第一百五十九章 血染芦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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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河道中飞跃而起的鲛人，瞬间将岸上的一名人族扑倒，水刀在他脖颈一抹。鲜血一瞬间喷射而出。
那名人族瞪着双眼，随着逐渐模糊的视线，看到了黑夜中那通体幽蓝的鲛人。抽搐的身体渐渐疲软，最后彻底倒下。
这一刀，成为了鲛人一族进攻的号角。
一时间，河道中瞬间涌出无数鲛人，朝岸上的人族疯涌而去。
一些迅猛无比的鲛人，在刚刚触碰到他们的那一刻，水刀便已落下，随后鲜血淋漓，死不瞑目。
还有一些人族泽被鲛人扑到河中，短暂的交手下，只见水面升起一团血雾，便再也没了动静。
鲛人的攻势迅猛，一个个宛如无情的杀人利器，一轮接着一轮的攻势根本没有停歇。
他们的进攻对象不止是已经上岸的人族，还有在小船上的人。只见水面翻涌不断，摇晃的船身让人族失去平衡。
而这时，潜伏在河道的鲛人瞬间扑来，将他们一并拽入河中，配合河道内等待的鲛人。刀刃落下，血溅当场。
鲛人的这一系列的战术行云流水，一看便是在平时没少操练。
但即便如此，面对鲛人迅猛异常的攻势，人族却是能极快的适应过来。
人族军士纷纷离开小船进入芦苇荡中，几人一起结成小队。当鲛人再次扑杀而来时，人族挥舞战刀一个纵劈，瞬间将鲛人拦腰斩断。
面对疯涌而来的鲛人，人族迅速反应并拉开距离，手臂上的箭孥冲出，狠狠刺入鲛人体内，坠入河中。
面对人族强势反扑，鲛人仿佛有源源不断的人员。一位鲛人倒下，另一边的鲛人便立刻补上，对准远处使用箭孥的人族爆射而去。
一息之间，头颅落地，鲜血喷射而出。
完成这些，鲛人迅速遁入河道，不让人族有继续反击的机会。
此时，河底。长源正仔细观察着战场上错综复杂的变换。良久之后，厉声道，“先杀那些使用箭孥的人族军士，他们对我族的威胁最大。另外，一定要注意掐断他与持刀人的联系。一旦成功，这种初步组建的人族小队，必然土崩瓦解。”
靡靡的鲛人之音迅速传到战场上的每一个鲛人，而人族的箭孥手，成为了鲛人的务必格杀的对象。
箭孥手往往安插在人群后方，四周都有其他人族保护，加上他们原本就十分灵活的身法，想要轻易扑杀，依旧十分艰难。
况且人族明白箭孥手在他们小团体中的重要性，更是花极大的力气进行保护。即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绝不能让箭孥手倒下。
面对如此强劲的利箭，倘若放任这些箭孥手不管的话，每一个冲到岸上的鲛人，都要面临来自他们利箭的压力，不亚于是一个活靶子。
所以这类箭孥手，鲛人要想赢下这场战役，这些利箭就必须摧毁。
面对鲛人的集力合击，人族军士迅速拉近身位，将箭孥手护在其中，缓缓朝后方退去。
一时间，整片区域的厮杀都暂时停止。所有人都集中精力，拉开距离，静静看望。毕竟战场之上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引发严重的失误和深重的灾难。
人族缓缓后退，突然，一名人族踩在一根芦苇上，随着响声传开。
河底，长源一马当先冲出河面，手中玄力流转，厉声道，“既然喜欢堆聚在一起，那我便成全你们。”
一阵巨大的浪潮朝他们涌去，一时间，人族的阵型被迫全部冲散。
这时，河底迅速涌上了众多鲛人。全部手持浪刀，翻涌的玄力将周围全部笼罩。
浪刀落下，鲜血横流。
围绕保护箭孥手的人族一一被斩杀，只留箭孥手一人与中央。
这时，长源双手翻转，一道海浪升腾，朝箭孥手撞去。
巨大的海浪使箭孥手避无可避，瞬间被冲到河面。随即，被河底席卷而来的浪刀拦腰斩断，尸横遍野。
见到这一方法奏效，鲛人迅速变换阵型，一人负责操控海浪，其余分布几人及时秒杀。
人族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所有人目光交汇，当即做出决断。
待海浪侵袭之际，人族阵型散开。各处箭孥手身形变换，在各处芦苇之间穿梭，移动速度快到了极致。
鲛人从河底腾空而起，然而这一次，与他们预想的结果截然不同。
各处箭孥手凭借着高于常人的移速，全力躲避侵袭而来的海浪。于此同时，在身形高速移动的同时，箭孥在手中爆射而出，目标却不是自己面前的对手，而是远处准备残杀其它军士的鲛人。
