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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鼓槌,胡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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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志儒依旧是起了个大早,抢在所有人前面买好了早饭,而我们的茂大少爷也依旧是懒得要死赖在床上死活不起,惹得寝室长大人怒发冲冠,说日后一定要纠正这种不良风气还九a401一个正常的作息。

没有理会二人的斗争孙赋雨吃过早饭后便动身赶往音乐楼,咱们的浅酌半盏同志可还在那等着他呢。

和一教一样音乐楼也在北校区,不过是北校区的东南部角落的一座小山包上,或许是为了防止音乐学院的学生们联系时干扰到其他学生,所以音乐楼的位置才如此的偏僻。

穿过一道由花丛和树木构成的隔音墙后孙赋雨便看到了音乐楼的真容。

未成方形反现三角状的音乐楼坐落在一处崖边,旁边便是数米高的断崖,空灵的乐声从楼内飘出荡入山谷,自崖下触壁折起回响于半空之中,绕楼三周延绵不绝。

孙赋雨被楼内传出的阵阵乐声牵动着步伐,似跳似跃地向前走去,微察之下不难发现,他脚下的步点与那乐声相合无二似乎浑然天成。

101室就正对着大门,孙赋雨一进去便看到了门上的门牌号。

“叨扰了。”

孙赋雨轻轻叩门后推门而入。门内是一片很大的空间,门后左侧堆积着各式各样的乐器,而另一侧则是一处十数平米见方的大舞台,而此时台上已有数人或坐或站,正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孙赋雨。

吉他、贝斯、鼓手、钢琴,台上的几人拥着自己面前的乐器,俨然是一个完整的乐队,每个人的穿戴都与自己乐器的风格相符,站于中位的主唱更是似有天人之姿,风衣束腰仅堪一握,傲人的胸襟无可阻碍双手环抱于前仍显宽广风怀。

清冷的面孔,寒闪的眼神,虽然个头不高但是光是站在那就给了孙赋雨莫大的压力,以至于面对三人围攻都不落下方的他此刻竟然冷汗浸背。

孙赋雨有些头大,学姐这是给自己找了个靠山还是找了座火山呐,这哪像是说好了的样子啊,完全就是骗人嘛。

“那个,大家好,我是孙——”

他话说一半,台上那名女子便冷声开口,“先别急着自我介绍,上来挑一个最拿手的展示一段。”

孙赋雨的话被噎了回去,目光一凛,似有些恼怒之意,但却并没有发作老老实实地走上了台。

坐在架子鼓前的妹子看到孙赋雨走来很自觉地站起身让出了鼓手的位置,只不过眼神中带着几分笑意,似乎是在等着看孙赋雨的笑话。

孙赋雨也没客气,接过鼓槌,大马上架地坐好敲响了第一个音符。

“咚!”

沉重的鼓声响起,以底鼓起调并不常见但孙赋雨的力道把控的很好,低音大鼓的沉闷声和势大力沉的冲击感很好地结合在了一起,这让一旁的鼓手不由得有些吃惊,行家里手从这第一下便能察觉出打鼓的人到底是真功夫还是花架子,而孙赋雨这一下很显然不是表面功夫。

孙赋雨深吸一口气,槌如雨下。

“咚咚,咚咚咚。”

两柄鼓槌在军鼓和嗵鼓之间接替落下,一道又一道或响亮或沉闷的音符在训练室内交替响起,夹杂着明亮的叠镲和轻柔的吊镲,将一副绝美的画卷铺开与世,众人不知道他敲的是什么谱子但是脚却不由自主地跟着点动,助其大势锻成。

“咚!”

以底鼓起势又以底鼓终场,一曲终了,鼓槌停奏,但众人的心绪却还被裹挟其中久久不能自已。

“你,以前练过?”

鼓手情不自禁地上前问道,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业余家伙敲出的乐章,因为那实在是太好听了。

“练过,跟着一个师傅学过几年,不过后来就没继续了只是每天的训练都没有落下,水平有限让大家见笑了。”

这话一出惹得一旁的鼓手一阵白眼,你这要还是水平有限我们这些专业的不得随便找个地缝钻进去啊,真是矫情。

孙赋雨站起身,将目光投向一直站在台前的那名女子,他有预感那就是他手机里的浅酌半盏也是他是否能加入这场演出的关键。

“你,还会别的乐器吗?”

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是话语间的尖锐却已经淡了几分,只留下了一丝疏远。

“会”孙赋雨点了点头,“会点二胡。”

她点了点头,从一旁的台子上取下一把二胡交给孙赋雨,“请吧。”

虽然还是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但是一个请字就已经足以表明她现在已经没有像之前那样把孙赋雨当做敌人了,虽说仍旧没有多么熟络但是至少已经有了一定的变化。

孙赋雨点点头接过二胡,端坐座前翘指捻住胡弦,左手持体右手持弓起码架势上是没有任何问题。

“呜~”

悠长的二胡声伴随着弓弦的拉动缓缓响起,似是幽谷长响又好似深闺宿怨,二胡的魅力就在于此,声韵悠长如泣如诉,缠绕于听者心头引动着内心最深处的那丝情感。

“嗯~哼~嗯,呜。”

孙赋雨突然哼唱出声,这首曲子或许本来是一首纯音乐,但是孙赋雨的声音的加入却一点也不显得突兀,毕竟他的声音本就充满了让人迷醉的魅力,此刻在悠长凄切的二胡声中那阵哼唱又突然拥有了一丝惆怅之意,让它变得更加的神秘更加的痛彻心扉。

二胡,民乐中的另类之一,声音尖锐凄切但是却又充满魅力,如果说唢呐靠的是那无坚不摧的穿透感那么二胡有的就是那恐怖的共鸣了,与身同响与心同奏与魂同怯,所谓感同身受或许正当如此。

毛糙的弓弦在孙赋雨手中一反常态地发出了一阵阵细腻的声音,似乎是从幽谷之中的青兰幻化为了一朵零落成泥的孤红,凄切之意未有增减,但是隐约之间却带上了一丝哭诉之情,似是独守空房的妻子正在盼着远行的丈夫归来,但那悲凉的乐章却早已预示远行人终不归,无尽的期望最终也只能变为寂寥的落寞。

一曲终了,孙赋雨轻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二胡,而周围的几名少女则是痴痴地望着他,眼角似都有泪光流转,世间女子皆多情潜藏于心不与外人相知,但曲入心肠情如潮起便再难自禁。

“你,可以加入了。”

那仿佛遗世独立一般站于台前的女子似乎也未能摆脱乐曲的影响,她悄悄背过身不去看孙赋雨,“但是我们还没有选好适合你的曲子,所以请你先回去吧,下午我们会把谱子发给你的。”

孙赋雨点了点头,她能同意自己加入已经是最好的了自己再在这赖着也没有意义,更何况这些女孩的状态明显不对他确实应该回避一下。

孙赋雨道了声谢准备离去,但这时那女子却突然叫住了他,“拿上这个,多练一练,别拖我们的后腿。”

孙赋雨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二胡,眼神无意中瞥见了她的面庞,两道晶莹的泪痕自眼角流下顺着那精美的脸蛋画出两道弧线停于嘴边,看起来最无情的似乎才是才是入情最深的,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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