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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第一百六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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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五章/20221210

剑修们的出场总是很有气势。

风扬起雪白的衣角,  乌黑的秀发被一丝不苟地收入冠中,他们脸上都带着相似的、冷峻的表情,远看去,  像一座座移动的冰山,连成了山峦。

倘若说身上有何点缀的,怕就是那些尺寸不一却寒气逼人的长剑。

大唐的修士也用剑,  可它们不够冷、不够利、纵使饮血却无神兵之感。而剑修们的剑,都像是不世出的宝器,  它们最糟也由三昧真火锻造的贴铸造而成,  光材料就价值连城。

高长松左侧是钟离珺,  右侧是灵宝派一众人,他听葛巢小声嘀咕:“他们凑在一块,还真像一回事。”

这可不是嘲讽,  他真就嘀咕一下,  葛巢想,自己在大安国不是没见过剑修,可他们在大唐,怎么就改头换面了呢?

他心下琢磨着:嘿,  他们站一块,真有气势。

又想:这气势怎么来的?衣服?冷峻的表情?咱派也有校服啊,怎没这效果?

果然是表情吗?表情……

旁若无人地陷入思索之中。

高长松看剑修们是很激动的,  对他来说,  剑修们约特殊,看上去越有气势,就越有利。

剑修的姿态震住了不少人,  也引发了门派们的思考。

这效果很好哎,  确实很像仙人,  要不要往这方向靠拢一下……

引门的小仙童很专业,没被冰山的空调冻到,淡定地引人至茵席。

在大唐,椅子之类的高型坐具真挺少,而凳子之类的矮坐具,那都是佛教传入中原的,高长松在乌斯藏用椅子用凳子都不奇怪,乌斯藏是佛国啊!可在这遍地修行者的宴会上再出现,那就不合适了。

修道者:谁要用秃驴的东西!

因此,出现在黄鹤宴上的坐具是茵席。

茵席在高长松眼中就是地毯,它分两种,一种是草编的,一种是布织的,近日天气越发炎热,本应用草席,可主办者嫌弃草席太寒酸,不仅要用编制的,还要用上好的布匹织。

黄鹤宴是唐高祖李渊在尚书右仆射裴寂建议下赐的宴会,论规格,不比给登科进士举行的曲江游宴差。

当然咯,唐高祖李渊并未纡尊降贵来此宴上,说到底修士太多,他是个凡人,安全没保障。

于是,黄鹤宴就很像一群人坐在草席上郊游,有的盘腿坐,有的跪坐,更有优雅侧坐的。

目前坐的人少,毕竟坐着个头低,视线矮,要仰首看人,不大痛快,而且坐着跟人说话,又不大礼貌,修士们也要社交,各个都站着聊天。

剑修说话少,高长松估摸着,这里的剑修都走古龙风,惜字如金。然说得少,却不代表他们不会社交,且这里的修仙爱好者对正当红的剑修都感兴趣,一个两个凑过去同他们攀谈。

其中有些人,是剑修的雇主,他们也很鸡贼,先拉着亲朋好友找熟悉的剑修,剑修与剑修是彼此认识的,通过与熟识剑修的寒暄,再认识新剑修,连带着给自己的朋友介绍介绍。

真是一举三得!

高长松眼前却展现出这样一副画面,剑修们才站定没一炷香的时间,人便从四面八方涌来。

一开始还矜持些,只有个别几人带着朋友,拽边缘位的剑修攀谈,可很快,风气也不知从何而起,人都从茵席附近走开,带着亲朋,拆分、围堵剑修,于是,高长松眼中只有乌泱泱的人,只有剑修的冠,而没他们人了。

淡定如钟离珺都感叹道:“他们真讨人欢喜。”

他又说:“我在大安国,却没看出有这等潜能。”

大安国,剑修因假穷而闻名。

这不是说

他们没钱,是他们有钱却都花在剑上,可不是假穷。

高长松关注剑修,剑修也同样注意到了他。

剑修们的眼睛多利啊,穿过人群一眼看见他,但这一次,他们却没直接去找高长松,反自如地寒暄起来。

当然了,对他们来说,寒暄就是听人说话,偶尔回答两句,又因他们回答的都是修炼专业问题,旁人听来,颇有醍醐灌顶之功效。

高长松甚至听见隔壁女观的观主鱼莲华赞叹:“叶道友的话真是鞭辟入里,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鱼莲华本人很受灵宝派众道士推崇,她年逾五十,面容却十分年轻,不过三十上下,只有一头夹杂着银丝的华发能看出年纪。

葛朝阳称赞她:“鱼观主的道法十分精深,每每同她论道,都有新的体会。”

此外,她还有一点是很受长安城内修士敬重的,与高长松等人不同,鱼莲华并未生一双能沟通阴阳的眼睛,然而,听过她威名的百姓却将那些被鬼上身,失了魂魄的亲友送到她这来以求化解。

高长松闻后不由怪道:“既然看不见鬼,又怎能捉鬼?”

