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到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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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几次车，林尧终于下了车，又来到了水口。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这个曾经以为是终点的地方，如今又成了他的起点，夜市繁华喧闹和几个月前并没有什么变化。

在附近找了家小旅馆住下，25块一天，电视、风扇带单独的卫生间。坐了一天车，林尧头昏脑涨，晚饭也没胃口吃，把行李往床上一扔，迷糊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因为要去找工作不敢赖床，赶紧起床洗漱。

昨晚晕车，没胃口吃东西，现在他的肚子已然饿得发慌。正要先去吃早餐，没想到他刚出门就碰到了两个熟人，李辉和魏空，双方打了招呼后，李辉掏出烟给给林尧递了一根。

林尧接过来点上，看着他们两个都还穿着工作服，便说道：“这么巧啊，你们是刚下夜班吗？”

李辉锤了下林尧的肩膀，说：“刚去吃了早餐，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刚到，正准备去找工作呢。”

“还找啥找啊，”李辉伸手搂过林尧肩膀说：“回来捷威啊，现在捷威的待遇提了很多，而且最重要的现在是每个月有四天的假。怎么样？”

林尧听了有些心动，但还没等他回答，李辉又晃了晃他，揶揄地说:“你去年不是说那个梁小芳是你的吗？后来突然就走了，害得人家现在还单身呢！”

一听到梁小芳，林尧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梁小芳的影子。但他一下反应过来，赶紧想澄清，急忙说：“我当时也就是吹吹牛啊，谁见到靓妹不会起点歪心思啊。”

当时几个单身狗在寝室吹牛皮，居然给人传开来了，这让林尧有些尴尬，他眼角瞄到魏空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不耐烦，心里暗想，自己以前应该没得罪过他吧？

“去你的，别装了，有谁像你这样啊？只见过几次面，连话都没说上你就敢说她是你的了，不过哦，她倒是提起过你呢！”

提我？没事提我干嘛？李辉的话让林尧有些怀疑:“她提我干嘛？我当时是说想追她，我又啥时候说过她是我的了？”

“她说你走了后我们绣花部就没靓仔了……”

“这怎么可能，这种敏感的话题一个女孩子会说出来吗？”林尧越听越不信，回头看见魏空的脸色，更加不耐烦了，于是跟他搭腔:“你又回捷威了吗？”

“恩。”魏空惜字如金道。

“你之前都进去又走了两次，这第几次了啊？”林尧揶揄他说。

“忘了。”魏空的话简短得有些奇怪。

“那这样我也去捷威好了，等一下我去看看。”林尧笑了笑，手指一弹，把手上的烟弹到了马路上。

“对对对，记得来啊，现在正缺人呢！”李辉喜颜悦色，好像很希望林尧回他们公司。

“好好好，我先走了。”敢情这李辉刚说的就最后这一句是真的。告别两人后林尧继续走向早市，因为这附近只有那里有早餐卖。

熟悉的街道和去年一样，只有个别的店面换了经营的主人，看到一家像是新开的包子店，林尧没多想便走了进去。叫了三个包子两个烧饼外加两杯豆浆，坐在店里大嚼起来。昨天中午吃过饭后就没滴水未进，现在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恨不得一口塞进两个包子，包子和烧饼放到桌上不到两分钟就被林尧给消灭了。

解决包子后，林尧正抿着豆浆看电视上的新闻，突然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他回头看去，竟是王展——之前在捷威里一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同事。

又遇到熟人了，林尧冲他笑道：“这么巧，你也来这吃早餐？”

王展把眉毛挑了挑，说道：“这是我老乡开的店，我肯定要来照顾啦！”说着递过来一支烟。

林尧接过烟一看是红双喜，心里楞了一下，这家伙之前不是只抽四块一包的红梅吗？

“你刚下班吗？”林尧点上烟问王展。

王展嘿嘿了两声，说：“没有，今天休假了。”说完他在旁边的桌子下抽了张凳子坐下。

林尧这张桌子只有他一个人坐着，他正奇怪王展怎么不坐一起时，两个女孩子紧跟着坐在他旁边了。

林尧仔细一看，不由楞了一下。林尧自认并不是看到美女就傻眼的人，只是其中一个长发飘飘身材高挑的女孩，竟是刚才李辉提到的梁小芳。这么巧，前面刚说完，紧接着就遇到了。

梁小芳旁边那个女孩子和她有八分相似，但眉眼间比梁小芳多了些许成熟，这应该是她的姐姐梁小惠。之前两姐妹一起入职后，姐姐梁小惠就被公司安排去培训，林尧之前离开时也没听说她回来。

只是隔了几个月，王展就和这对姐妹中的谁好上了，厉害啊！

“这个靓女不会就是之前那个从来没出现过的梁小惠吧？”林尧走过去拍了下王展的肩膀。

“你怎么知道？”回答林尧的人不是王展，是王展身边的那位美女。

“我猜的，”随后林尧用力了拍了一下王展的肩膀，“你小子牛啊，是追到姐姐还是妹妹啊？”

王展听了不禁露出得意的神色，笑道：“肯定是姐姐啊，妹妹不是你的吗？”

王展这突如其来的神助攻，让林尧的心脏不由得停跳了几拍，一下连呼吸都忘了。王展这智商是怎么追到女朋友的啊？还是说恋爱中的人智商真的为零？

林尧赶紧推了一下王展:“不要瞎说。”说完他偷偷看了一眼梁小芳，发现梁小芳也刚好看着他，见林尧瞧过来，她瞬间红了脸，赶紧把眼神移开。

王展似乎才反应过来，讪笑着低头抽烟，正好这时候早餐店的老板娘走了过来，招呼王展他们要吃啥，刚好缓解了有些尴尬的气氛。王展点好后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林尧搔了搔头说：“昨晚才刚到，睡了一晚上，刚起来准备找工作呢。”

“还找个啥，直接回来捷威啊，大改革了都！”王展说完转头对林尧小声说：“你还记得不记得去年说过的。”王展说完还向梁小芳的方向努了努嘴。

林尧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梁小芳见林尧又转头过来，赶紧又把头一低，原本披散在背后的秀发一滑，遮住了脸蛋，发丝飘飞之际，林尧看到梁小芳脸上的红晕似乎更红了。

一个少女的脸红，胜过世间所有的情话。林尧的脑袋里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老舍的话。

“我想一下，你们先吃吧，我先走了。”林尧出门结账时把王展他们的账一起结了，漫步走在大街上，开始考虑接下来要走的路。李辉和王展说的确实让他很心动，出门在外，不管在哪里做什么，有熟人的感觉总是好过陌生的，况且梁小芳那发丝下的红晕，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如此想着，林尧终于决定到捷威去看看，等他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捷威大门附近。看来，就算嘴巴上不愿承认，这两条腿还是挺诚实的。

改变一生的命运，却往往取决于一个小小的选择。林尧再次走进捷威的大门前，他哪里想得到，往后的人生已经随着完全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