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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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放榜还有两日的时间,李长歌并没有阅读小说。
等待放榜的日子总是让人忐忑不安,尤其那一篇《聂小倩》争议性太大,至今想想他都觉得忧愁。
“殷鹿山说过,妖魔鬼怪都是人族天敌,对于人族而言,鬼是最需要提防的存在。若是主考官……”
李长歌想起考试时卷上出现了妙笔生花,然而却没有主考官发现,心中更为担忧:“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聂小倩》不被认可,墨香无法被闻到,一种是此文极好,有五品以上的小说家出手掩饰。如果是前者,那就完了。”
李长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再多想。
“多想无益,等放榜之后自然见得分晓。如果主考官真的不认可这篇小说,那我也认了。”
傍晚,徐风吟知道他心情不佳后,带着两坛佳酿来找他喝酒。
“长歌,考场失利,不过一时,来日再考也是一样。若是实在担心,我找人将邱承重那小子带出来,把他双腿打断,保证他没办法找你麻烦!”徐风吟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刚来到楼上的禇云眠,一听到这句话,就翻了个漂亮的大白眼。
她的目光一扫桌上,顿时撇了撇嘴,一脸嫌弃。
真扫兴,以为两个大男人一起喝酒会准备一些吃的,结果连个瓜子仁也没有。
两碗酒下肚,李长歌逸兴遄飞,举杯对天,带着醉意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徐风吟眼前一亮,说道:“好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深得我心。”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李长歌诵完,便倒在桌上,带着醉意睡着了。
徐风吟双眼放光,心说难怪李长歌能写出《江城子》那种令人怆然泪下的词,这诗也写得极好,恐怕有百万人追捧之能!
只是……这岑夫子,丹丘生指的是谁?
陈王昔时宴平乐又是什么意思?
徐风吟皱了皱眉头,隐约觉得这应该是个典故,但却不知道出自哪里。
“罢了,等他醒过来,再问他好了。”
徐风吟端起桌上的酒,自顾自地饮了起来。
原本感到十分无趣,抱着小橘就准备离开的禇云眠也停了下来,心里回味着这一首诗,眼中异彩闪动,朝伏在桌上睡觉的李长歌看去,心中暗道:“老师说的没错,他果然有大才。此诗真是佳作。”
……
邱府。
书房中。
“你说什么?李长歌和徐风吟在楼上饮酒?”
邱承重看着一位前来禀告的仆人,眼中精光闪烁。
那仆人道:“是,喝得酩酊大醉,小的还打听到,那李长歌醉后作了一首诗。”
“什么样的诗?”邱承重道。
那仆人从怀里取出一张纸,说道:“公子,我抄录下来,你看。”
邱承重接了过去,看完后,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说道:“哈哈,那李长歌必定考场失利了,因此才会做出‘但愿长醉不愿醒’,‘与尔同销万古愁’这种诗句!他必定心情低落至极,宁可长醉不醒,也不愿看到桂榜,其小说肯定犯了下乘!”
……
望春阁。
“这李长歌的诗才实在厉害。”纪千秋看着周国小说家递上来的纸页,不禁赞叹道。
“不过他越是有大才,越是不能容他活下去!否则将来必定威胁到我周国。”
纪千秋眼中闪烁着杀意。
“少爷,等秋闱放榜后,若是李长歌出了问题,那郭望舒只怕会对我们动手,即便他不敢明着动手,怕也会下暗手。”那名周国小说家脸色阴沉的道:“我们该逃出这里了。”
纪千秋道:“逃?你以为有那么容易吗?”
