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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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滴老王呀。”
“你也看到了，最近我老是找你借钱。”
“至于为什么找你借钱呢？你看我吧，刚参加工作没半年，上大学期间欠下的助学贷款都还没还…”
“我家境不好，我妈一把年纪了，还在广粤行省那边打工，每次跟她老人家通电话，看到她越来越苍老憔悴的面容，我这心里就直滴血…吸溜～”闻人祁说着说着，抽了抽鼻子，当着老王和李明童鞋的面一泡鼻涕擤在地上，末了上手一擦，直接抹在窗台上。
老王跟李明童鞋被他这番操作整得一愣一愣的，眼里的嫌弃都快从眼眶子里溢了出来。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最近家里又多养了一坨好吃懒做的猫，我每天除了上下班，一门心思全得扑在两坨猫身上…”
“房租，水电，生活，还有养两坨死猫给我带来的额外花销…嘤！厂花心里苦～”
老王听到闻人祁说他家境不好的时候，心里还不由自主的泛起些同情，可随着听闻人祁逼叨下去，他脸色越来越黑，止不住的翻白眼。
他奶奶的，这货搁这儿哭穷呢！
老王没好气的隔着窗子一巴掌扇在闻人祁脑门儿上，就他心里那点小九九，压根入不了老王同志的法眼。
老王冷笑：“这么凄惨的吗？是不是应该给你涨涨工资，让你改善改善生活？”
闻人祁原本“凄楚”的脸色顿时笑得跟菊花盛开一般，褶子皱成一片。
“领导英明！”他向老王竖起大拇指。
一旁的李明童鞋都看呆了，人妻果然还是那个人妻，真是老母猪戴罩罩——一套又一套！
“不涨工资你就不参与项目？”老王阴恻恻笑着，目光玩味。
闻人祁连忙摆摆手：“不不不，您怎么可以这样想我？作为21世纪末有热忱，有梦想，有高尚情操，更有社会责任感的大好青年，哪怕是一分不挣，闻人也愿意为社会安定祖国繁荣抛头颅！洒热血！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老王身后的李明童鞋正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啜进一口凉茶，听到这里没忍住“噗”的一口茶水喷在老王的地中海上。
远处树冠中，肥猫藏在暗处嘴角不停抽搐，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
老王感觉头顶一凉，伸手搓了搓自己的地中海，回头看向李明童鞋，两人大眼瞪小眼。
“噗哈哈哈，抱歉抱歉，实在没忍住。”李明童鞋赶忙从一旁扯过两张纸巾给老王同志擦头，擦得那片毛都不剩的地中海锃亮锃亮，李明甚至觉得能在老王同志头顶看到自己的倒影。
老王瞪了李明一大眼，回头又看了看贱人祁，一甩手走出拉伸实验室，径直离开。
人既去，剩下李明和闻人祁隔着窗子面面相觑。
闻人祁一根烟抽完，又从自己烟盒里掏出另一根，本欲派给李明，却被他摆摆手谢绝。
想了想后，闻人祁也没点燃，而是把烟装回烟盒。
“你决定了？”李明童鞋问。
闻人祁点头。
“这不像你呀人妻。”李明微笑揶揄。
闻人祁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本来寻思着，等待会儿开完会大家聚在一块儿好好商量一下再说呢。”
闻人祁听了他的话，嘴角上扬：“没啥必要吧，人各有志，要是坐一起商量了，难保不会有人抹不开面子从而违背自个儿的意愿跟大家同进退。”
李明点了点头：“是这个理儿。”
“你呢？你怎么想？”
“我嘛…”李明童鞋笑了笑，道：“我可能会问一下家里的意见，你也知道，我家在西北行省那边嘛，独身在外，还是得考虑考虑父母。”
“这大概是保密等级很高的项目，你可别跟家里说太多。”闻人祁提醒道。
李明点了点头，“看你说的，我心里有数着呢！”
闻人祁点头，“那好吧，你先忙着，我去找找老王。”他说完就要走，没走几步，又听到李明在后面大声吼了句：“涨工资事儿记得尽量落实哈。”
闻人祁回头冲他一笑，比了个剪刀手。
那棵大树的树冠中，肥猫爬上枝头末梢，远远注视闻人祁渐行渐远的背影。
佛说，地狱有十八重，罪孽深重者永堕无间。
无间即痛苦之轮回，无有间断，永不停歇。
它是修正系统，在两百年的时空里不断轮回，走向过无数次的毁灭。
它是人类创造的高级程序，依照指令与算法行事，它生来何罪？
