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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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最艹蛋的事儿之一，莫过于一个二货老叫花子摸着你的头说：骚年，看你骨骼惊奇万中无一，拯救世界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这里有几门神功，练好以后他日行侠仗义保护地球不在话下，十元一本有没有兴趣呀？
说完掏出一堆“秘籍”，猥琐一笑，露出缺掉的门牙。
闻人祁一夜梦境浑噩，这是最后看到的画面。
他躺在床上幽幽睁眼，伸手揉眼，揉去将醒未醒的惺忪，而后倒吸一口凉气。
“嘶！”
昨晚摔的大跟头磕破了眼角，后来去医院，医生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包了纱布。刚才揉眼睛的时候不小心搓到了伤口。
“醒了？”
小小的卧室里传来话音，闻人祁四下打量，在窗台上看见了自己养的那只肥猫。
猫不会说话，说话的是系统。
“昨晚发生的事，你本来是可以改变的。”肥猫口吐人言。闻人祁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它斜躺，皱起眉头。
“有没有后悔把我卸载掉？”
“你这人虽然胸无大志，名字猥琐，还总梦想着不劳而获天上掉馅饼，但本性还是很不错的。”寄宿在肥猫身上的系统之所以说闻人祁梦想着不劳而获，是在吐槽他想要通过自己开大挂挣小目标的想法。
“你带着重生前的记忆，不忍看那女的香消玉殒，几次三番提醒她昨天不要开车出门，可人家也不领你的情呐。”肥猫一副唏嘘感慨的口吻，末了还道一句：“也该让你明白，世事难为。”
闻人祁本来打算闭上眼睛再眯一会儿，结果这死猫搁那儿一直喋喋不休，瞬间把他的火气激了起来。
“你烦不烦？再bb我把你从窗台上扔下去！”他怒骂完，想起了什么，抓过手机给主任发过去请假的消息。
心累，今天不想上班。
为了佐证自己不是想偷懒，闻人祁还发了几张自拍给主任，昨晚他擦破了脸擦破了膝盖，也险些擦破了那颗意志并不如何坚定的心。
他怕自己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房间里，肥猫叹气。
“当初你把我卸载了，我只能暂时寄居在你家奥特曼身上，经过这段日子与奥特曼的融合，我发现它都比你更适合做我的宿主。”
奥特曼就是肥猫，闻人祁养了这只英白蓝短，傻傻兑现着多年前的一份约定。
“昨天早上你去上班的时候，还不忘跑去敲那女人的门，啧啧...”肥猫继续絮叨，闻人祁干脆揽过枕头把自己的脑袋盖住，他实在不想听被系统寄宿了的肥猫奥特曼继续叨叨。
作为重生者，他当然保留了一些记忆。
那个开白色轿车的漂亮邻居，在重生前的时光里曾是为数不多的美丽风景之一，只是在原本的轨迹中，两人间并没有怎么接触过，因为她在与闻人祁做邻居没多久后便死于车祸。
闻人祁之所以重生，也是因为车祸......也许救她，其实不过是同病相怜的心有戚戚？
昨天早上，他出门上班前还特意跑去对其进行了一番叮嘱，只是对方的态度并不那么友好，许是近一个周来闻人祁曾多次孟浪的告诫，让她不胜其烦。
他犹记得昨天在那女人门外，对方冷着脸说出的诛心之言：现在男人引起女人注意的方式都那么奇葩了吗？你要是再拿“不要在今天开车出行”的话骚扰我，信不信我报警！
闻人祁想，对方一定是以为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故而躺在床上无奈一笑，心疼起自己的那八万大洋来。
“她伤的很重，医生说胸腔大出血，不知道能不能醒来。”闻人祁脑袋蒙在枕头下低语。如果醒不来，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就此结束不说，关键是闻人祁的那八万大洋...
要是始终联系不上她家里人怎么办？要是联系上了她的家里人，而她的家里人不认账怎么办？固然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追讨，可刚参加工作半年的他，有那个时间精力应对这种破事吗？
想想就觉得一团乱麻。
“你大概是心疼你的钱了。”肥猫从窗台扑下，跳到床上，踩着闻人祁的腰翻到他身前。
一人一猫对视良久，闻人祁苦笑着错开目光。
“如果没有把我卸载掉，你能做的会更多。”
“寄宿在你的猫身上，我靠着那条从她家里翻出来的平安绳只能大概定位她的所在，如果在你身上，定位应该能精准到方圆五米。”
“另外，你如果兑换了初级体术，昨晚从阳台爬到她家就不会那么费力。”肥猫补充着，舔了舔爪子。
“我是不会接受你的，我们不合适！”闻人祁斩钉截铁，语气中满是毋庸置疑。
系统发布的任务太扯淡，系统让他完成的终极目标太远大，他不可能傻了吧唧地被忽悠。
这个错乱了的时空有古武...有就有呗，古老国粹未曾丧失在历史长河，这是好事才对，然而逗比系统居然让他去怼古武...
