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斗 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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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鸡鸣打破了宁静，唤来了又一轮的晨光，也唤醒了城市里沉睡的人群，街上慢慢的热闹起来了。
今天是斗琴大会的日子，是个晴天。
城市里平日里前往集市的小贩们今天不约而同的赶到了珍宝阁门前，看着门口用石灰画出的一道道方形格子区域，对照着自己手中的号牌寻找着自己的位置。
徐老汉本来时城里卖冰糖雪梨的老商人，靠着从城外低价采买的梨子等水果运到天明城赚个差价，赚点小钱。可昨日打烊回家，却被一群痞子闯进自己家中，本以为会被抢劫一空，谁知那些人竟然没有和自己要钱，而是让自己明日必须去珍宝阁附近做生意。
徐老汉想起了昨日自家院子里和街道上张贴的纸张，听那些识字的人说珍宝阁明日要举办斗琴大会，全民都可以前去参观，据说最后谁能获胜都要看在现场的所有人的态度。
可珍宝阁是什么地方，天明城商业最发达的地方，哪里轮得到自己去做买卖？然而那些痞子竟是拿出一个账本和一张地图，问自己选哪一个地方，让自己买位置，不同的位置好像价格还不一样。本着破财消灾的想法，徐老汉便随便选了一个便宜的地儿，想着如果是假的的自己也不会亏太多，若是真的自己也能小赚一笔。
徐老汉带着儿子推着自己的小车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看了看周围都是和自己一样对号入圈的贩子们。偶尔有占位儿的就会被以前游荡的痞子拿着木棍揍一顿，撵出去。
而远处珍宝阁的门口竟然已经有人问询何时开门了，瞧着这架势，今天指定来不少人。这几天日头这么毒，到了巳时还不知道热成什么样呢！自己倒是可以大赚一笔了，徐老汉心中暗自窃喜着。
随着时间流逝，珍宝阁的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也有人排起了一列长队。等不及的人们瞧着四周规整的小贩，讨论之余也购买一些吃食填一填肚子，或是买些小玩意儿消磨时间，倒像是前来赶集一般。
“铛铛铛——”
辰时到了，一阵敲锣声将所有游荡的人群都吸引过来，珍宝阁开门入场了，长长的队伍立刻就出现了插队，厮打的场面，这时一群自称“保安”的痞子们便举起棍子将捣乱的人打到最后重新排队。
毕竟，辰时入场的人群无非是些商人和有些余钱的白丁。至于那些真正的权贵，有实力进入天字号区的贵客们，是拥有支付五两提前入场的特别权利。天字区八十小间刚一开场便是四百两的收入。
而地字号和人字号被李辰根据作为距离中央地台的远近一一划分成不同的价格区间。所以排队入场的人不再是领牙牌而是买价格座位，而价格也是平日里人字号牌的几倍，着实有些贵了，每当有人犹豫的时候，队伍里提前混进去的托便开始怒骂道：
“快点儿呀！等得我花都谢了！”
“有钱买，没钱滚蛋！”
“这可是头一回我们这些普通人也能见到琴仙，能后选择喜欢的人事琴仙的机会，而且座位是有限的，后面的可能就用钱都买不到了！”
“……”
这样的话总是让那些犹豫的人，一咬牙便掏钱入场了。
进入场地，珍宝阁内的货柜区展示的也不再是什么奇珍异宝，而是摆放着一些木桶盛放着不同口味的甜汤热饮、瓜果茶点，各个都是明码标价。唯一特别的地方便是，最后一行写着：
“凡消费超过五两的客人，便可以额外获得一张选票。”
至于选票的作用，在众人入场的时候便已经有人介绍过了：
一、 选择琴仙，只能通过选票进行支持。
二、 不同的座位有不同数量的选票。天字号十张，甲区三张，乙区两张，丙区一张。
三、 在珍宝阁内每消费五两，便可额外获得一张选票。
四、 选票可以前往“购票区”使用金钱购买，每张选票五百文。
五、 天明赌坊为本次活动唯一指定合作商，故消费五两也可额外获得一张选票。
六、 决出琴仙之后，支持琴仙选票最多的贵客将获得琴仙送出的神秘大礼。
三楼的天字号房内，李辰满意的看着楼下黑压压的一片人群，颇为满意，然后转头对身边的陈奢说道：
“办的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原本打算顶多动员个一百多人，这结果确实让我满意。”
陈奢并不居功：
“我们的人没人怎费力了，是府上的那个人有些本事，他把公子给他纸张的钱买了一堆礼物请街上的混混头目吃了顿酒席，反倒是去找书局印刷买纸却没给钱，直接刀架脖子威胁的。
我们的人也不过照猫画虎，跟着做些事情。”
李辰听到此话倒是有些意外：
“哦？这小子倒是懂得人情世故，我本想着这件事以后就埋了他呢，现在倒是让我有些舍不得了。你就派个人，暂且观察着吧。
