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更大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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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飒将家里所有与耿弘义和简瑾瑶有关的物件收拾起来，全都撂到了门外。
一个人收拾起来还是颇为费力，她忽然想到了自己那个鸡肋的“异能”。
能在她溺水时出现绳子，在她抓贼时出现砒霜，在她逃命时出现石灰粉的异能。
她在心中默念了许多遍，若是能有一辆平板车便好了，自己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将那些破烂扔出门去。
可是毫无动静。
她想要的始终没有出现。
或许这个异能只有在事出紧急的时候才能用？
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她唯有继续自己收拾。
看得出来，这二人应是自己一离开便搬回来住了的，处处都留下了二人的生活痕迹。
如此说来，定然是有人在她带一家人离开仙坪村之后，便有人立即通风报信给了耿弘义二人。
她眼前浮现出一张长了一双吊梢眉眼的脸，邓舒。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得到的人了。
正收拾间，邻居于婶儿的儿媳凤娟来请她过去吃饭了。
符飒从行囊里拿出一盒云城里许多夫人小姐爱用的水粉送给了凤娟，随着她一道去了家里。
饭桌上，于婶一家对于符飒如今在云城中的处境十分关心，嘘寒问暖之余，听闻她竟送学蓝以落也都上了学塾更是惊讶赞叹不已。
“当初我就瞧着你对这几个孩子还算是用了心的，你看他们几个哪个身上不都是整日里干干净净的？也没见哪个饿着了出来讨口吃的的，如今更是你这后娘倒强过他们那个亲爹了！”
于婶儿一面嚼着口中的荇菜一面摇头唏嘘道。
这恐怕也是如今的仙坪村大多数村人的想法了。
符飒笑笑，没有接话。
简单吃了几口后，符飒便将碗拿到灶间收拾起来，却被赶来的凤娟拦着劝回了屋里坐着说话。
“这粗茶淡饭的，怕是你会吃不惯，按理说是不该拿这个来见客的，只是你也知道，你叔常年卧病在床，你启发哥到处做工换来的那点碎银也都换成了药汤子，实在是没有什么能招待你的……”
说着，于婶儿叹起了气。
符飒摇摇头，“婶子，这很好，凤娟嫂子手艺好，能把这荇菜做出肉味儿来。”
这话把于婶儿逗笑了，拉着符飒的手道：“你是个好孩子，是弘义没福气，我娘家的村上有……”
符飒知道，自己若是不打断她的话，只怕她马上便要化身媒婆的角色了。
“婶子，启发哥没想过要到仙坪村以外去做工么？我见云城用人的行当也有不少。”
“这哪能行，我跟你叔年纪都大了，你飞松还小，家里离不开人，仙坪村距云城少说也有大半日路程，有个什么事他也回不来。”
整个仙坪村，离家在外做营生的也没几个人。
符飒想了想，道：“那婶子可有想过，也种上甘蔗来换钱？”
于婶儿愣住了。
平心而论，符飒因为种甘蔗而赚到银子的事，仙坪村没人不知道，且大多数人心中多少是有些眼红的。
可真要让这些眼红的人弃粮种蔗，他们也未必肯干。
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国以粮为安，这些世世代代在土里刨食的农民，早就习惯了守着满仓满囤的粮食才能安心，此时贸然让他们该种这不能果腹顶饥的甘蔗，他们自是惴惴的；况且，他们自己也没那个技术和销路，甘蔗种不种得好不确定，种好了又能销往何处更是不知道。
所以，他们宁可守着这片土地，干着他们最熟悉又放心的营生。
符飒十分清楚这种心理，但她相信，在足够的利益诱惑面前，劝服一个人只是时间问题。
“我知道您不放心，担心收成，也担心销路，可这些我都可以替您解决，若是没有后顾之忧，您可愿意？”
于婶笑得有些勉强，“萦环，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你也清楚，咱们这个家眼下可输不起啊。”
符飒犹豫了一下，道：“若是婶子愿意一试，只要甘蔗下地，我便愿先向婶子交付来年收蔗款的一半作为定金，即便是一半，也几乎能赶得上种粮一年的收入了。”
给付了定金，她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会来收走这些甘蔗的。
如此，于婶一家便是真正没有了后顾之忧。
这时凤娟已经收拾好了碗筷走了进来。
听到符飒的话，她坐在于婶儿身边，抓住她的手臂道：“娘，我觉得萦环妹子说这事可行。这么一来，启发不必出门寻营生，便能直接赚钱，有了银子，咱什么样的粮买不来？”
于婶儿看看挽着自己手臂的儿媳，看看满地跑着玩儿的孙子，又朝里屋转头看了看自己躺在病榻上的丈夫，心中做了决定。
“萦环，婶子信你，往后咱老于家这一家老小便都跟着你讨生活了！”
如此下来，接下来的半日里，符飒以同样的承诺说服了许多家户的村民。
事情发展的比想象中更顺利。
符飒于这一日傍晚的时候，由于婶陪着，去了田宅。
田辽对她依旧十分热情。
这热情曾经被以邓舒为首的部分仙坪村碎嘴妇用以作为攻击抹黑她的利器。
但在更多人眼中，田辽不过是重利而已，符飒这样整租整种，不知省却了田辽多少计租收租的麻烦，且她又自愿多交一成的租，这样的租户谁不喜欢？
符飒带给田辽的，便是摆放在六悦旅栈的一品荫羡。
田辽将二人请进大厅内，又分别斟上了自备的好茶。
符飒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田员外，我这次回来，是想同您商议进一步合作的事。”
田辽并没有流露出困惑或是诧异，这一年里，他已经见识了她带给人的太多次意外。
“你想怎样合作？”
有了第一次合作成功的经验，田辽对于她的信任已然自然而然地上升了一个层级。
“我想将您所有的地都租下，扩大甘蔗种植的产业，我打算将胡掌柜的制糖作坊发展到云城以及相邻各乡去。”
田辽放到唇边的茶杯停顿下来，“全部？那村里的人呢？如此一来村邻们只怕要闹。”
虽说地是他的，但若是这些村民断了生计来源，也很难说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不会让大伙儿没了活路的。”符飒显然早已考虑过这个问题，此时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大伙儿仍旧按照原来的规模，帮我种植甘蔗，年底我会按照收成分别付费。每年开种之际，我会先预付一半的地租和工钱——也可以叫收购款，以使大家安心。我可以保证的是，这笔费用合下来，定然会比大伙儿种粮的回报更丰厚。”
如此，田辽倒没什么特别担心的了。
“只是……若是还有不愿种植的呢？”田辽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邓舒。
似乎只要能和符飒作对，她总是会乐此不疲。
“我相信没人会愿意跟钱过不去，在来之前，我已拜访了不少乡亲。至于那极个别的人……”符飒自然知道田辽指的是谁，“左右地是我的，她若是真不愿种，那就只好自谋生路了。”
田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有个一两户不合群的，倒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与此同时，田辽开始隐隐有了一种感觉，面前的这个女人若是能和她站在统一战线，最好还是不要和她作对的好。
“还有一个问题，仙坪村自古与世隔绝，村外通往各处的道路都不便利，将来甘蔗若是运不出去……”此时田辽已经开始考虑合作之后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