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天降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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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舒每次这般滔滔不绝指点耿弘罡时,她那双吊梢眼在他眼中都会变得因为闪耀着睿智的光芒而耐看了许多。
此时亦不例外。
然而,邓舒这一次却是打错了算盘。
她特意放出去的风声,符飒自然是听到了。
不仅听到了,也正确地领会了她话中的威胁意味。
然而符飒却不在乎。
不仅不在乎,她还从这样赤裸裸的挑衅威胁中找到了对付邓舒一家的办法。
几天之后,仙坪村里忽然开始传播起了另一些风向完全不同的流言。
传言里,符飒打算将原定给所有村民的甘蔗抽成减去半成,其中一半用以给邓舒一家提高抽成,另一半便用来充入修建村外道路的花销里。
传言还称,若是如此行事引起了村民的不平与不满,符飒或许会在万般无奈之下选择放弃仙坪村,改选别处。
仙坪村人这才知道。原来符飒竟是打算以一己之力扛起打通仙坪村与外界通道的重任。
这样的境界,谁还忍心去责怪她?
反而是那个满脑门子算计的邓舒一家,竟然想要靠着榨取大伙儿的血汗钱来满足一己私欲。
这些村民们,原本在被符飒说服后,便已经计算好了来年的收益,一番计算下来自然是清楚种植甘蔗于他们而言是改善生计的一个良机。
而这样的机会,却因为耿弘罡和邓舒的精于算计和计较或许会化为泡影,使得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接受这种不公的待遇,要么便重新回到以往的生活。
如此一来,耿弘罡一家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就连原本所剩不多的几户与邓舒关系不错的村民也对她十分不满了起来。
耿弘罡家的庄稼长势原本十分喜人的,却忽然之间一片一片地开始枯死,两天时间便倒了一两成。
耿弘罡家的院子也开始三更半夜时不时有人往里砸石块儿。
就连他家的鸡也被莫名其妙毒死了两只。
再后来,甚至连他那个跟学蓝一般年纪的儿子耿学顺也在村里早就走熟了的路上被突然出现的木桩绊了一跤,摔破了头。
邓舒这才真的怕了。
粮食少收些不打紧,鸡死了还能再养,可那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啊。
这一次是摔破了头,谁能保证不会有下一次呢?
被逼急了的村民是什么都能看得出来的。
邓舒终于再一次地低了头,在三天之后由耿弘罡带着,到那个她此生都不愿踏进的那个院子里,按照符飒的指引签订了她早已备好的契约,承诺以村邻一致的价格为其种植及收获。
此事之后,据说邓舒被耿鸿罡结结实实地胖揍了一顿。
虽说打女人不对,可鉴于邓舒长期以来的所作所为,村里竟无一人去为她出头抱不平的。
自此之后,符飒便陆陆续续地与全村人都签订了契约。
定立契约一事在仙坪村是个稀罕事,村民虽不解但在符飒的耐心解说下,渐渐也觉得有这份薄薄的契约揣在手中时,才更为安心。
两件大事,了却了一件,还有一桩更为重大的。
仙坪村人虽说是因为物质的匮乏而在钱财方面计较了一些,却也是在该齐心出力时并不含糊。
对于符飒出资兴修道路之事,各家各户也清楚是为造福子孙后代之举,自家虽是钱粮上帮不上什么忙,但能出一份力的时候倒也不会退缩。
各家各户在田员外的召集下商议了一下便一致同意各家出一个劳力,如此配合着田员外专门雇来的匠工便可大大缩减修路的花销与时间。
匠工抵达仙坪村次日,符飒、田员外与厚朴等人便随着一道在村里村外来来回回丈量测算,而后匠工又根据符飒河上搭桥跨林修路的建议,择期欲往村外河畔和匀山山脚实地考察。
