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你这女人该被浸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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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简瑾瑶终究还是没能冲到符飒的面前--一柄长剑突兀地横亘在面前,将她吓得脸色煞白,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
符飒转头看过去,只看到持剑的向笛对她扯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而向笛的身后,一袭白衣的晋凉长身玉立,一双狭长美目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简瑾瑶在看到晋凉的那一刻便呆住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当初简瑾瑶会一意孤行地不惜将自己长姐一生搭进去也要得到耿弘义,就是因为耿弘义长了一张还算不错的脸,论起来这十里八乡的他也算是排得上的。
可是此刻在这个谪仙一般空灵俊秀的男子面前,耿弘义瞬间便被秒成了渣。
别说晋凉,便是他前面护卫打扮的向笛,耿弘义都比不过。
耿弘义看到了晋凉,也看到了简瑾瑶看向晋凉那毫不掩饰的、赤裸裸艳羡的目光。
浓重的嫉妒在心底升腾而起。
尤其是当他意识到这个如璀璨明珠一般的男子是和符飒认识的之后,巨大的危机感深深包围了他。
“你是什么人?闯入我家想要做什么?”
耿弘义问出的,正是简瑾瑶想要知道的,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和他的一切。
“这是我家,梁公子是我的客人。”符飒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纵使是不需要,但在这对男女面前,她亦不愿拂了晋凉的好意。
耿弘义心头一滞,酸涩之意迅速蔓延开来。
“萦环……”
“我如今叫符飒。”符飒看出了耿弘义在看到晋凉之后的敌意,同样也看出了他在晋凉面前逞强背后的不自信。
可她心里毫无快感。
以符飒的身份,这个人便与自己毫无关系,他是窘迫是坦然更是与她毫不相干。
以简萦环的身份,这点难堪又怎么能抵挡得了她这些年来所遭遇的耻辱疼痛委屈和伤害?
“他是谁?”耿弘义不是不清楚,自己如今是没有任何立场去质问符飒的,可他还是呕不过。
明明是自己同床共枕了七年之久的妻子,明明是自己其实暗地里有一些看不上的人。怎么一转眼,离开了他,身边便能站着一个这样如画一般的人了?
符飒笑了,笑得充满讽刺。
“能在这时与我一道回来的人,你猜他是谁?”
自己这是……被当做工具人了?
晋凉本该不悦的,此刻却莫名地有些暗爽。
“简萦环!”耿弘义脖子上的青筋都要暴出来了,“你如今怎么变得这般不知检点?”
晋凉的眉头皱了一下,却忍着没有出声。
“检点?”符飒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般,笑得前仰后合。
“你跟我说检点?婚前明明有爱慕之人,却昧着良心娶了她的长姐,这是检点?成婚之后却又难忘旧情,与自己的妻妹暗度陈仓,这是检点?你别忘了,我早已与你和离,如今本就是自由待嫁之身,即便是我今日与旁人生了情愫,又与你何干?”
这一番话句句直戳耿弘义的短处痛处,使得耿弘义恼羞成怒却又无法反驳。
简瑾瑶这时也听到了二人的争吵,心中的嫉恨更加炽烈。
这个之前处处都被她踩在脚下的废物阿姐,是什么时候竟然结识了这样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更可恶的是,听她的意思,她和这男子的关系还非同寻常?
她凭什么?!
明明自己才该是那个千娇百宠的人,明明最好的东西都该是属于她的!
拼命按下心中的愤恨,简瑾瑶努力使自己呈现出最初她结识耿弘义时的娇羞柔媚。
“阿姐,这一位当真是阿姐认识的心悦之人?”
简瑾瑶有意避开符飒言语中对二人关系的暧昧,而说成是符飒的一厢情愿,也是不愿相信,这样的人竟会倾慕于她这个不中用的阿姐。
符飒语塞了须臾。
她骨子里毕竟还是个未曾婚嫁的女儿家,甚至连一场正经的恋爱都不曾谈过,此刻又如何能坦然自若地说得出口自己倾心于一名对她来说甚至还算陌生人的话呢?
“这位姑娘怕是弄错了,我的确是与令姐相识,只是并非是令姐心悦于我,而是我倾心于她,且至今不曾得到垂青。”
这话落在院内所有人耳中都不啻于天雷滚滚!
简瑾瑶惊呆了,耿弘义怔住了,就连符飒和向笛也都懵了。
若是此刻有人来看,难保会将这满院子的人当做雕像。
“这不可能!”简瑾瑶脱口而出。
而她的话正是耿弘义的心声。
符飒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感觉,但她立即反应过来,想来这位梁公子应是看到了她此刻的窘境,又念在此前的救命之恩,才出言替她解了围吧。
这也正是晋凉心中所想。
因此,在面对向笛快要瞪出眼眶的眼珠子时,晋凉十分坦然地冲他递去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这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可能,在姑娘眼里,令姐或许只是一团柔弱可欺的棉花,可在在下眼中,她却可谓天边高高在上的白云,非是寻常鸡鸣犬吠之徒可以企及的。”
这都什么比喻?符飒啼笑皆非,却也有几分感动。
尽管没听太明白,简瑾瑶却也十分清楚面前的这位贵公子是在讥讽自己,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方才的指印还未全消下去,再加上她此刻的愤怒模样,使得她整张脸显得有些狰狞起来。
晋凉懒得再同她废话下去,向一侧闪了闪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向笛再不能理解自家世子方才荒谬的言论,也知道此刻需得同他站在统一战线,故而在晋凉让至一旁,他也收起了长剑,向那一对显然十分震惊和不甘的男女一瞥道:“二位请吧!”
耿弘义没想到自己前妻真会带人来将他驱逐出门,惊慌恼怒之下再也顾不得如方才端着那股暗暗同晋凉较劲的架子,冲着符飒便嚷起来。
“萦环,简萦环!你这个贼婆娘,你别忘了,你是被老子休了不要的,这是老子的家,你今日胆敢带着野男人来我家里撒野,老子要告知乡亲四邻把你给浸了猪笼!”
晋凉双眸之中寒芒闪动,怒气喷薄而出,抬脚便向耿弘义走去。
这次却是符飒拦在了他的前面。
“梁公子,你打得过这家伙吧?”
晋凉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这个女人,是在侮辱他吗?
看着晋凉眼中的怒意,符飒便有了答案,不敢再问下去,只冲他点了点头,道:“那等会儿还要劳烦公子了。”
说完这句话,符飒转身走到耿弘义面前,盯着他看。
耿弘义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却还是硬撑着道:“怎么,怕了?怕了就把那野男人赶走,我就不和你计较,若你还想留下来……”
“啪!”
耿弘义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大,不敢置信地瞪着符飒。
这可是西汋,是典型的男权社会,男尊女卑夫唱妇随这些传统观念早已深入骨髓。
若是哪个女人嫁了个不打不骂肯心疼她的老公便算是烧了高香了,至于做出打男人的事,恐怕没几个女人敢想。
可他耿弘义,就是结结实实挨了这个曾经被他屡屡训斥的女人一巴掌!
“你敢打我!”
“啪!”又是一声。
“简……”
“啪!”
耿弘义是真的被打傻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成婚多年来被他动辄训斥的前妻,竟然接连打了他三个耳光。
简瑾瑶看到这一幕,简直要气疯了。
任性如她者,也从未真敢对耿弘义发这样的脾气,可他们二人今日却相继都被这个曾经最看不上的人打了,这让她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