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乌合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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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崖这一手不知勾动了多少人的心思。
掌门北川眯眼观察着众人反应，惊惧的、兴奋的、好奇的、沉重的，都被他一一记在了心中。大多数人都对李青崖的话半信半疑，一并看向王守林的眼神怀疑中带了些热切。不过也有人低头隐藏了眼中的杀机。
“你想了解什么，尽管问，当知无不言。”前掌门老头看来是最迫切的，出来支持了。王守林怀疑，他就是北衡仙所说的“突破不了就没有多少寿数”的代表。
“不知哪位是外事长老？司职交涉天下宗门，行合纵连横之事？”王守林认为一个宗门总有这么一个部门的。
“呃……这个没有。”北川略显尴尬。他明白什么意思，外面什么情况都是有人禀报上来才知晓的，没人主动收集信息。
“没有？”王守林惊讶了，“其他势力分布详情、高端战力如何、弟子多寡、家底如何，这些信息总该有吧？是哪位长辈在负责调查的？弟子需要起码的数据。”
“呃……没人负责。”李青崖脸色都不太自然了，“大家各自修行，没人专职收集信息。”
“还真……那，有哪些势力跟我北川相交亲厚、哪些势力多有嫌隙敌对，这种跟我宗休戚相关的事情，总是清楚的吧？”王守林有些无语，没有足够的信息，分析个锤子？
“都差不多吧，关系没有特别好的，也没有宿敌……”北川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平素就没经营过关系，王守林一提，他也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儿，就有些脸上挂不住了。
无语的看了周围一圈，王守林怎么感觉这就不是个宗门，是帮占山为王的土匪架起的草台班子呢？
“刚才各位师长提到大敌来犯，不知是收到了什么讯息，可不可靠？另外，我宗护宗大阵能抵挡什么样的攻击，支撑多少时间？”
……
这次没人说话。王守林懂了，合着都是自己坐家里瞎琢磨的。啥啥不知道，两眼一抹黑……真是一帮乌合之众。
他看向李青崖，意思是，这也叫宗门？
李青崖竟然明白他的意思了，“不止北川如此，大家都差不多。修士修行一为高深境界，一为更多的寿数，谁会关心这么多身外事？”
他的话得到了广泛的认可，一时间纷纷点头，也感谢李长老为大家解围。
“怎么能说是身外事呢？高层享受门人弟子的供养，有更多的时间安心修行，提高战力；底层弟子有强大的宗门护持，外出走动也是一种历练，都是相辅相成的。一盘散沙的状态，就算有心为宗门做事，也是有力没处使。”
又是一阵沉默。修为高深的，没有一个笨蛋，道理一说就懂。也正是因为懂了，所以一帮高级修士才被一个没入门的小弟子给羞红了面皮。
“昔年你母亲提出了设立传功、执法堂，分设长老以行其事，各大宗门纷纷效仿。没想到你对宗门管理也大有心得。不妨讲一讲，大家议一议。”前掌门发话了。
这是地位从只能跟随长辈前来，上升到拥有建议权了吗？
“弟子以为，宗门立足根本无非两点，一为法，一为财。法是功法，不止个人修行参悟，当整理共研根本法，授之弟子已成万古传承；财是辅助修行之物，下到衣食住行，上到法宝灵药，都是宗门强盛的支撑。”
“根本点的实现也无非两点，一曰人，一曰治。人为本，宗门实力是通过门人表现出来的。从上而下，共研功法，相互参考，触类旁通，当能破关隘，修为突飞猛进。合众人之力，查缺补漏，当能创出一门功法，可以让后辈踏上康庄大道，成为宗门中坚力量。”
“治就是规矩，这也是我想强调的。如何招收培养弟子、如何获取财物、如何探听消息、如何保护宗门，等等等等，都需要有严格而详尽的规矩。不能凡事商量着来，也不能全凭长辈一己之好随心处置。”
“定了规矩，个人自该倚之行事，令行禁止。如此宗门就不再是一盘散沙，攻可成精锐之师，守亦是铜墙铁壁。天下之大，哪怕四海皆敌，又有何惧之！”
王守林想着小说里的那些精彩桥段，把自己都给说的亢奋起来了。浑然没发现所有人都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北川收起了笑眯眯的神情，脸色凝重的起身，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最后有了决断，“今奉你为门内首席大弟子，代掌门之权，行宗门治理之事，你可愿意？”
我来个大去！王守林被震了一把，他对这个掌门彻底改观了，这么有魄力的吗？看看周围的人，似乎也没什么反应，慢慢明白过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恐怕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他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分析，一来，这些人都热衷于修行，对权力恐怕没多少兴趣；二来，没有尝到权力带来的便利，恐怕这些人心里以为管这种杂事是不务正业吧。
“此事须慢慢图之，当下之急还是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乱局。你可有应对之策。”说了这么久，终于又回到正题了。
“无非几点，第一，派出擅长打探消息的好手，刺探各方势力动向，及时反馈信息；第二，派出弟子在宗门外围监视，一有情况及时警示；第三，派阵法高手检查护宗大阵，以保运转正常；第四，召集门人，收缩防御，不得随意外出……”
这都是拍脑袋就能想到的基本的事。如果换了刚开始，王守林就算说了，也没人在意。只是此刻已然不同，不论各人有什么算计，对他的胸有沟壑都是认同的，也自认不如他想的周密。
“另外，若有消息反馈，进犯我宗之事属实，当请李长老带晚辈离宗，众高手左近隐匿行迹跟随——咱们，出去钓鱼，呵呵。”
他的话大家都懂了。前面的安排只是以正合，这个就属于以奇胜了，以机动的高手围杀来敌高手，几次下来，恐怕所有来犯的就都得伸量伸量了。
刚才沉默的大厅立刻嘈杂起来，却是为何？打杀敌对高手，就可以从对方身上获得好处，虽然可能只有一两件法宝，也是来之不易。这么想着呢，就听王守林又问了一句勾动所有人心弦的话。
“李长老的虚空剑因参悟须弥空间而成，弟子想知道，它可有斩破敌人须弥空间之能？”
如果这个真的能成，那不是能把对手的家底掏干净？须知，有须弥空间的都是高手，高手的好东西也都藏在自己的空间里。众人的眼睛都瞪大了，期待的看着李长老。
李青崖主动展示虚空剑，王守林就知道他并没想藏着当杀手锏。原因应该不外乎两点，第一是震慑，第二，这也不是谁都能参悟的了的。所以王守林也没避讳，当众直接问了出来。
李青崖闻言眼睛一亮，“未及思虑这一层，或可一试。”继而皱眉思索了起来。
刚才李青崖说王守林之神妙，众人半信半疑。此刻大庭广众之下，又有灵感，提供了修炼思路。
大家心里就真的热切了，要是给自己也出点主意，是不是也……一时看向王守林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魂玉的事情不知不觉就没那么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