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一去,符飒却险些没能再回得去云城。
动身的那一日,仙坪村下了不小的雨。
纷纷扬扬的雨雾使得仙坪村的道路更加泥泞难行。
为首的匠工看着毫无停歇之意的雨帘对田员外提议道:“今日雨大,不若待雨停之后再行前往。”
田员外看了看这场他平日里司空见惯了的雨,却并不以为意。
眼看符飒已回到仙坪村十来日了,仍旧没能开工,这雨看着一时半会儿也没个停歇的意思,若是连下个三五日,符飒便要在这里再多待个几日,可是在不日之前,他曾在符飒的言语中听出了她对几个孩子的想念。
况且,匠工在仙坪村的每一日都要计算工钱的,这么平白耽搁下去,白花花的银子这么流出去,田员外看着也心疼得慌。
“乡间夏日这样的雨也是常有的,雨天左右是不能动工的,倒不如先将预备工作做好,如此天一放晴便可直接开工。”
见他态度坚定,匠工倒也没再坚持。
既是受雇于人,自然要以东家的指示为准的。
符飒也没表示出不同的意见。
她确实是有些想念云城的家人们了。
自她来到这里,素未与孩子们分开过这么久,此次再回到曾经共同生活的小院时,那种想念便愈加强烈。
尽快确定了修路方案以及所需花销之后,她便可安心地回到云城了。
几人撑着油纸伞由厚朴引领着,先去了村口河边测量了一番,随后才折回去又向匀山行去。
此时的雨更大了些,雨势滂沱,打得人手中的伞都要撑不住了。
尽管是夏季,可淋湿了的衣衫经风一吹,还是渗出了丝丝凉意。
符飒搓搓手臂,继续跟在几人身后前行。
跟在符飒身后的厚朴见状,默默地将自己的雨伞向前撑了撑,却也只是替她挡住了些许风雨。
符飒并未察觉厚朴的好意,自顾向前走着,不愿因自己体力的不济而掉了队。
抵达匀山脚下时,骤雨已将山坡的泥土冲刷成一道道浑浊的泥水奔腾流下,淌在每个人的脚下,几人的裤脚和鞋子不多时便都成了看不见原本颜色的“泥腿子”。
几名匠工和田员外、厚朴等人便将裤脚高高地挽起来,以方便行走。
而符飒因要双手撑伞,无暇顾忌,她的裙裾便只能在泥水中拖曳着。
旁人见状不忍,却又无力相帮,是自顾不暇,也是避忌瓜田李下。
这般在顺流而下的泥水中艰难行走了一段之后,一行人终于到了符飒所说的那片荒地。
此时符飒的裙裾已满是泥泞,双脚也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中而有些麻木了。
几名匠工一路行来,也深觉道路之曲折空绕,已皆是暗中认同了符飒关于隔河架桥的提议,此刻看见面前的荒地,更是如醍醐灌顶一般,寻到了将村路打出去最便捷的方式,心中更是对于符飒的思虑和眼光佩服起来。
一时间几人似乎都忘记了自身仍是狼狈模样,甚至于顾不得思虑躲避风雨的问题了,直接热烈地讨论了起来。
符飒见自己的观点得到了认同,心中自然也是欣慰不已,振奋了精神赶到前面去同几名匠工详细阐述自己的设想。
谁也没有料到,就在此时,从匀山上汹涌而下的一股挟裹着石块的泥水冲着山脚的几人扑面而来。
正面朝着几人讲话的符飒看到时已然来不及了,脱口而出“快躲开”的同时,她伸手拉起最近的一名匠工朝着一侧闪去。
却不料那匠工一时反应不及本能的推拒使得符飒因反作用力的缘故再次置身于湍急洪流的中心。
一瞬间,符飒和两名来不及躲闪的匠工便给推力巨大的水流推倒冲了出去。
其他人却因了符飒的及时出言提醒而迅速做出反应,躲过了这一劫。
原本只是摔了一下也是无碍的,可符飒这一次的运气不太好。
她摔倒之后,被水流中的石块重重地砸了一下,便失去了知觉,被水流冲着,到了那片荒地里时,她身上已被杂乱的树枝、石砾划出了许多大小不一的伤口。
厚朴几人惊叫着,淌着水冲过去把她抬了出来,直奔村医汪成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