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3楼 一心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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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夕跟着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有一种刺痛感。爆哭到这种地步了，还在压抑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看女学生的样子，不是第一次了。
最后女学生擦干眼泪拍拍自己的脸，拿出手机反复确定自己的眼睛看起来不明显有泪痕以后就走出厕所继续工作。
而作为老板的父亲，却像没事人一样。
就这样一天天一夜夜的，反反复复一样的事情。
不管女学生参加了什么活动，在进行什么项目。爸爸都会进行打压式教育，说她不行，说她在做无聊的事情，说她浪费时间。
姚夕每听一次都好像冲出女学生的身体给这个父亲一拳，为什么要如此否定自己的孩子?
虽然不能说特别优秀，但也是“别人家的孩子”。
“你为什么不反抗?”姚夕第一次开口问女学生。
坐在书桌前的女学生一震，似乎不是听见姚夕的声音而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反复问着自己，“为什么不反抗”?
“我是独生孩子，这些责任我不扛谁扛?”女学生对着空气自嘲，然后听见父母叫唤声又一次放下作业去帮忙了。
姚夕一晃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自从哥哥死后家里也剩下自己一个孩子。因为入画师的使命她违抗了家里给自己铺垫的大路，选择去走危险重重的小路。
她轻轻叹气，作为一个从小就违抗和叛逆的人又怎么可能感同身受呢？
女学生就像是姚夕的反面。
这位女学生通过这些画面得知她的名字叫未央，不是三好学生在外头处事成熟不被世俗拘束。未央虽然不是“乖学生”，但是每一位老师都特别喜欢这个学生。
未央总能把那些不听话，不爱团体活动的学生凝聚起来。也可以组织好各种活动，特别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不管是实习公司，还是学校，还是朋友同学们，每一个人都对未央的评价是满分的。甚至打破学校记录成为第一个实习公司给实习生打满分的学生。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混得不好?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向更高处爬的野心。
也是这样的她，因为家庭的束缚无法施展。未央总在替父母担心，自己想继续升学或是想去更好的公司也一直停滞在原地。
姚夕不理解，为什么不逃?
“逃吧，未央。”姚夕开始无数次的在未央身体里和她说道。
未央每一次难过的在厕所痛苦，用水声掩盖自己的声音。姚夕都感觉自己的心又被牵动了一次又一次，压抑的感觉把姚夕这样悠哉惯的人也感觉心里非常郁闷。
最后未央在好不容易的休息日里到商场独自逛街，她曾经联系自己的好友。但是大家因为平日里邀约她出门都被拒绝，久而久之大家已经不预算她了。
没了朋友，没了自己的生活。
未央走在商场顶楼按着周边成群结队的人，她曾有不错的追求者却因为她的家庭被吓退了。周围的人都有伴侣，有朋友，她只有工作。
她大声告诉大家，“我最喜欢工作了”。
实际上谁不想休息呢？
姚夕在未央的身体里为她可惜，可惜她一身的才华又心疼她太懂事了。原来懂事的孩子没糖吃，这句话是说未央这样的人的。
“你会恨他们吗？”姚夕突然问道。
“不会。”未央叹气在心里回答姚夕，“他们是爱我的，只是这份爱太沉重……我可能承不起了。”
姚夕明显感觉未央情绪不稳定，突然她从未央的身体掉出来了。
“怎么？要结束了？”姚夕站在未央身边问道。
“对啊，要结束了。”未央难得露出一个微笑，“如果你一直在我心里，或许过去的这些日子我没有那么孤独和绝望。”
姚夕在体验未央的这些故事里，没少在她心里吐槽这吐槽那的。什么奇葩的顾客，唯利是图的朋友，别有用心的人等等。姚夕一路替未央抱不平，甚至到后来她哭的时候姚夕还会安慰她为她难过。
可姚夕终究不是她，哪里有什么感同身受的事情。对未央来说，只是多一个知心的人在可怜自己而已。
“该结束了。”未央突然说道，然后翻过商场的围栏准备一跃而下。
“喂你！”姚夕拉住了未央，“不要寻死啊！”
“如果有你这样的人一直陪在我身边，或许结局就不是这样了。”未央看着姚夕苦笑，然后松脱姚夕的手直直落下。
砰——
商场里一声巨响，大家纷纷围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未央从高楼坠下，颈部当场断裂手也折了。这也是为什么，她的头总是会不自然歪倒一边手能够无限拉长吧。
姚夕站在顶楼刚伸出去捉人的手还没收回来，她看着未央倒在血泊中。
“我解脱了……你应该为我高兴。”未央是这么和姚夕说的。
姚夕抽离了未央的世界，周围的画面恢复原来的样子。她睁开眼睛自己坐在地上，身边还靠着没苏醒的二师兄还有青子禾。
“你是第一个成功脱离的。”未央看着姚夕没什么表情说道，姚夕还是比较喜欢有笑容的未央。
“没办法，我不可能真的感受你难过的东西。”姚夕一脸无所谓，“虽然我替你难过，但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选择这样的生活。”姚夕伸个懒腰看着未央，“这是你的命运不是我的，我不可能困在你的伤心地走不出来。”
因为姚夕过了一分钟已经不在乎刚才经历的事情了，别人的事情为什么要挂在自己身上烦?
