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探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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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站在空地上，微闭双眼，细细回忆方才那老头使用的招式。
一抬，王耀弓步，双手抬起。
身体竟是一阵舒畅。
“咦？”
王耀睁眼，掌心向外，一挡。
体内的能量像有自主意识般蠢蠢欲动。
王耀双手划过一道弧线，做举杯揽月状，一拂。
体内的能量竟犹如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化作一道道气流疯狂涌动，丹田处的黑虎虚影栩栩如生，似在咆哮。
浑身筋脉突然如同被万蚁噬咬，疼痛难忍。
“啊！”王耀紧锁眉头，痛呼出声。
坚持住！
王耀暗下决心，不论如何也要把这四式练完，忍住疼痛，翻身回首，一撩。
这下，王耀只觉得气血翻涌，紧接着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王耀自知不好，立刻停下，席地而坐，闭眼，大吃一惊。
刚刚的模仿，竟给王耀的身体带来很大损伤，其中以筋脉更甚，尽管自己的身体被黑虎强化过，但蜿蜒筋脉上依旧到处都是破碎的伤口，放眼望去，就像是到处都是孔洞的塑胶水管。
没有犹豫，王耀立刻将丹田之力引导而出，试图修复损伤。
还好，那伤口虽然严重，但却在这丹田之力的作用下缓慢愈合。
空无一人的院子中，唯有王耀坐在地上，风儿吹过他的面庞，却不能打扰他一丝一毫。
不知过了多久，王耀缓缓睁眼，长舒一口气。
“方才不过寥寥四招竟对筋脉造成如此大的伤害，还好最后停下，若继续下去，恐怕就不是自己调养就能痊愈的了。”
王耀脑中浮现出周老练功之前翻的那本破书。
这功法还真有点门道，得想办法找周老再聊聊。
站起身来，王耀远远看看天岚宗方向，天岚宗那边依旧没有动静。
王耀深吸一口气。
“看来一时半会是走不成了！”
言罢，王耀站起身来，循着村民们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从翠村出发，向北五里，便是南城。
王耀站在南城衙门口，看到那老头被几个小吏装扮的人物拖着，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消失在不远处的监牢。
没一会，以李叔为首的乡亲们从衙门口出现，满心欢喜地离开。
王耀不由咂咂嘴：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这官府难本就掌有世俗权威，又背靠仙门宗派，难说话得很。
这可如何是好，倚靠着衙门粗大的木柱，王耀摸着下巴。
等等！
王耀忽然灵机一动：“本就是说说话嘛，又没什么大不了，我去探监还不行？”
于是他将衣服理一理，向监牢而去。
门口站着两位身披锐甲的人物，见王耀走来，将长戟叉在门前：“监牢重地，不得擅入！”
“我是来探监的。”王耀陪着笑，“想探视一下那被压进去的老头。”
只两个守卫将长戟收回，监牢的门随之打开，一狱卒从门内走出，双手背在身后，开口道：“你要探视？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二大爷。”王耀一脸真诚。
那狱卒狐疑地让开：“在这里登记一下姓名，就可以进去了。”
王耀提笔，正欲登记，却心念一动，写了个假名：王虎。
登记名字后，王耀进入监牢， 还未向前便能看到那老头，此刻他正拼命拍打着铁栏杆。
“你们这群凡人竟敢囚禁老夫，若是耽误了仙门大事，一定不会轻饶了你们！”周老披头散发，愤怒地喊叫着。
“周老，别来无恙啊。”王耀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这个妖孽，竟还敢出现在老夫面前，若不是老夫被困，定要亲手轰杀你。”周老吹胡子瞪眼。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根本不是七星阁的人！你甚至就不是修仙者！”王耀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你说什么？”听闻此言，周老破天荒地没有反驳，只是怔怔看着王耀。
“虽不知道你从哪里习得七星阁的些许咒法皮毛，但若要以此装作仙人自吹自擂，就不怕扰了哪位大能的耳，将你顺手轰杀？”
“你怎么知道？”周老大骇。