葛朝阳摇头道:“这又有何不可?只要道行够高,对经文的参悟够透彻,念出口的经也会具有效力。”

“长安县有一青年,从幼时起便不能言语,痴傻数年,其人似朽木,哪怕拐弯都要走直线,同行人看了,说他是三魂六魄被禁锢了其一,又有小鬼附身,才导致如此结果。”

“找原因容易,可想要把鬼驱散却不简单,其亲属辗转多道观寺庙,几经周折也不得解,最后带人到鱼观主面前。”

“鱼观主看不见鬼,便面对此人诵经,不多时,他发出了不似人言的惨叫声,仿佛鬼物凄厉地尖叫,鱼观主猛地扯过他前襟,不令其逃窜,又诵经数时。”

高长松听愣了:一把扯住前襟?这听起来是不是有点物理超度?

鱼观主清清冷冷一个人,看不出来啊。

葛朝阳还在诉说:“最终,此人口吐人言,语言却似幼儿,只说自己是尚未出生的婴孩,因机缘巧合,附身于此人。”

高长松好奇道:“所以,鱼观主并未掌握法术,只是学道法,学经文?”

葛朝阳难得凶了高长松道:“怎么叫只学了道法跟经文?这两项才是根本啊!与它们相比,任何法术都是小道,是奇技淫巧。我们先参悟道,那些发出都是从道中脱胎而出的。”

他喟叹道:“鱼观主才是最接近本真的人啊!”

鱼莲华找剑修论道,是真论道。千万别以为剑修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们对道的理解都很深刻。

起码在剑之一道上是这样的。

鱼莲华听他们谈剑,谈从中悟出的精神,听得很高兴,她就喜欢这种纯天然的道法交流,不混杂外物。

可说着说着,剑修们却不讲话了,鱼莲华正奇怪,只见眼前人以一种不自然的棒读语气道:“说太久,略有些口渴。”

鱼莲华:?

“是、是吗?”她不知该做何反应。

鱼莲华思索道:“可要用些饮品?”

毕竟是宴会,在这里,你能买到各色饮料,譬如扶芳饮、江桂饮、各色果汁、酪浆等。

扶芳饮是用扶芳藤叶子熬制出的饮品,江桂饮的主食材则是桂皮,这两种饮料高长松都不大喜欢,说有一股子药味。

他最常喝的就是果汁。

此外还有酒,葡萄酒、白酒。

剑修们有的喝酒,有的不喝,不喝酒的说喝酒误事,容易手抖,喝酒的那些多喝素酒,就是葡萄酒,觉得偶尔咪一口也无妨。

跟鱼莲华论道的是一名女性剑修,也姓

叶,只是她跟叶澜没什么关系,仅姓氏相同罢了。

这名叶道友姿容颇盛,她可不是那些相貌普通,硬生生靠气质拔高至清俊等级的修士,长得就很高不可攀。

于是,哪怕她点头的姿势十分僵硬,众人也觉优美。

僵硬的叶道友说:“葡萄酒。”

鱼莲华也不诧异,点头后就要帮叶芝取来,却看见叶道友做作地表示:“且慢,我自行取来。”

为何说做作,是因她每一句话都在棒读。

鱼莲华愣愣点头道:“好。”

她心说:叶道友说话怎么怪怪的。

鱼莲华想不到的是,怪事还有,这只是第一步。

装葡萄酒的罐子到处都是,这可是大唐的知名饮品,什么宴会都少不了。

酒罐子边上就是各色杯具,鱼莲华跟着叶芝同去,却见她没用现场提供的那些,反倒是手一翻,两支怪模怪样的琉璃杯出现在她手里。

那是高长松做的高跟酒杯,这年头什么样的杯子都有,鼎啊、爵的,可他想,都喝葡萄酒了,没高脚杯,也太寒碜了。

他当年学习“葡萄美酒夜光杯”,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是透明的高脚杯中荡漾着血红色的液体。

对了,高长松小范围内做了下市场调查,没人觉得这高脚杯形象不堪入目,众人的关注点多在玻璃成色上。

灵宝派众人:这琉璃杯是十二郎做出来的?他什么时候做出来的?怎如此晶莹剔透?