“我刚刚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人挺冷漠的。”未央看姚夕完全没被影响的样子说道。
“你选择死亡是解脱，我救过你了。”姚夕检查自己的手有没有受伤，“既然你选择了了结生命，我阻止你的话是我不对了。”
“你的不对?”未央没明白。
“阻止你真的是救你吗？”姚夕抬头看向未央，“你不也没怪谁没救你吗？”
未央眼里闪着不明的情绪静静的看着姚夕。
“如果阻止你，那被救回来后你也不会好过的。”姚夕的声音有些无奈，只要她不改变那一切会回归原来的样子。
未央只会更痛苦，甚至自杀的举动还会被父母说“不懂事”。
“哼。”未央冷哼一句，“你就祈祷你这两位朋友能出来吧。”
“不是每一个人和你一样，想得那么洒脱。”
姚夕不以为意看着身边两个没醒来的家伙，这两位不会是困在里面出不来了吧？
何逸凡进入未央的世界后并不好受，他进入了未央小学时期的回忆里。
未央被送到私立学校读书，里头的人不单是小学生还有中学生。是中小学合并一体的学校，未央比较男孩子气在学校里总是没顾及自己的形象和男孩子也处得特别好。
很快学校里高年级的人越来越多，未央在学校被大年纪的女生排挤。何逸凡本来就是个男生进入小女生的世界，他根本不懂未央的心在想什么。
小未央有喜欢的学长，偷偷告诉了自己的好姐妹。何逸凡还在小未央的世界里吃瓜，看小女生喜欢学长的心态到底是什么。
很快全校都知道小未央喜欢学校的事情了，何逸凡毕竟是个成年人一想就能想到是那个“好姐妹”去乱传了。
“小未央啊，你的朋友害你。”何逸凡一直在小未央的心里提醒她，小未央听见了却否定了来自心里的想法。
“妮可很有义气的不可能出卖我。”小未央拍拍自己安慰自己，可她从课室准备走出来的时候听见了爱慕学长的话。
“蛤?那个未央喜欢我啊？”学长语气很嫌弃，就连表情都嫌弃的和自己兄弟们讨论着。
言语难听，还有些侮辱。
“这些人很过分哎！”何逸凡听到那些男生从小未央的颜值到身材到性格各种评价，越说越难听甚至可以说不尊重女性了。
何逸凡气得想冲出去揍人，这些男生这么可以这样侮辱一个小女孩！
小未央难过的跑回自己的座位，性格要强的她绝对不在学校里哭。从小未央的身体里，何逸凡看见了那些高年级的女生在背后对着小未央指指点点。
在背后对一个几岁的女孩嘲讽，何逸凡完全不能相信女生这种作为。好在他没认识什么女生，最亲近的估计只有小师妹了。
何逸凡认真的想了想姚夕，如果姚夕有爱慕的人却听见对方这么说话。说她不要脸，长得不够好看……。
他相信姚夕会把对方给撕了让他知道什么叫不自量力。
本来这已经是最糟糕的事情了，何逸凡却发现小未央在巴士上睡着时不小心靠在自己朋友的肩上。突然旁边的朋友用力把小未央的头推到一边去，何逸凡摸摸自己的脖子他能感受到对方是多用力。
“这人什么问题？”何逸凡无语的看着旁边的女生，小未央不反击吗？
睡得懵懵懂懂的小未央看了身边的朋友，对方却对她温柔一笑让她要小心别睡迷糊了。
“这人！明明是她推你！”何逸凡感受到小未央相信对方的说辞了，那个气啊直接冲上脑子他真想扒开小未央的脑袋看看她在想什么。为什么可以那么天真义无反顾的相信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