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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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津王妃在宫里哭的天昏地暗时，司鸿川已经被凌亦封带到殿前司衙门的大牢里。
大牢里阴暗背光，凌亦封颀长的身影被火把昏黄的光线笼罩着，一双促狭的桃花眼荡漾着森森冷意。
“世子爷，您的两个小厮已经招了，说是奉您之命前去烧死国子监监丞黎安桐一家。您可认罪？”
“笑话。”司鸿川扬了扬眉，对着凌亦封嗤笑一声。
“他们说是本世子叫他们去的，就是本世子叫的？不过两个卑贱的奴才，说不得是他们诬陷本世子呢！”
凌亦封早就料他们会这样说，将长青几人的供词扔了过去，“哦，是吗，那世子爷可得好好瞧瞧了。”
司鸿川不以为然的捡起供词，瞟了几眼，脸上露出怒色。
“该死的奴才，竟敢污蔑本世子，本世子要杀了他们。”
“世子爷不必在本官跟前摆威风，您跟黎家的过节，算不得什么秘密。还有国子监祭酒的供词，您可要瞧上一瞧？”
此话落，司鸿川的脸色直接青了，索性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凌亦封，不过一个生过孩子破鞋，也值得你为了她死咬本世子不放？”
“便是本世子让人去放火又如何？我爹是平津王，我乃平津王世子，你敢杀我吗？”
看着司鸿川有恃无恐的神情，凌亦封唇边勾起一缕嘲讽的弧度，“平津王世子？世子爷，世事无常，您保证您是真的平津王世子？”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司鸿川被凌亦封的话挑得一阵心虚，他虚张声势的嚷嚷起来。
“我奶奶是阮太妃，我爹是我奶奶唯一的儿子，我自然是世子。”
凌亦封也不与他争辩，淡淡然的开口，“在京中纵火可是大罪，既然世子爷认错了，就委屈世子爷在我这大牢里头多待些日子了。”
说完，他正要让人将司鸿川关入大牢。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高亢的嗓音在牢里响起来，“平津王世子骄纵荒唐，竟敢在京中纵火，陛下下令杖责五十，带入宫中。”
竟是皇帝跟前的汪福泉。
凌亦封自然不能抗旨，当着汪福泉的面儿打了司鸿川五十大板后，让他将人给带入宫去。
平津王妃的哭诉，还是起到作用的。
太后怜悯她身世坎坷，多年来对两个不是自己生的孩子视如己出，又心疼她早年痛失家人，中年又痛失爱女。于是亲自去跟皇帝开口求情，为司鸿川纵火一事开脱。
虽说司鸿川纵火一事是重罪，可也是事出有因。
在平津王妃的哭诉里，乃是黎安桐纠缠殷语娴，才让司鸿川失去了理智。
再者，殷家当年算计了黎安桐，才退了黎安桐这门亲事。如今在坊间的传言里头，黎安桐才是退亲的过错方。
所以，司鸿川被打了五十板子后，只在宫里被皇帝训斥一通，就被放回王府。
平津王妃是二嫁之身的事情纵然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让她跟平津王府都丢了脸面，好在他们的危机是解除了。
“怪不得这些年，平津王府跟展家在朝中混得如鱼得水，他们这招釜底抽薪还真是不简单呀。”凤晗妤精心布下的局被破了，她的心情属实算不得美好。
凌亦封就坐在她旁边，从她微蹙的眉眼间，瞧出了她的不痛快。
“平津王妃以自污卖惨的形式去跟太后大娘娘求饶，才得了陛下的恩典。不得不说，他们此法用的，甚是好呢。如此一来，咱们即便再去传流言，只怕也没什么作用了。”
“谁说没有作用？”凤晗妤不以为然。
“计划还是要照旧的，流言也是要传的。不仅要传，还要添油加醋。对了，前些日子阿娘不是想起一个关键的人物来吗？”
凤晗妤像是想起什么，目光灼灼的盯着凌亦封。
“你是说春晖姑姑？”凌亦封经她提醒，一下子想了起来。
自他们决心对付平津王府后，就在全方位的做准备工作。
徐寡妇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大忙，便一直回想着阮太妃跟她夫君在世时，成有来往的那些人。说不得，还能找到什么帮助呢。
还真是，徐寡妇想起一个关键人物来，那人乃是阮太妃跟前伺候的掌事宫女，名为春晖。当年出事后，春晖是与阮太妃一道出宫的。
后来，阮太妃跟徐寡妇的丈夫佯装成太后跟今上引开追兵，特地为春晖求了个恩典，放她回乡成亲。
原来春晖即将年满二十五岁，大雍朝的规矩，宫女年满二十五即可离宫回乡。阮太妃曾答应过春晖，她二十五岁时，送她一封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的为她送嫁。
谁知道先帝出事，她们全部受到牵连。
阮太妃不知自己能否再回来，只得将春晖托付给太后。
太后也实现了阮太妃的诺言，回宫后给春晖备下厚礼，送她回乡嫁人。
那时候时局动荡，春晖跟着丈夫几番辗转，好在她丈夫是个能耐的，做了些小生意，一家子日子还不错。
在徐寡妇生凌亦封时，春晖正跟着丈夫到南陵县做生意，与阮太妃偶遇。
两人想起旧情，阮太妃请春晖在家里住下几日，而凌亦封出生时，春晖也在当场。
不过分别后，就再没有春晖的消息。
阮太妃母子死后，徐寡妇忙着逃命，更是没有想起这个人来。
如今时过境迁，偌大天下，找个人宛如大海捞针，真真儿的艰难。
“对。”凤晗妤应着凌亦封的话，点了点头。
“他们破了咱们的局，正是得意的时候。倘若他们知道，还有一个可以证明你们身份的春晖姑姑，且是太后大娘娘都认识的春晖姑姑，他们会如何？”
“还有，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
她后面话问的奇怪，凌亦封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也没关系，咱们也可以给他捏造一个。”凤晗妤没在意，随意道。
“不就是流言么，咱们好好给他们吹吹风，就说咱们已经找到春晖姑姑，正将人秘密带回京中。最主要的，春晖姑姑知道真正的世子爷身上，有一处胎记。”
凌亦封明白过来，朝着凤晗妤含笑颔首，“此计甚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