黄鹤宴上的人跟灵宝派众人一样,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叶芝姿态好,只见她颔首敛眉,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高脚处,红色的酒液与她的衣服、她冷白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见她这幅模样的人,很难不去问些什么,可此情此景,究竟该说什么?

鱼莲华欲言又止道:“你……”

话来没说完,就被叶芝抢白了,她以凛然不容侵犯的神色道:“你可要问我手中的琉璃杯?”

鱼莲华心说,我虽然想问,可不全想问。

但她又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看叶芝的表情便知,不是她想问,是对方想说,就顺水推舟道:“正是如此。”

叶芝松了口气,她都要感谢鱼莲华了,她真太给人面子了!

她终于得以将腹稿一股脑地说出来:“这组琉璃杯是高十二郎赠与我的,其名为高脚杯……”不忘跟一连串的介绍,譬如神色用法等等,顺带着还夸了高长松一顿,说他很有美德,已不仅能用仁义的商贾来形容,对剑修们来说,他给予了太多的人情,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在唐务工的自己。

这幅画面发生在了黄鹤宴的各个角落,也传入了高长松的耳中。

高长松的表情十分微妙。

一开始,他看剑修们如此受关注,是很高兴的,人们越追捧剑修,对他推销玻璃制品就越有利。

在他的想象中,剑修们只要拿出玻璃杯嚯嚯,喝点茶水、吃吃点心,就会有人询问这些器皿从哪来的,随后竞相追捧。

他又怎知剑修们如此配合,以至于过度配合,帮他疯狂打广告、吹彩虹屁。

感受到隐约投向他的视线,高长松不敢抬头,满地找地缝,恨不得钻进去。

太尴尬了!这谁都知道他请剑修当托儿,打广告了!

谁知此时钟离珺却一唱一和道:“确实如此,十二郎是宅心仁厚,对朋友格外好。”

高长松:???

怎这时候说话了?

在场都是修士,耳聪目明,钟离珺说这话时也没刻意压低声音,于是不少人都听见了,在场众人不仅没有说高长松的不是,反而一个接着一个称赞。

那些与他交好的门派人,

包括上回来长安时受益的南宫宗弟子也纷纷点头,为高长松说话。

这略显突兀的**广告,竟然变得像夸夸会,剑修们各个与有荣焉,认为在场人说得都很对。

高长松:emmmmmmm,好吧。

其实是高长松想差了,除了掌握跨时代工艺的他以为,可没人会到处送玻璃杯打广告,这在唐代真是贵价奢侈品,像他这般,送不起。

……

黄鹤宴结束后,高长松产的玻璃制品风靡一时,他收到了大笔订单。

这群人不知往哪买,都跑西市的酒肆,搞得高香兰吐槽:“咱这已不像间酒肆,倒像是杂货铺了。”

说杂货,是因为什么都卖,没具体分类,若高长松有意,完全能订一块匾,叫“珍宝阁”“和璧坊”之类的。

眼下正处于供不应求之状,熟练掌握吹玻璃技术的只有杨亭圭,学徒只能做些小物件,吹精巧的摆设还很勉强。

而吹制这步骤,目前真没别的代替法。

供应不上,只能暂停发卖,达官贵人家的小厮来排队,问就是:“要等等,那物件还没做出来。”

小厮也聪明,他说:“我给定金,做出来了再来拿。”

掌柜不肯应,小厮做得更绝,直接把钱一丢,撒腿就跑,跑的时候还不忘留下姓名:“永崇坊安家不日便来取货,掌柜的可切莫忘了。”

这情况多了,掌柜的解决不了,高香兰也处理不来,就可怜巴巴地找到高长松,高长松想了下问:“接多少预约了?”

随即听见了令他瞠目结舌的数字。

高长松:“……”

要不先限量吧?

订单太多固然让人头疼,却不是没遇上好事,有了系统发卖的烧制配方后,高长松能在现有条件下烧出不同硬度等级的玻璃器皿。

终于,他也拥有了能扛住高温消毒的玻璃罐头!

高长松精神一振,连头上的呆毛都立起来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终于能磨刀霍霍向罐头了!