那人道:“我们这次带来了那件灵宝,动用那件灵宝的话,郭望舒应该追不上我们。”
纪千秋摇了摇头道:“可怕的并不是郭望舒,而是玄鸟文府的那位,只要那位在看着,我们就走不了。”
那人脸色一变,说道:“少爷是说那姓余的?那怎么办?你绝对不能在这里出事。”
纪千秋眼中闪烁着古怪的光芒,说道:“只要那位的目光盯上别的东西,我们就能离开了。我的布局应该快成功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一成功,那位就不会盯着我们了。”
……
一大早醒来时,李长歌觉得头有些胀痛。
昨晚酒虽然喝得不多,但他以前极少喝酒,两三杯就倒了。
“下次不能喝酒了,这酒量太有问题了,幸好昨晚没做什么丢人的事情。”李长歌回忆了一下,昨晚除了念诗外便没有做别的,不算丢脸。
洗了把脸后李长歌走到大厅,就见禇云眠与殷鹿山都在吃早餐。
禇云眠今天穿着浅碧罗衣,坐在桌前优雅地吃着馒头,美目一扫,看到李长歌后,伸出双手,把桌上的馒头、油条都放到自己身边,警惕地盯着李长歌,仿佛护食的小母猫。
殷鹿山瞪了她一眼,训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禇云眠不情不愿地从面前的盘子中拿出两个馒头,放到李长歌面前的碟子。
李长歌默不作声的坐下,拿起桌上的馒头吃了起来。
两个馒头进肚,连半饱也没有。
昨晚没吃饭,净喝酒了。
李长歌看向禇云眠面前的碟子,还有三个馒头和两根油条。
发现李长歌恶狼般的眼光,禇云眠加快速度把馒头往嘴里塞,狼吞虎咽!
这个吃相……李长歌嘴角微微一抽,说道:“禇姑娘,我和你赌一道数学题,我出题,你答题,你对了,我请你去清月轩吃大餐,你答错了,你把油条给我,怎么样?”
在心里迅速算了一下清月轩的消费,人均三两银子,禇云眠的眼睛眯了起来,带着警惕盯着李长歌,问道:“什么题?”
她可没忘了李长歌教过冷禅数学题,还出过一本著作《九章算术》。
李长歌拿着几只筷子在桌上摆了起来:“你看,很简单的题,假如我手里有五十两银子,买衣服花了二十两,还剩三十两,买鞋子花了十五两,还剩二十五两,又买了酒,花了九两银子,剩下六两银子,最后用六两银子买了折扇,手中一两银子也没有了,我花出去的钱是二十两,十五两,九两,六两,一共五十两银子,那么每次买东西剩下的银两加起来等于多少钱?”
禇云眠心想这不是加减的算术题吗?我虽然看起来脑子不灵光,但也不是真的蠢,这清月轩你请定了。
念及如此,禇云眠嘴角轻轻上扬,掰着手指算了起来:“这还不简单吗?三十两加十五两加六两,总共剩五十一两……”
话刚说出口,禇云眠整个人就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
手上只有五十两,怎么剩下加起来五十一两?
李长歌面带微笑的从禇云眠身前的碟子拿过油条,悠哉悠哉地吃了起来。
禇云眠不信邪,掐着手指算了起来,越算眉头皱得越紧,小脸苦巴成一团。
“怎么剩下的钱是五十一两?到底怎么回事?”
“想知道?想知道把你碟子上的包子也给我。”李长歌笑吟吟道。
“不给!我不信算不出来!”禇云眠凶巴巴地瞪了李长歌一眼,这么简单的加减算术,自己怎么可能做不出来?
她掐着手指头一遍遍的算,越算小脸越茫然。
身边的殷鹿山默默在心里回味了一下这道题,不禁暗道这李长歌真是个天才!若专研于算术,将来最少也是个七品数学家!
这道题看似简单,实则却误导了别人拿剩下的银两相加,得到的结果自然比最开始拥有的银两多出一两。
他看了看禇云眠,默默为她叹气,以她的智商,怕是一辈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长歌笑吟吟的吃完桌上的油条,清晨逗逗禇云眠也挺好玩的。
然而他还是高估了禇云眠,这是个不爱用脑的少女,想不明白后就干脆不想了,美美的吃起了馒头,每一口都恶狠狠的咬下去,似乎将馒头当成了李长歌。
吃得差不多时,李长歌正打算起身,禇云眠道:“老师,今天反正无事,带我去逛逛街吧。”
殷鹿山摇了摇头,李长歌考试明显失利了,他正准备联系上钟离忧,讨论该如何保住李长歌,哪有心情陪徒弟出去逛街?
“明日才会放榜,长歌,不必太过担忧,便陪着云眠去散散心。”
刚想离开的李长歌愣了一下,看向禇云眠,就看到少女清丽的秋眸折射出若隐若现的杀意。
这要是拒绝,不会被这刚刚被抢了食物的小母猫咬死吧?
“好吧,左右也是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