这一天，有点像它第一次回溯时空，绑定第一任宿主的那一天。它藏在树梢里看那个行远的背影，好似在他身上，看到了无穷尽的希望…
……
闻人祁走到老王办公室楼下时，姜荑正在四层红色办公楼前百无聊赖的踱步。
见荑猫猫在楼下晃来晃去，闻人祁放轻脚步鬼鬼祟祟走到她身后，猛一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暗号：天王盖地虎。”
姜荑眼睛被人蒙住，惊了一瞬后立马反应过来，嘴角噙出笑意回答：“小七抓老鼠。”她回答完立马扒拉开自家跟班的手，抓住他缠着纱布的左手回身娇嗔：“幼不幼稚！”
闻人祁下意识的就握拳伸直手臂，轻轻一反拳落在姐姐头顶，手也不挪开，任虎口感知她头顶青丝的柔软。
姜荑嘟了嘟嘴，抬头看眼前高出自己半个多头的男人，柔声道：“咋滴？打击报复？”
闻人祁闻言失笑，当年他比她矮半个脑袋，每次蒙她的眼睛，总会被她回头这么打上一拳。那时他还经常抱怨，说就是因为她总这么揍他，他才长不高。
也不知道那会儿为嘛跟人打架请家长都不怕，就怕将来长得没有姐姐高～
“你笑个屁你笑，谁跟你笑了，昨晚那女的是谁？突然发生那种事，我都忘了追究这茬了。”
“你追究个屁你追究，人家都快要嫁人了，是谁有那么重要吗？”
姜荑一听不乐意了，“都快嫁人了还跟你出来吃饭看电影，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告诉你，你以后不准跟她来往了，可别弄出什么插足别人婚姻的破事儿来。”
插足人家婚姻…闻人祁无大语，多年不见，这娘们儿还是那么能脑补。
“我说你这脑袋瓜里成天都在想啥呢？我人品有那么差吗？”闻人祁把放在姐姐头上的拳头摊开，薅乱了她披散着的秀发。
姜荑一巴掌拍在自家跟班手背上，又踢了臭跟班小腿一脚，凶巴巴说道：“别弄我头发！”
“阿姨不在你身边，我有责任看好你，不能让你被外面的坏女人骗了。”为了让自己的“命令”更加合情合理，姜荑干脆搬出闻人祁老妈。
闻人祁睨她一眼，冷笑道：“麻麻说，越漂亮的女人才越会骗人。”
姜荑眼皮子颤了颤，莫名心虚，“阿姨她？真这么说过？”
闻人祁懒得理她，心道我妈说没说过我不记得了，张无忌他妈肯定说过。
抬头看了看办公楼，闻人祁转身走进楼里，上楼往老王的办公室而去。
姜荑纠结了一下“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见自家跟班进楼，忙快跑两步跟上。
来到老王的办公室门前，见门虚掩着，闻人祁本打算推门进去，想了想后没这么做，而是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办公室里，老王正在打电话。
“关于和军方那个项目，我今天找我们部门的两个小朋友聊了聊。”
“结果让我挺意外的，有个小家伙直接就表示想参与项目，另外一个家在西北那边，说要考虑考虑，看样子也挺有意向的，真是想不到，这一代的年轻人还挺有责任感。”
“那会儿我们经常说哪一代哪一代是垮掉的一代，眼下看来，倒是打脸了。”
老王唏嘘完，话锋一转：“不过有一说一，小朋友们有责任感是一回事，我觉得吧，咱们也不能亏待了他们，应该要鼓励鼓励积极性嘛。”
“嗐，这些问题你们看着办就好，至于他们满不满意是他们的事，这个我就不过问了。”
闻人祁听到这里退后一步，莫名的情绪在胸腔内氤氲，他抿了抿唇，转头看见了巧笑嫣然的荑猫猫。
“你们要涨工资了吗？”姜荑显然也听到了里面老王打电话的内容，小声问闻人祁。
闻人祁推着她的肩膀跑下楼，两人来到办公楼前的空地上，闻人祁才问：“刚才老王是不是说要打电话才给你撵下来的？”
“什么叫撵呀？话说得那么难听。”姜荑丢给小跟班一记白眼，又道：“你们这个上司人挺不错嘛。”
闻人祁拍了拍自家姐姐的头，忽然喜欢上拍她脑袋的感觉。
怪不得当年荑猫猫老是这么拍他。
“等我涨工资了，我请你吃大餐。”
“有多大？”姜荑看着小跟班臭屁的模样，顿时就来了兴趣。
“就…像奥特曼的脸那么大。”
姜荑闻言，脑海中浮现出奥特曼的大饼脸来。
好像不太对劲！
姜荑立马反应过来，恶狠狠威胁道：“到时候你要是敢买两个大饼打发我，我咬死你！”
闻人祁一惊，这踏马的算不算心有灵犀来着？她怎么知道我只想买两个大饼打发她的？还有，“咬”死我？
满脑子不正经的吻人妻看了看自家姐姐红润的小嘴，打了个激灵。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