罐头诞生的契机是拿破仑东征,为解决军队在作战过程中的食品保存问题,他悬赏征求保存食物的新方法,一个叫阿伯特糖食师傅做出了罐头。

他发现,只要把处理过的食物装入玻璃瓶中,沸水加热三十分钟后,将罐头密封起来,食品就能保存很久。

高长松不过是模仿了前人的方式,做罐头罢了。

他不奢求马口铁,这年头铁矿如此稀少,全国上下的铁农具都不够,更别说是做罐头了。

至于密封,他暂时选择用木塞与蜡,封一圈,勉强可以用。

这天,钟离珺刚下值回家,就见高长松喜气洋洋地来敲门。

他可不住在怀贞坊内,这个点近宵禁,高长松来了,肯定是走不掉的,今晚要在他家留宿。

钟离珺家人很少,他没有用小厮婢女的习惯,只有一做饭的老妪,与俩道童。

道童是他出了五服的亲戚,近些年家境没落,便送到他这来讨生活。

钟离珺辈分还挺高。

高长松曾来留宿过,对钟离珺家一应事务驾轻就熟,他馋钟离珺家老妪做的饭。

钟离珺可是美食家,能让他留在家里天天做饭的,那必定是厨中圣手,这名老妪听说是从前朝王庭破城时逃出来的,几经辗转,被钟离珺买下。

高长松吃过两回她烧的菜,感叹宫廷中人确实会享受,这菜,真鲜美无比。

很难想象,这是在调味料还没齐的隋唐会做出来的味儿。

高长松上门自不会两手空空,他此番来,特意带了糖水罐头,给钟离珺尝尝。

甭说,糖水黄桃罐头跟正经黄桃就是不一样,高长松本人是不大爱黄桃的,总觉得有些酸、有点涩,就像是橘子瓣,有甜也有涩。

可经糖水罐头一浸润,再涩嘴的黄桃都变得甜滋滋的。

高长松觉着有些可惜,他更喜欢糖水橘子,那滋味就像是儿时吃的果冻里的橘子瓣,他可喜欢喜之郎果冻了。

但橘子是秋天的,眼下还没有。

钟离珺好奇地打量糖水罐头。

玻璃瓶的样子略有些奇怪,像一尊瓮,肚里滚远,开口较窄。

他一眼看出其中浸着的是黄桃,可为何要将黄桃切块塞进琉璃瓮中?谁都知晓,果子若切开,很快就会蔫巴、变黑,想要保存更长久,需完好才行。

泡着黄桃片的水又是什么?盐水?

顶着高长松殷切的目光,钟离珺先刮开蜡层。

这又令他不解,为何要用蜡封住?

戴入口后才惊觉:“好甜。”

一块接着一块,这滋味让他想起蘸乳酪的樱桃,可樱桃大多是酸甜的,不够纯粹。

高长松看他吃得高兴,也露出会心的笑容,他还特意道:“这是半旬前存下的。”

半旬就是5日,在炎热的夏日,别说是五天了,哪怕一天果子都会坏,可这些黄桃,它们甚至连边沿都没有发黑,这等奇事,只让人怀疑是否施展了法术。

从来没有这样的法术,能让食物停留在入口的一刻,钟离珺纠结了,他想,莫不是高长松有什么奇遇,发现了新法术?

这总不是他独创的,让黄桃保持新鲜,就像是人永葆青春,除非是修成了神佛,又有谁能如此?哪怕是释伽牟尼、玉皇大帝,都没有赐凡人永生的本事,皇帝吃的养颜丹,也不过是保持个形,内里早就衰老了、腐朽了。

高长松:这不是法术!是科学!

他无法解释空气与氧化的定义,只能说:“木塞与蜡封住了瓶口,内外空间相隔绝,不触碰外界的秽物,黄桃便能保持新鲜。”

钟离珺说:“我将吃食存入须弥戒,也照样会腐烂,这不是也不与外界相沟通吗?”

高长松说:“须弥戒中空间甚大,它如同现世一般,有灵气也有浊气,自成独立的小空间,浊气在戒中不断涤荡,也会使瓜果腐烂。”

“我这黄桃被糖水所包裹,气与水不相容,于是便不受浊气的污染,水与气又被琉璃璧隔开,又自成一体。”

钟离珺点头,勉强接受了高长松的解释,他美食爱好者的小脑瓜动了起来,问高长松道:“也就是说,在冬日也能吃到黄桃。”

高长松点头:“是这样。”

钟离珺的眼睛亮了,这虽不能天天吃,可对吃货来说,觉得是可心的小零食。

他看着高长松,眼睛越来越亮,脸色越来越红润,甚至有些感动,为他同自己分享了这等美食。

谁知高长松却说:“如此,我也可以给大圣送去了。”

他唏嘘道:“哎,我暂时脱不开身,否则定要亲自去两界山一趟,将那些新鲜的蟠桃做成罐头,这样大圣一年四季都能吃到好果子,冬天就不会难捱了。”

钟离珺:!

