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擎山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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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口处，郑素川暂时抵挡住了冲上来的黑西装，二楼大堂里的人们惊魂未定，自发往程佳蕊这一桌簇拥过来，抱团取暖。
人群最后面，闻人祁带着姜荑躲在一根柱子后面，柱子前不远就是程佳蕊。
闻人祁从柱子侧探出目光，看了看程佳蕊正襟危坐的背影，他没有注意到，姜荑躲在柱子后面，拿着手机正在发短信。
“姐姐，你就在这儿不要出来，我过去看一下。”闻人祁头也不回的嘱咐了一句，而后蹲下身子，悄悄从柱子后面摸出，冲程佳蕊走去。
混乱之中，程佳蕊的保镖也没留意到后面的闻人祁，他很顺利的接近了程佳蕊，从后面拍了拍程佳蕊的肩膀。
程佳蕊回头，见是闻人祁，黛眉微蹙。
“程佳蕊？我手上有个u盘！”
听到闻人祁的话音，程楠也回头。
就在程家兄妹回头之间，楼梯口那边魁梧汉子一阵抢攻，郑素川全力应对之下，仍旧被打得连连后退。
六重劲劲炁外放，无形无象，根本不是炁凝体表的铜皮铁骨大周天能战而胜之的。
那边的战斗牵引着大堂内所有人的心，在场有眼力、对古武有所见识的人都知道，一旦郑素川败下阵来，那这些突然闯进的暴徒，将直接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只回头看了闻人祁一眼便又转过头去留意楼梯口战况的程佳蕊，问了句让闻人祁莫名其妙的话——
“你不打算出手吗？”
闻人祁瞪眼愣住。
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闻人祁回头一看，是老王。
老王指了指闻人祁左手边的方向，说道：“书靖他们找人把那边的消防应急通道打开了，我们过去。”
闻人祁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书靖兄从应急通道锁住的大铁门后面探出半个脑袋。
程楠留意到了两人的小动作，连忙附耳在妹妹耳边说道：“那边的消防应急通道好像打开了。”他话音刚落，楼梯口那边就传来一声巨响。
转头看去，恰看到郑素川空中倒飞的身影！
程佳蕊眉头皱紧。
下一刻，挤作一团的人群重新骚乱了起来。
头套丝袜手持枪械的黑西装们在魁梧汉子的带领下鱼贯而入，几声恐吓性的枪响过后，人们大多抱头蹲下，只有极少数人还能保持基本的镇定。
黑西装们冲了进来，闻人祁也再顾不得u盘不u盘了，他赶忙跟老王抱着头跑到柱子后面，一把拉过姜荑，便冲着消防通道撒丫子狂奔。
“不准动！”他们的身后，一个黑西装朝天花板连开了几枪，却没能唬停三人。
这时，正拉着姐姐狂奔的闻人祁听到了一句尖利的话音——
“u盘在他的身上！”
闻人祁眼睛余光瞟到，喊出这句话的居然是程佳蕊！
刚才开枪的黑西装一听，立马把枪口对准闻人祁，然而还不等开枪，他的手腕就被魁梧汉子攥住。
魁梧汉子冲他缓缓摇头，迟疑着按下了他举着手枪的胳膊。
“朋友，你别跑了，我们只要u盘，只要你把u盘交给我们，我们马上离开。”魁梧汉子冲闻人祁喊道。
闻人祁哪里管他，依旧拉着姜荑不要命的跑。
嘭——
“啊！”
大堂里枪声再度响起，而后一声惨叫传来，闻人祁放缓脚步回头看去，一个蹲得离魁梧汉子较近的女士官被一枪打在肩膀上，倒在地上抽了两抽陷入昏迷。
魁梧汉子纳闷的看了看地上女人，又转头看向已经跑到应急通道前的闻人祁。
他本能的觉得不对劲。
刚才他虽然开枪，但根本没指望能伤到人，不止一次见识过大武宗之强的他，深知七重劲一炁千米的手段，在他看来，他离闻人祁不过二三十米远，只要闻人祁愿意，直接意使炁动，夺了他们全部人手上的枪械都没问题，接住一颗子弹更是轻轻松松。
对方是不愿出手？还是什么其他原因？魁梧汉子暗暗想着，举起手枪对准了闻人祁。
出于忌惮，他没敢第一时间开枪，而就在他犹豫之时，闻人祁三人已经冲进了消防通道的大铁门。
随着“锵”的一声，铁门关上。
魁梧汉子终于从犹豫中回过神来，扬手示意身后的人追过去。
