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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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耿将军当年与霍将军的确从未生出过龃龉，这一切不过是互相体谅成全对方而产生的误会而已？”晋凉听完了符飒的讲述后，蹙眉沉思道。
为了避免阿四的马车接连几日出现在“六悦”和符飒家附近而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从而给符飒带来麻烦，这一次的相约，晋凉选择了由一名孩童送信，将符飒约在了云城最负盛名的云天酒楼来。
符飒却摇了摇头，“只怕也未必都只是误会而已。”
晋凉的眉毛不着痕迹地微挑了一下，“你可是有什么发现？”
符飒垂着眼皮再次摇了摇头，“时隔多年，我自是不能发现什么，一切也只是我的推测而已，也不见得准确。”
晋凉看起来很感兴趣，“说来听听？”
符飒正待开口，酒楼的小二进来上菜了，红的绿的白的摆了满满一桌。
“这些都是云天的招牌菜，你尝尝。”晋凉说着拿筷子给符飒夹了一块鱼脍。
符飒点点头，看着小二走出了包厢，才将筷子放下，继续开口。
“据我爹描述，他在霍家时，对那位霍姨娘并无过多印象，平日里更是与她少有接触，按理来讲，她不应当背着霍将军对我爹平白生出了这种心思才是。那又为何在霍将军面前她要故作扭捏欲诉还休，使得所有人都以为她是默认了对我爹暗生情愫？”
晋凉想了想，分析道：“有没有可能，是霍将军在将她纳入霍府之后却并不青睐于她，常年受冷落之下，她便对耿将军……”
“这个不大可能，”符飒没等晋凉把话说完，便否定了他的推测，“我爹的性子我还是清楚的，相对于那位能在街上救了那位窦姨娘的霍将军而言，他的性子只会更加冷硬。尤其是在面对着自己恩人兄弟的家眷时。一个女子，在自己男人身上得不到温暖，若是她想要对外寻求慰藉，正常的思维应是寻找一名与这男人性情不同且能给给予她足够心理满足的人才对。可我爹，绝不是这样的人。”
尽管已时隔多年，符飒也从未亲历，但她毫无保留地相信耿漳，确定耿漳不曾给过那位窦姨娘丝毫可以引起遐想的暗示。
晋凉也选择了毫无保留的信任，而他的信任，是对符飒而言。
符飒这么说了，那这位窦姨娘便有可能是真的有问题的。
“然而此时已时隔多年，个中内情究竟如何只怕是无人能知了。那位窦姨娘只怕是也已随着霍府众人一道殒命了。”晋凉轻叹了一声。
符飒正愁思间，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殒命？未必。”
晋江一愣，看向她。
“若是这位窦姨娘真的有问题，那她当初入窦府便是别有用心的。既如此，那她背后的人想来也不会让她随着霍府一道陨灭。”
晋凉眼中一亮，“你说的有道理。此次回到旌都，我正好可以详查一番当年的内情，或许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符飒抿着唇点了点头。
晋凉看她一眼，以眼神示意道：“再不吃鱼凉了怕是会腥。”
符飒这才点点头，品尝起来。
旌都城内，养由门内。
“废物！”
养由门门主杨骞坐在一旁，垂着头，一言不发，仿佛那坐在上首的蒙面人的怒火对着的，不是他最得意的四首徒之一。
那正被训斥的黑衣人，正是养由门一代首徒之一的鉴心。
此刻鉴心跪在地上，更是不敢申辩一句。
蒙面人发泄完，似乎克制一般深吸了一口气，转向了杨骞。
“杨门主，这是贵门首次出手却无功而返，若是如此下去，贵门傲视群雄的江湖地位只怕是要不保了。”
杨骞这才勉强笑笑，行礼道：“此次出手不利着实是意外，实在是没料到那怀滁世子身怀绝技，年纪轻轻便已有了那样的造诣...”
蒙面人眼神玩味深思，“以前倒是我低估了他，不知他身手竟是如此了得。”正自言自语间，他的眼神忽地一凛，道：“既是他能有此修为，想必对于贵门的箭术也是早有研究的。此次能重伤了他，他未必不会怀疑到贵门头上来，杨门主眼下还是要好好想想如何应对才是。”
杨骞也是一惊，忙道：“您说得是，您放心，允平郡王绝不会知晓此事。”
蒙面人点点头，起身离去。
此时跪在地上的鉴心才起身，愤愤盯着那人的背影直至消失。
候在门外的白水、惟妙和惟俏也推门进来向杨骞行了礼。
四首徒中，白水为长徒，鉴心为次，而惟妙与惟俏则是一对双生子的姐妹，排在了鉴心的后面。
白水拍了拍鉴心的肩膀以示安慰，而后转向了杨骞道：“师父，徒儿不明白。当年有恩于我们的是允平郡王，您为何却要...”
杨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别问了，做好你们的事就好。”
此时又一名弟子飞奔而至，在杨骞面前单膝下跪道：“禀门主，方才云城来报，人已离云，侍卫随行。”
杨骞目光转了几转，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传信的人点头应是，起身退了出去。
鉴心上前一步道：“师父，既然他已离开了云城，那个云城太守自是再也保不了他了，我们要不要...”他的目光中透出狠厉来，想来因为此前暗杀未遂一事，使得他受到的怀疑与打击十分严重，此刻眼看扬眉吐气的机会就在面前，他又怎么会愿意错过。
杨骞却是扬起手来，阻断了他后面的话。
“方才的禀报你没听到么，侍卫随行，他那个叫做向笛的侍卫，即便是白水出手也未必能拿得下来，且前次的袭击定然会使他小心警觉处处提防，想要再次得手便更难了。况且我们或许已被怀疑，此时还是不要再生事端的好。”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可鉴心的眼神中还是满满的不甘。
然而面对杨骞，他却只能是恭恭敬敬地点头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