小钰儿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钰儿小姐那边有五名影卫暗中保护，公子尽可放心。”陈奢回道。
小钰儿并没有和李辰他们在一起。作为选手，小钰儿和天香楼参赛的选手们被要求等停止入场之后从大门口进入珍宝阁。毕竟珍宝阁的场地有限，而李辰维持场地正常运行的人员也不多，所以那些无法入场的“韭菜”们也不能放过。
那些无法进场的人群顿时怨声漫天，可这时，“铛铛铛——”又是一阵敲锣声，便听到一人喊道：
“琴仙候选者登场！”
拿着棍棒的地痞们便赶紧清理出一条通道来，在通道上铺上红毯然后组成人墙，不让众人逾越半步。
远处，一顶顶四抬花轿子也从通道驶来，每一顶轿子内都坐着一位风姿绰约、千娇百媚的遮面琴仙候选。这些风韵娉婷的佳人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华丽的绣锦，隐约显露的洁白肌肤，暗含秋波的双眸那里是这些寻常百姓可以随意见到的，更是让那些没能入场人后悔不已。
只见这些人行至门口，便转身对着众人嫣然一笑，含情脉脉的对着众人说，希望大家支持她。然后便在旁边的帷幕上撕下一张遮名的纸条，而被遮住的编者这位佳人的名字。
等候选者们进入珍宝阁，门口一名管事便对着着急解惑的众人喊道：
“大家别着急，虽然这一次大家无法进入珍宝阁，但是为了回馈大家的热情，为了满足大家对琴仙贡献自己力量的愿望，我们公子特意让人做了这块琴仙实时票数板，这可是给大家的福利啊。
在这里，大家可以看到每个候选者票数的多少，如果你们喜欢的那一名候选者落后，大家也可以进行场外投票，而选票只能通过抽奖的方式进行，和消费获得整张选票方式。
抽奖方式。每次抽取一张含名字的选票，只能投给对应名字的候选者，每次抽奖一百文。
消费方式。每次消费满五两者，额外赠送一张选票。可以投给任意一名候选者。”
话一说完，便有一些人迫不及待的想抽一次奖投给自己喜欢的候选者了。
阁内，随着主持人再一次讲解完规则，斗琴也如期开始了。
四名候选者凉凉相对而坐，分别是一袭青衣的小钰儿，白纱缠腰的珠儿姑娘，红妆似火的天香楼艺伎流香姑娘和那个稍显局促来自天明城勾栏的绿袍盈盈姑娘。
珠儿看了看一旁小家碧玉的小钰儿，又看向了对面清丽可人的盈盈，便微微欠身，伸手示意先请。在座的四人，出了不知底细的小钰儿，其余三人都是天明城公认的琴艺大师，所以此刻彼此之间都是对手。
盈盈见众人都看向了自己，便也不在客气，玉手抚琴，宛若清泉从琴中奔流而出，滚滚流淌着。一拨一挑，一抚一沉，便使那泉水忽缓忽急，时快时慢，一会穿过山涧，一时又跌下悬崖。
原本喧闹的场地，慢慢的安静了下来，被琴音携带着仿若身处山中，亲近自然。
珠儿轻轻点头，算是承认了此人确实有些本事。小钰儿也心中有点担心自己到底能不能比过这些琴术大师。而一旁烟视媚行的流香却是咧嘴一笑，摇了摇头，便也抬手，纤纤玉指抚琴而待。
盈盈的山泉正进入最高亢之时，流香动了，像是接过节奏的主动权，又像是将那山泉化作了一团炙热的火焰，不断的燃烧着。流香的指尖不停的在琴弦之间跳动着，跳动着众人的心也随之绽放，奉献一切。
盈盈噘嘴不服，再次拨弦，但是连着两次，都未能再次俘获众人绽放的心神，顿时黯然起来。
珠儿看了看有些得意的流香，便跟着她一起弹了起来，节奏一致而音色不同，台下的众人恍惚之间也察觉到了异常。
流香和珠儿弹得是同一首曲子，可是流香并没有弹错，但是珠儿似乎是自己改编过，将这首欢快的曲子节奏区分的更加鲜明，也让人更加无法自拔，流连忘返。
珍宝阁天字号的众人也是称赞不已。
“这次斗琴大会确实精彩，听说珍宝阁大公子前些日子刚到天明城，看来此人确实有些本事。
石安，去安排一下，斗琴结束了，我要见见此人，他们珍宝阁免不了和我们钱庄打交道。顺便准备准备，把我们找到的饵放到拍卖大会上。”某个锦衣老者看着场内的斗琴缓缓说道。
一旁的侍从便缓缓退了出去。
……
“这次到底是谁搞的，现在知道了吗？我们赌坊能赚多少？”
林明看着赌坊那边人头攒动，有些意动。
身旁的林明便回答道：
“是承恩侯府主办的，他们和我们合作的前提就是要拿四成的收益，原本我以为只需要派几个人搞搞就好了，便随口答应了，可现在看来，这四成起码上千两不止，要不要我们谎报些收益？”
“承恩侯府？”林明喃喃着：“李震云什么时候有这个魄力了？不要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换了自己的名声，做生意就是做一个诚字，做不到，迟早要完。”
……
“你是说，这都是辰儿搞的？”
另一边的承恩侯听着李二的汇报，有些难以置信，便问道：
“你说他搞这个是为了什么？”
“公子说是为了让钰儿姑娘声名远扬。”
“为了个女娃娃，竟然能做到这些？倒是像老子的种”
一旁的李二腹谤不已，本来就是您的公子啊。只见钰儿也抬手抚琴，连忙出声说道：
“钰儿姑娘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