他们如心灵相同一般，行动一致的有些恐怖。箭孥更是精良改装到可怕，爆射出来的细长银箭足足有十二根，一齐朝鲛人冲去。
只见那些扑杀而来的鲛人，皆在空中被银箭击中。身踢朝后面倒掠而去，狠狠坠入水中。河面上，深蓝色的血液升起，让鲛人心中一凝。
长源脸色十分不好看，这一次进入河域内的人族，无论是自身实力还是战斗经验，力都要比上次巨神峰一战时的人族要强的多。
他们犹如战场上历经洗礼的杀人机器，反应敏捷，意志坚定，不惧生死。在这种意志的侵袭之下，很容易摧毁对手的信念。
这时，息影来到了长源身边，他下令鲛人暂时不要盲目进攻再这样下去，只会增加更多无谓的死亡。
长源脸色略显焦急，说道，“殿下，这些军士，要比想象的更加可怕。这样下去，局势对我们很不利啊。”
息影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人，绝对不是拓拔问天麾下的军士。无论是器械还是格斗技，都不是拓拔问天的一贯风格。如此冷静的做派，加上丰富的战争经验，一个个宛如杀人机器般的模式，应该是历经战场洗礼的中原军。”
长源迅速反应过来，说道，“左庭司！”
息影点了点头，冷冷道，“来自中原的精卫啊，看来，这左庭司是下血本了。”
长源回道，“殿下，你觉得当下该如何？”
息影平静说道，“不要再盲目进攻了，先撤。”
长源随即点头，说道，“我立刻通知下去。”
说罢，长源便朝远处而去。
很快，鲛人的攻势便停了下来。玄力的波动渐渐消散，藏身于芦苇荡的人族也终于松了口气，并未继续追赶。
这时，远处的一名鲛人迅速往息影这边奔袭而来，这身影，正是星淼。
见到息影之后，星淼立即说道，“殿下，现在撤退，会不会有点太憋屈了。我们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啊。重压之下，即便他们战力超群，也同样会很难受。拖延下去，他们必败！”
息影说道，“没有必要，你应该知道他们并非东海军士。这种在陆地上经过无数剿杀与反剿杀的斥候军，最擅长的便是这种小规模战争。你若杀不死他，他们便会反杀你。”
“若选择拖下去，即便能将他们困死，我们要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
星淼沉默，说道，“那接下来，殿下是有什么打算吗？”
息影神色自若，说道，“任由他们进入东南领域，若他们真的敢渗透到里面。那儿河道广布，湖泊众多且视野广阔。在那儿，他们这种战争方式的力量便会大大削减。所以，等他们摸过去吧。”
星淼说道，“可是万一他们不继续往南走呢？”
息影笑了笑，厉声道，“马上下令，只留守一小部分族人在这看守芦苇荡，其他人往南撤回。只要这里变得空荡，他们便没有理由待在这里。”
“而且，身为斥候。最要紧的事情便是探查与剿杀。不降这片区域探查完整，或是最大程度的将我们围杀，他们是不会离开的。”
星淼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属下这就去通知他们。”
息影嗯了一声，星淼随即离开。
一时间，鲛人全部朝南方退去，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场地，瞬间沉寂下来。
人族环顾四周，察觉到鲛人玄力的波动愈发微弱，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下来。
人族一名军士疑惑道，“这就退了，会不会有诈？”
这时，后方极速穿来一根利箭，落在他的前方。利箭上夹带着一张纸条。军士上前一看，沉吟一会儿后，便带着族人撤离了这里。
两族的第一次交火总算平息，双方互有伤亡。此时，息影带着一些受伤的族人去了筱沐那边。
如果说两族之间战力相仿，战术变幻莫测，优势劣势难以分辨。那么此时筱沐强大的治愈能力，成为了鲛人一族最大的依仗。
还是在那处巨大的湖泊上，筱沐正施展着清歌之术，一时间，湖面被绿光环绕覆盖，让平静的湖面显得更加和谐充盈。
众人皆不言语，方才的战斗，鲛人一族瞬间失去了上百名族人，包括这些伤残的战士。
这便是战争的残酷，上一秒还在嬉笑打闹的亲朋伙伴，下一秒便彻底宣告永别。
这些离去的族人，使所有人不禁沉寂在忧伤与苦闷之中。
而这份消沉，让这片夜色更加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