应急通道的楼道里，闻人祁拉着姐姐的手刚下到楼梯拐角，就听到楼上传来话音——
“朋友，你如果走掉，我们便杀光这里的人，就从程佳蕊开始！”
话音过后又是一声枪响，闻人祁吓得脚下一个趔趄，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
他好不容易扶住栏杆稳定身形，却站着不动了。
拉着他手走在前面的姜荑回头一看，自家跟班额间全是冷汗。
“小七…”姜荑唤了他一声。
闻人祁松开姐姐的手，抱着脑袋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
嘭，嘭——
二楼大堂里又响起两声枪声。
“踏马的！”闻人祁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起身正要向楼上走去，老王赶紧叫住了他。
“闻人，你不要冲动！咱们先走，等警察来处理。”老王话刚说完，又是三声枪响。
枪声每响一次，闻人祁的心便颤一次，冷汗打湿了他的后背，他将右手伸进工装上衣口袋，紧紧攥住u盘。
“老王，请你帮忙照看我姐姐。”闻人祁背对大家，话音嘶哑～
过来开门的谢书靖谭秃等人盯着他的背影，谭秃忙劝：“你没必要这样，上面那些人手上都有枪！”
闻人祁不答。
姜荑爬了一阶楼梯，拉了拉他受伤的左手。
“小七，你去吧。”她说。
“从小你就勇敢，还记不记得初二那年？我们偷了家里的钱去划船，姐姐掉进水里，你明明不会游泳还义无反顾跳下来救我？”
闻人祁回过头来，微笑，眼眶红红。
“姐姐…”他沙哑着声音唤姜荑。
“你想去就去，姐姐等你回来，然后我们回家做红烧肉吃，今天姐姐买菜。”
闻人祁重重点了点头，把u盘从口袋里掏出来攥在手上，转身大步向楼上走去。
姜荑看着他的背影，在又一声枪响中不争气的落下眼泪。
他们一起长大，分开九年，到如今早已看过他太多次的转身。
她的小七很傻，所以早在当年，她就说过要罩着他。
小七，你要是有事，姐姐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人！绝不！
……
出宁市，往北有群山。
白沙江作为长江支流，河道一路蜿蜒向南，绕行在山壑之间，直入西南腹地。
千年以来，白沙江作为这片大地的一方水土，滋养过无数华夏儿女，时至今日，它的碧波翠粼仍旧奔涌不息。
山风阵阵吹潮生，在午后阳光之下，几只水鸟掠过江面冲进浪花，长喙叼鱼扑腾翅膀，转眼隐入山林不见，当浪花激扬落下时，一只肥猫在光中显化，踏浪回望天际。
幸而山高水远，否则水中现肥猫的异象被人拍到，只怕会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
少息之后，肥猫所凝视的方向渲开阵阵光晕，光晕甫一出现，肥猫便口吐人言发问：“你决意杀他？”
人出光晕，足履山河！
他摘下头上的鸭舌帽，随手一抛，帽子在空中散成白日光火，消弭于无。
“我决意杀他。”他轻描淡写回答。
来此之前，他扫描过横肉男的记忆，又上盛光大厦八十八楼，扫描了四公子的记忆。
程家龃龉他不想管，但他必须保证姐姐和自己的安全。
上午那时，他告诉自己，你不知道怎么选，我就先帮你选，你没有能力去做，我可以先帮你做。
然后，他就欣慰的看到，自己原来一直明白怎么选。
就如半个月前，那个自己去了机场，而不是逃回家里蒙着被子大哭…
“你应该明白，杀了他，会被古武联盟察觉，盯上。”肥猫阐清利害。
男子哂笑，身形极速降落，脚下的炁把江水贯出漩涡。
一步踏浪，江潮滚滚！
“当初我顾忌了那么多？可是结果如何？”
“我意不达，我心不坚，我不断让步！”
“后来道首才一故去，他们便撕下伪装露出獠牙，要将众生踩在脚下！”
“我看着亲友身死，我看着苍生涂涂，我看见了核爆，看见了天日尘离，我只能站在废墟焦土中彷徨…”男子说着，起手撼山峦。
肥猫望远，见烟尘漫漫，一座百丈高山被连根拔起！飞升入空！
“你自杀前积攒的炁与能量只有那么多，用一分就少一分，你悠着点！”肥猫看着高山升空，感受着方圆五里内被尽数扰乱的磁场，忍不住出言提醒。
男子冷冷一笑，擎山踏河冲上云霄。
“区区七重劲敢入宁市，我便让他看看，什么才是大武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