他宛若遭受晴天霹雳,失魂落魄地问:“十二郎,你做这罐头,是为了……”

孙悟空三个字实在难以启齿,仿佛不说出来就能逃避现实似的。

高长松没理解钟离珺的言下之意,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在纠结什么,大大方方应道:“我做此物的契机是齐天大圣。”

他说:“我听过齐天大圣的故事不下数遍,钦慕于他,然而此次路过两界山才知,他被压在那五指山下,风餐露宿,我观之,心有不忍,于是在当地栽果树,托人给大

圣送灵果。”

“即便如此,那灵果并非月月都收获,在寒冷的冬日,大圣依旧无甚可吃的,于是我想,要鼓捣出一法子将瓜果保留至冬日。”

“果干固然能在冬日食,那又怎比得上新鲜瓜果?思来想去,终得一办法,便是眼下你所见的。”

钟离珺:“……”

高长松本以为钟离珺会夸奖自己的点子,哪里知道迎来的竟是大段的沉默,这就出乎他的意料了,不知怎的,他竟感到钟离珺兴致不高。

这就怪哉了,他最爱食之一道,罐头能令钟离珺不分时间、地点吃到好吃的食物,面对这样的神器,他保持沉默,这就很奇怪了。

高长松试探道:“钟离郎君?”

钟离珺低沉地应了一声:“嗯。”

高长松:“……”

完了,他心情是真低落了,可究竟是为什么?一点苗头都没有!

高长松大不理解。

一个月后,南宫宗的弟子戴着装载罐头的空间戒指来到两界山。

这几月正好轮到他镇守边境。

此名弟子并非从长安而出,这空间戒指也是转了几手才到他手中。古人没有专业的快递,哪怕是传个口信,他们都经常你跟我说,我同下一个人说,等真传到人口中,已经是好几个月、大半年后的事了。

高长松这枚空间戒指,也经历了漫长的接力跑,才来到两界山。

好在他的快递收件人比较特殊,是两界山下的石猴,这哪怕中间信息再扭曲,都歪不到其他人身上。

这南宫宗的弟子被师兄耳提面命,说事情定要给高十二郎办成了,他想想,甚至不托人去,自己亲自往两界山下跑了一趟。

结果……

南宫宗弟子:可恶!这石猴吃的也太好了吧?!

看着孙悟空面前的藤条果篮,与其中汁水四溢的瓜果,灵气萦绕在瓜果周围,他几乎能透过皮看见里面泛着灵气的肉。

哪怕是天王老子吃的,也不过如此。

至于空间戒指,颇有君子之风的南宫宗弟子是不曾打开过的,可孙悟空却不时兴私下里拆礼物那一套,当即便打开了。

于是,一瓶瓶黄桃玻璃罐垒在南宫宗弟子的面前。

他还愣了一会儿,想那是什么?什么材质是透明的、晶莹剔透的?

他没见过琉璃,苦思冥想半天才把琉璃跟眼前的玻璃罐头对上号,这下子,可不得嫉妒得质壁分离。

孙悟空吃得好,粉丝也给力,给他装果肉的器皿价值连城,哪怕是心如止水的修道人看后都要嘀咕。

至于他自己,看见高十二郎送来的东西,咧嘴笑了,一张猴脸乐开花,他直说:“十二郎那小子,还真给做出来了。”

他的记忆力很好,此刻脑海中回忆的,是高长松离开前信誓旦旦说要让他一年四季都能吃上果子的话。

孙悟空既没忘记,也没有太当一回事,他当年的老朋友都没有几个来看他的,又怎么能笃信新结实小友的诺言?

若是送来了,那是意外之喜,没有的话,光是高长松目前为他做的,就足够他将人认作朋友了。

咬着木塞将它□□,孙悟空举起罐子,仰头,咕咚咕咚往下咽。猴子的吃相可不文雅,糖水从嘴缝里溢出来,将他的猴毛粘成一缕一缕。

此时的孙悟空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等再过一会儿,等他的毛毛凝结在一起,就知道厉害了。

甜滋滋的黄桃味在他口中蔓延开,连带着心情都变好了。

孙悟空龇牙咧嘴道:“甜牙。”

说这话时,他的脸是舒展的,嘴角是带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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