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见阳之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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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家长会是在周五下午召开的，林阳被赵虎死死的拉住守在后门，生怕自己被老高批评回去被阿爸打。周谆喃和沈茜下来的时候，被好几个家长围着询问学习方法，看见林阳看过来，周谆喃朝他笑了笑。林阳知道茜姨肯定很开心，刚才下楼的时候嘴角的微笑就没下来过。周谆喃和沈茜先行回了家，三班的家长会还在进行，赵虎一边紧贴着后门窗观察他阿爸的表情，一边握住林阳的胳膊不松手。巷子里的姚倩，卓静她们围一圈在叽叽喳喳的聊天“曹军，你快看！你的同桌吓得都不敢说话了。”曹军大笑着说：“赵虎考了倒数第一，这回他阿爸肯定把他屁股打烂。”话落卓静，姚倩都笑了起来。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整个小巷子都能听见赵虎在那撕心裂肺的喊：“阿爸，我不敢了，别追了！”“阿妈，快！救我！拦住阿爸啊！”

因为开学考的突击让林阳的成绩有了提高，林阳阿妈还专门跑到周谆喃家送了些家里的瓜果蔬菜，想让周谆喃往后多帮帮林阳。林阳自然是乐意极了，他阿妈刚提这件事就立马点头同意。齐育红还提出每月给周谆喃一些零花钱作为帮林阳学习的酬劳，沈茜一开始是拒绝的，她觉得这些年自己在裁缝店，齐育红照顾谆喃好多次，可她也知道齐育红只是想帮她，用这种方式给阿喃一些零花。每到周末，周谆喃就成了林阳一个人的英语老师。

谆喃阿爸周齐每隔几天还是会回来拿钱喝酒，有时候半个月，有时候几天。初二下那年周齐喝酒后赌博巷子里的家抵了出去，过年前那几天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来到沈茜工作的裁缝铺要求还钱否则就收走那个破屋子。那年雪很大，周谆喃说从未见过那么大的雪。巷子里的梧桐树今年也被老人裹了一层又一层，

林阳知道周谆喃阿爸的事，可是在零几年的冬天，林阳家也没办法一次性拿出三万块钱。茜姨因为钱的事焦急的日渐憔悴，周谆喃心里着急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巷子里的人知道周谆喃家里困难自发将家里的闲钱借给沈茜，可也只有一万元。沈茜明白大家的难处，这钱她并没有收，那年小巷人的日子过得都苦那些钱还要留着过年。后来是赵虎阿爸说的，主城区有一个新开的酒楼还是原来住在巷子里的人，是沈茜之前的同班同学章木桉，前些日子他往酒店送食材遇见了章木桉，当时同他聊天知道酒店招服务员，章木按还询问了沈茜的情况现在就不清楚可缺人了。没办法，沈茜只好前去城区试试运气，希望能挣些外快，早点还上周齐欠下的赌债。

除夕如期而至，小巷里到处都放着红鞭炮，榕树下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沈茜除夕也要在餐馆加班没法回来，齐育红将周谆喃邀请到自己家过年。林炙换上了大红棉袄，扎两个小辫子，头上还系了两个红丝带，格外像一个福娃娃。林阳和周谆喃坐在一起，沈茜过年十分忙碌没空给周谆喃准备新衣，还穿着去年冬天沈茜给做的青色短袄。饭桌上，齐育红准备了许多饭菜，阿婆还给林阳每个人一个大红包，周谆喃也有。饭后，巷子里放起了烟花，还有孩子在老板娘那里买到了孔明灯，赵虎跑过来找林阳，刚到中药铺门口就边走边喊：“林阳，出来！放孔明灯！”

看到林阳阿婆她们都在院子的石桌旁聊天，就赶忙向阿婆问好：“阿婆，航叔，育红姨新年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阿婆笑着夸赵虎懂事，还给他抓了许多糖果。在榕树下，赵虎在一旁弄火柴，林阳带着阿炙，周谆喃在空处放孔明灯。那天晚上，林阳听见周谆喃说：“希望我可以快点长大。”林阳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