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章:知人知面难知心,明枪暗箭兵匪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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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叫伙计将篷车围拢成圈,一行众人也不坐车,只在圈里行走,各不说话,凝神屏气,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走不过一里地,就听锐啸陡起,阿布叫一声不好,众人都一个懒驴打滚,伏到车下。只有博济格果然不通武术,一时竟呆在原地,眼看数道流矢飞来,伯劳舞动宝剑,拨开箭矢,一伸手,将他拽到车下,博济格突逢大变,到此时,才如梦方醒,就在车下对伯劳谢道:“葛兄救命之恩,博济格没齿难忘,大恩不言谢,日后葛兄若有用得上之处,尽管言语,博济格赴汤蹈火,是在所不辞!”
伯劳点点头,也不理会,只是凝神观望,等了十几二十息功夫,箭雨才停,就听一声喊杀,宛如平地起惊雷!再看,就见自路两旁杀出重重人影!
商队这边人不敢怠慢,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憋出一声怒吼,纷纷自车下翻出!只是毕竟不惯刀口舔血的营生,有两个伙计先行胆怯,反映稍慢,未及起身,就被赶上来的山匪砍翻在地,眼见不活!
伯劳蛇尾一抻,自车下跃出,就月光看去,四面人影,总不下七八十之众,那些山匪之辈,森冷凶恶,各持凶兵,头脸隐隐可见涂红摸绿,宛如恶鬼!显都是杀人如麻之辈!
这边李广百、佟连山并手下伙计,各见勇猛,手中刀光如匹,竟赛过山匪,与山匪遭遇,过不了几招,就将山匪放倒在地!
周世昌挡开几柄刀兵,高声喊道:“李兄、佟兄,一起杀出重围!”
李广百答应一声,“好!”
周世昌奋身杀往李广百处,到近前,周世昌紧大刀,手腕一番,竟对李广百搂头便剁!
李广百本在激战,背对周世昌,这一下,变起仓促,未有防备,只觉身后恶风不善,汗毛炸立,连忙猛攻几招,逼退眼前的对手,头一低,身子下伏,脚步错开,紧迈两步,勉强避开要害,但闻“呲啦、嗤”的一声,血光喷涌,李广百一个踉跄,脸色一白,额头冒汗,就觉背后温热,血水顷刻染红了衣衫!
李广百扭过头来,是目中喷火,寒声道:“周世昌,你竟是山匪的细作!”
周世昌面目森冷,“李兄莫非就当真是生意人不成?!”口中说话,手下不停,是得理不饶人!手中大刀舞动,条条光带飘舞,步步紧逼!
李广百更不说话,只咬紧牙关,专心招架,奈何这周世昌武艺本就不弱,更是偷袭得手,李广百负创在先,弱了几分,顿时是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拆解不过十几招,就越见吃力!
周世昌见久战不下,心中也是焦躁,乃开口道:“李兄,如今撕破脸皮,何必还藏头露尾,如洞中虫鼠,不妨报上名号,也好让我知晓,杀得是哪方的鼠辈,每年清明,也给你烧点纸钱!”
李广百闻言心中一怒,被分了心神,手下就出差错,顿时露出破绽,周世昌得了空,横刀直进,李广百眼见一道白光袭来,顷刻就到嗓眼,不由暗叹一声:“我命休矣!”就闭目等死!
伯劳眼角一瞥,就见李广百那里情势危急,眼看就要血溅三尺,人头落地,不由眉头微皱,手腕一挥,甩手中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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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但闻“欻”的一声,只见一道白光掠过,“噗”又是一声闷响,宝剑穿凶而过,直没入柄!周世昌脸上狞笑凝固,就觉周身气力如流水而去,低头看,就见自胸前透出半截剑刃!
大道堪堪就在脖颈前,只差分离,李广百自忖必死,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间乾坤扭转,不死却惊出一声冷汗,实在险到极点!倒是周世昌送了性命,李广百呆愣一下,立马哈哈大笑,乃道:“也叫你做个明白鬼,我乃幽州兵马司前锋校尉李永麟,奉上命,假扮商人,就是要将你等这些山匪恶徒一网打尽!”
说罢,手中大刀一挥,削去周世昌首级,一抬腿,将无头死尸蹬出丈远,对伯劳抱拳道:“葛兄救命之恩,李永麟永生铭记!”说罢,提刀,回身又杀往山匪中去!
有山匪见伯劳失了兵刃,不由狞笑一声,举刀来砍,伯劳目中凶光一放,猛探手,伸指正点在肘窝下,这山匪但觉眼前一花,臂膀一麻,提不起力,手里一轻,再看,手中大刀却不知去向,还未回过神,就觉天旋地转!
人头翻地滚,血似喷泉涌;夜色称亡魂,赤地话凄凉!月夜里一场好杀,也不知过去多久,入眼的,死尸铺地;侵鼻的,咸腥作呕!一场杀戮落幕。博济格战战兢兢,从车底下才爬出来,放眼打量,只见伯劳离着不远,背对自己,乃放声道:“葛、葛兄,无,无恙否,否?”