根据系统给他‘灌顶’的那些记忆来看，这个时空里的古武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极其鼎盛的地步，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此道中的佼佼者更是强大无比，即便处在热武器时代，只要核弹不出，他们都无所畏惧！
系统说，若是放任古武在人类社会的影响力继续膨胀，在不远的将来定会打破当前秩序，把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科技文明拖入深渊，届时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人类社会将会重回野蛮，古武一道之外，再无平等，再无人权！
闻人祁对它这些言论嗤之以鼻。
系统要他打压古武...而他重生到现在，压根没见到过修习古武的人，虽然也在新闻上偶有闻之，但并不像系统说的那么夸张。
再说了，即便系统说的是真的，可他闻人祁凭什么？凭他晚上睡觉不洗脚？凭他睡觉会吹鼻涕泡？
系统是有的，可他知道，这就是个辣鸡系统。
“你要想清楚，既然你有了这次莫名其妙的重生，你就该对这个世界负起一份责任。”肥猫苦口婆心。
“尤其是，你还得到了我！尊贵的修正系统，有我在，我会帮助你的！”肥猫循循善诱。
闻人祁丢给它一个大白眼。
这个时空好似有病，亲爱的种花家发生了大变化不说，还出来个大病系统，像个江湖骗子似的嚷嚷着要他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没意见，毕竟闻人祁虽然咸鱼，也做过成为大英雄的梦，未来的危机听起来也像那么回事儿，可恰恰如此，他才明白这破系统一点不靠谱。
首先他没觉得古武的影响力膨胀得能影响政治，其次，他甚至没见到过系统给他灌顶的记忆中那般强大的古武者。
退一万步来讲，若是系统一点没有忽悠他，那么古武二字所代表的，已经并非一个群体，而是一个阶级，他脑子抽了，去与一个有着共同利益、各方面能量都不俗的阶级互掐？
“你知道你像是在干嘛吗？”闻人祁扒拉开头上的枕头撇嘴道：“你像是个脑残军官，递给我这个大头兵一把美工刀，然后和我说：骚年，你去把美丽国的航母干报废！”
肥猫眨眨眼睛，心里一个大大的‘卧槽’。
卧槽！这年轻人，卧槽！
好形象的比喻，他怎么知道我是在忽悠他拿着美工刀怼航母的？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奥特曼的眼神变得微妙了起来。
盯！
哪怕闻人祁死过一次还重生了，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家养的肥猫用一种想要肛他一波的眼神紧紧盯着。
他菊花一紧！
打了个寒颤过后，闻人祁从床上翻身爬起，咸鱼打挺。
请了假不上班的吻人qi，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
从洗手间出来后，肥猫正趴在他的床上，看他的目光依旧那么“炯炯有神”，闻人祁冲着它轻蔑一笑，破系统以为我脑子有坑想忽悠我，没门儿！
至于它说的未来危机...
两百年。
闻人祁冲了杯茶，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清晨城市复苏后的车水马龙，抿住了嘴唇。
系统说，两百年之后眼前的一切会尽付虚无...
肥猫奥特曼踱着步从单间卧室走出，闻人祁回头看它一眼，哪怕从没相信过它的荒谬之言，也没来由的心绪复杂。
当初卸载系统的时候，他没有用掉赠送的八百点修正值，系统后来也告诉他，一旦用了，除非再死一次，否则不能主动卸载系统成功，系统倒是随时可以一脚踹开他，去寻找下一个宿主。
英白蓝短品种的奥特曼吃得胖乎乎，一扭一扭地迈着小短腿走到沙发旁，纵身一跳蹦到沙发边缘，由于太胖的缘故，它没能一下子蹦上去，只能前爪先抓住沙发垫，不断扑棱后爪，肥屁股晃了半天才成功爬上沙发。
闻人祁端着茶杯，被它的憨态可掬逗得忍俊不禁。
英白蓝短奥特曼，勾起了他的一丝回忆......
那年他才高一，那年那个女的高二，那年他才刚开始发育长身体，那年那个女的已经亭亭玉立一米七。
“阿七，以后一直跟在姐屁股后面做小跟班可好？”
“然后咱们养一只英白蓝短，姐罩着你，你罩着猫。”
那年闻人祁抬着头看向高他半个头的姐姐，笑得跟个傻b似的。
他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做姐姐一辈子的小跟班~
闻人祁收回目光，重新投向下方的车水马龙。
“白痴！”寄宿了修正系统的肥猫奥特曼骂了一句，受不了闻人祁时不时的用刚才那种眼神看它。
下午两点，闻人祁接到电话，那个酒驾差点没把自己交代了的女人醒了。
肥猫趴在他身旁听医院打来的电话，在听到女人醒转的消息后，宝石般的瞳孔中顿时泛出些意味难明的光采。
闻人祁注意到了它的变化，放下手机后嗤笑了一声。
一个人独居很孤单无聊，于是系统寄宿他家奥特曼后，他也会时不时跟系统聊几句。时间一长，他与系统产生了些默契，在听到闻人祁打算救这个邻居时，系统说起了它的修正实验。
作为一个名为修正却从来没能修正过任何东西的辣鸡系统，系统遇到过历史不可修改（即时空会自主调整，弥平错乱因素，将一切拉回原本的轨道）的问题。
所以哪怕很丢脸地被闻人祁卸载了，它也不遗余力地支持闻人祁挽救这位邻居，它将这件事当成它第一个真正的修正实验，想看看闻人祁到底能不能改变这个在原本时空里会死去的女人的命运。
它虽然是一个辣鸡系统，但却经历过时空悖论，所以它非常害怕这一次的一切不能更改，今早闻人祁醒来时，它絮絮叨叨地吧啦了那一大堆，未尝不是在掩盖心里的焦躁与不安。
它在说着闻人祁如果没有卸载掉它，会有更多的机会救回女邻居时，心里何尝没有埋怨与后怕，直到这个电话打过来，它才暗暗松了口气。
某种意义上来讲，它其实远比闻人祁更在意这个女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