这些其实是王耀根据之前情况推断出来的，毕竟若真是仙人，怎么可能沦落至此。
但王耀并不打算告诉周老实情。
只见王耀稍微偏偏身子，将腰间那把先前在猛虎丘取得的剑露出少许。
王耀想来一手“师夷长技以制夷”，现学现卖，装作仙人哄骗周老，再看能否套出他方才使用的功法和招式。
尽管王耀已不算凡人，但此时的他空有修为，迫切需要些功法来学习。
可不曾想，看到那剑，周老竟大惊失色：“你、你是七星阁四少爷！？老朽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恕罪！”
王耀的脸不由地抽动，这下，轮到王耀震惊了。
猛虎丘那白衣男子，竟是七星阁的四少爷？
可是不对，这猛虎丘在天岚宗境内，七星阁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对那黑虎动手，再者，那男子言语间对天岚宗内事务非常熟悉，怎么也不像是其他宗门的人。
王耀眼睛微闭。
这下，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先把猛虎丘的事放在一边，王耀思考片刻，开口道：“你认得这把剑？”
“怎能不认得！”周老激动痛哭，“这把剑，就是老朽看着阁主赠与你的啊！”
王耀双眼微眯，示意周老继续说下去。
“老朽那时是七星阁的教书先生，大少爷，二少爷，三小姐，都是我教的。”
周老拍拍胸脯，很是得意。
“在你的满月宴上，老朽亲自看到阁主将此剑赠与你做佩剑，不过那时你太小，不记得也正常。”
原来是这样，王耀已明白一二。
“那你为何落魄到四处行骗，拐卖人口？”既然对方把自己误认为是那七星阁阁主后辈，那自己也乐得将计就计。
听王耀这么说，周老的脸涨得通红：“我是被阁主赶了出来，活的不好，但我做的事，怎能叫拐卖，读书人的事，能叫拐卖吗？”
王耀来了兴致，双手将剑抱于胸前：“不叫拐卖，那叫什么？”
“是来迎回仙女！”周老抚了抚胡子，眯起眼，似是在回忆过往。
“那你说说，怎么个迎法？”
“你应该知道十年前七星阁与遁甲山庄的那场大战吧？那真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多少生灵涂炭……”
“说重点！”
“最终，七星阁的仙女宣如心，以万星之力扭转乾坤，使得阴阳倒转，八卦错位，以卦象入道的遁甲山庄道念尽毁，从此一蹶不振。而那宣如心也因为逆天而行，耗尽寿元，瞬息而亡。”
“但七星阁认为她还没死？”王耀问。
“准确的来说，是我还认为她没死。”周老有些尴尬，“她不仅貌美如花，还年纪轻轻就已化神，寿与天齐，怎可能就这样魂飞魄散？”
“所以这一切仅仅是你的推测？”
“不不不，阁内的七星命灯，老朽有幸看过一眼，虽然很多观星高手都分析宣如心已魂飞魄散，但依我看，她的魂魄并未消散，且已投胎转世。”
“可你不是已经没在七星阁当教书先生了，此女是否转世与你有何干系？”
周老脸色一暗：“因为她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王耀愣了一下，随后了然。
稍作沉吟，王耀问：“宣如心何时去世？”
周老掐指一算：“她陨落于元历325年6月7日，距今已有十二年又六个月零三天。”
“可二丫生于元历325年6月6日，宣如心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提前一天出生吧？”
周老一愣：“不对啊，她父亲明明说是6月7日生的，他竟然骗我？”
王耀摇头：“他没有骗你，只是他记性不好，记错了。”
这里，王耀撒了谎。
二丫的生日李叔记得比谁都准，说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出人头地。
王耀暗叹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就算老实如李叔这般，一辈子都没撒过谎，为给孩子争个机缘，也会毫不愧疚地将出生日期提前一天。
“不过没关系，虽然你没有找对人，但我可以帮你找。”王耀如此安慰。
“四少爷，你愿意帮我？”周老听闻，一下子扑到王耀面前，重重撞在栏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王耀后退两步，若不是有栏杆挡着，他该不会直接扑到自己身上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怎么证明？”
王耀狡洁一笑：“你的那本破书呢？先押在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