伯劳也不转身,只是点头。正在这是,又有五道人影支撑着站起来,博济格心头一惊,定睛看去,却见是李永麟并一个手下伙计、佟连山与手下的两个伙计。五人浑身是伤,周身染血,有如地狱恶鬼,相互扶持,挪到干净地,就地盘坐,服丸擦药,运气疗伤,博济格跟着前后忙活。
伯劳检视战场,在死人堆里,就见阿布如浸血泊,遍体鳞伤,二目赤红,手中大刀犹自握紧,眼见是出气多入气少,见了伯劳,手中大刀还要抬起,伯劳一声清喝,唤醒神志,伸右手,如抚琴摘花,在阿布身上连点三十余下,封住周身要穴经脉,阿布头一歪,陷入假死休眠,以此暂时保住性命,另图医治。
“此曰‘龟蛇结胎丹’,葛兄不妨喂他服下,想必还有生机!”
伯劳接过药丸在手,看它指肚大小,浑圆赤黄,隐隐可闻腥气,伯劳不疑有他,伸手捏开阿布齿关,将丹药喂他服下。这才说道:“佟兄好本事,生意之人却有如斯不凡武艺,随身更有价值连城的续命妙药!”
佟连山尴尬一笑,道:“葛兄挖苦,如今也不瞒葛兄,佟连山乃是我本家名姓,我也并非生意之人,实乃清风明月庄门下,无字辈无功是也!江湖人送外号‘下山虎’便是在下。只因近来闻有一伙山匪在此为恶,我与三位师弟商议,决定乔装改扮,只为除暴安良!”
伯劳伸展双臂,将阿布托起,点头道:“佟兄胸怀大义,正气加身,不顾个人安危,乃侠士风范,葛通佩服!”
伯劳说话间,就往篷车处去。佟连山叹息一声,“只可怜七师弟不幸身死,是我之过也!”
伯劳闻言也不回头,只是叹道:“侠者为人,义者克己,仁者无我,古来凡侠、义、仁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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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遗恨,此谓事无全美,佟兄节哀顺变!”
佟连山抱拳道:“无功受教,看葛兄言谈举止,俱都不凡,文通武略,不似寻常生意人,无功斗胆请教!”
伯劳摇头道:“你莫多心,我本是个有志功名之人,只因家道中落,看人世冷暖,有些意冷,故此弃了前程,只愿做个逍遥散人,看天下河山,赏四时美景,顺便倒腾些买卖而已!”
佟连山点点头,“原来如此,葛兄真乃高人雅士也!”正在这时,佟连山一带眼,就看不远处有个死尸蠕动,看打扮,正是山匪一类。佟连山一声冷笑,脚一挑,飞起一把鬼头大刀,接到手中,三步并作两步,到跟前,就要手起刀落!就闻李永麟急忙喊道:“手下留情!”
佟连山眉头一皱,拿刀抵住这山匪,转过头来,问道:“留他何用?!”
“除恶务尽,这群山匪想必不是倾巢而出,还当有余寇未绝,我劝佟兄暂且留他性命,正是要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佟连山点点头,收了刀,探手揪住这山匪衣襟,往上一提,拎到李永麟身前,一撒手,“嘭”的一声,这山匪一呲牙,二目上下眼皮一合,浑然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李永麟温言笑道:“将你等的老巢、同党一一招来,我给你个痛快如何?”
但见这山匪二目紧闭,听而不闻,李永麟叹道:“重义气,有骨气,只望你够硬气!”
说罢,伸手在这山匪身上连拍几下,不过转眼功夫,就看这山匪身子一起一伏,嘴里一哼一叽,面色苍白,汗流如注!
但还紧咬牙关,哑声道:“成王败寇,有死而已!”
李永麟一声冷笑,又伸手在这山匪身上揉捏几下,顿时一阵惨嚎,额头青筋暴露,嘴里兀自骂道:“给你家爷爷抓痒么?有种的,给老子一刀,耍这般手段,枉称什么英雄好汉!”
李永麟脸色发冷,也不理会,又在周身要穴拍打几下,这山匪顿时说不出话来,犹如万蚁噬身,只是抽搐,黑眼翻白。待过了片刻,就见目中神光涣散,情志痴呆,口角流涎。李永麟眉头微皱,“想不到果真是各硬骨头哩!”
伯劳缓步过来,对李永麟道:“李兄不妨让在下试上一试。”
“哦?葛兄有何妙策?”
“不瞒李兄,在下懂得一门奇功,唤作‘移魂大法’,我看他如今意志沦丧,心灵失守,正好用上!”
李永麟赞道:“世间竟有如此奇功,葛兄好机缘!”
伯劳摇头道:“虽然玄奇,但不过鸡肋耳,难登大雅之堂!”
李永麟点点头,不再多言,只抱拳道:“有劳!”
看伯劳,胸腹起伏,口唇张动,就有奇声怪音涌出,其音莫名,未从世上闻。不过转眼间,这山匪眸子突得圆睁,望向伯劳,伯劳眼中迷离,如笼云雾,光晕重重,流转不休,直教人看之神迷,望之智昏!四目相接,这山匪身子一颤,犹如走了三魂七魄,伯劳乃问山中之事,这山匪神迷智昏,直将山寨中事,不分巨细,无论大小,但凡所知,都一一吐露,正如竹筒倒豆,是干脆利索,不藏不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