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便宜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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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顾言才明白院长伯伯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因为这对便宜爸妈找回她完全是为了一种可怕的私欲。
孤儿院不能拒绝父母要回孩子的请求，顾言只能跟着她认识不过一天的父母回家。
看着眼前老旧的应该有几十年历史的小区，顾言对里面的环境不抱任何希望。
他们“一家三口”来到了一个60平米左右的房子里。
“那个…家里房子比较小。”
她的“妈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顾言将自己的行李箱搬进来，无所谓的道：“没关系，总比没地方住的好。”
反正她也没想过在这里住太久，只要等她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她立刻就会搬出去。
“爸爸妈妈”相视一眼，默契的开始收拾屋子。
顾言打量了一圈房子，惊讶的发现客厅的柜子上竟然放着一张黑白遗照，上面是个看起来绝不超过二十岁的男孩子。
“这是？”
“妈妈”看过来，结结巴巴的说：“啊……这是你的弟弟，他、他身体不太好，去年走了。”
照片上的男人面容清秀，眉宇间却透着一丝阴沉。
弟弟吗？顾言想起自己不过才十八岁，心里有些沉重。
“你们只有他一个孩子吗？”
一直老实巴交不说话的“爸爸”突然说了一句，“还有你。”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顾言磨练出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无需再多说，她的脑海里已经是千回百转。
难怪消失了十八年的父母突然出现，原来是因为唯一的儿子意外去世。
找回她这个被抛弃的女儿应该也只是为了找一个给他们养老送终的人吧。
从那天起，能住校她绝不会回家。
大学的学费是她贷款的，生活费是靠自己打工挣的。
她绝不会要那对夫妻的一分钱，以后更不会承担赡养他们的义务。
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拼命得攒钱是为了大学毕业就离开这个城市。
顾言绝不会允许一个抛弃自己的人再回头榨干她的价值。
***
“给！”
一杯咖啡从天而降，拉回顾言飘远的思绪。
黑影遮住了她的头顶。
“谢谢！”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认识了二十年从光屁股到读大学，两个人熟的已经不分男女，超越性别了。
邱禹，孤儿院义工的孩子，打小就常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到孤儿院去玩。
而且就爱黏着瘦瘦小小的顾言，一黏就是二十年。
邱禹是标准的阳光大男孩，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长大，不管什么时候脸上都是笑眯眯的，永远是充满活力的状态。
他的肤色很白，比顾言这个女生还要细腻，再加上一副迷倒万千少女的脸，妥妥的校草一枚。
刚开学的时候顾言还因为被其他同学误以为是邱禹的女朋友，而被一些女生搞过孤立。
邱禹知道以后，去哪都拉着顾言，逢人就说顾言是他妹妹。
结果招来更多的女生通过顾言想要认识他。
是以，在学校里顾言喜欢和他保持距离。
因为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白天鹅身边的丑小鸭。
但邱禹可没有这样的自觉，他还是二十年如一日的逮住机会就黏着顾言。
“在这想什么呢？”
邱禹坐到她旁边，好奇的问：“老远就看见你一脸痴呆的样子。”
“你才痴呆。”
“这周去我家吃饭吧，我爸妈好久没见你了。”
“要打工，下次吧。”
邱禹摇头，“你真是…不是已经找到爸爸妈妈了吗？干嘛还要这么辛苦啊？是他们对你不好吗？”
顾言啄了一口咖啡，“没有。”
父母找回她的原因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很简单，她的人生已经够悲惨了何必还要诉说更多呢。
“那你为什么？”
“他们条件又不是很好，我毕业以后上班什么的一开始也需要用钱啊，总不能跟他们要吧。”
邱禹想了想赞同的点头，“说的也是。”
“谁跟你似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顾言白他一眼。
“喂！你有没有良心。”邱禹怒视她：“从小到大我背着你吃过独食吗？”
这话不假，邱禹从小就有一种莫名的觉悟，要照顾好这个瘦弱的小妹妹，自己可以饿肚子，但小妹妹不可以。
爸妈给他买了什么好吃的，他都不舍得自己一个人吃，偷偷收在那等到周末的时候带到孤儿院和顾言一起吃。
顾言虽然看着瘦瘦小小的，食量可是大的惊人。也多亏了邱禹这么多年的投喂。
孤儿院的叔叔阿姨还开过玩笑，说顾言可是邱禹养大的，将来要把顾言许给邱禹做老婆。
当然，大家都只是当成一句玩笑话。
自知失言，顾言乖巧的垂头道歉：“我错了，打我吧！”
邱禹不客气的弹了她一个响亮的脑瓜崩，起身说“走了，下午社里有事呢。”
“拜！”
他走后，顾言一个人又呆呆地坐了一会才起身收拾书包，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掏出一看，“那个女人”四个字闪烁着。
是她的妈妈，但她不愿意那样备注。
倒是奇怪，他们从来不给她打电话的。
“喂？”
“小言呐，这个周末你能不能回家一下啊？”她说话柔柔弱弱的总是带着几分央求的味道。
“我要去打工。”顾言语气冷淡。
“请一下假吧，有很重要的事…”
“一定要回去吗？”
“嗯…嗯。”
自知躲不掉，顾言干脆的道：“知道了，我会回去的。”
***
周末，
顾言无语的看着眼前的“父母”，
如果早知道他们打电话叫她回来就是为了这样的事，她一定会立刻把他们的电话拉黑。
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动叫她回家竟然是叫她回来相亲？
开什么玩笑？
也对，他们能有什么好事呢？
“我不会去的，没什么事我要回学校了。”
顾言将书包甩到身后，起身往门口走。
“小言…”“妈妈”似乎还想阻拦，“爸爸”已经起身站到门口，粗糙的手按在门锁上。
“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