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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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料到，当春季踩着冬季的尾巴悄悄来临的时候，会降下1998年的第一场雪。
下晚自习时，只是零星的掉着小雪花，张猛以为下不大，可谁料第二天一大早，一些起得早的同学就带回来消息，今天早上不用跑操了，下大雪了。
这个消息，让平日里懒床的宿舍几个都爬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白茫茫，还有空间无声落下的雪花。
张猛同学兴致所至，大声说：“此时此景，我想吟诗一首。啊——
天上一阵黑咕隆咚，
倒是白面往下扔，
黑狗它身上白啊，
白狗它身上肿，
坟头儿倒比馒头儿大啊，
井是大窟窿！”
“好。”
“好诗。”
“张兄好文采。”
“牛逼克拉斯。”
“牛逼plus。”
生活就是这般，在小惊喜处见人性，听着从牲口的恭维，张同学很是满足。
又在床上窝了半小时左右，大家陆续都起床了，再不起床，早饭就没得吃了。
通往食堂的路上，看到一个红色的小身影在前面踩着足有10厘米厚的雪，红色外套的帽子罩在头上，一步一个小脚印儿。
张扬拿着饭盆，跟在后面，一步一个大脚印。
大脚印压着小脚印儿，咯吱咯吱。
这让张同学走路的姿势非常滑稽。
直到食堂门口，小身影才跺着脚上的雪，张扬也跺着脚上的雪，小身影儿看到张扬：“啊，张，张扬。”
张扬看着小脸儿有些通红的田小酥，看到她前面刘海上的雪花，禁不住笑了起来，指了指她的额头，说：“这里还有雪呢。”
田小酥忙抬手拍了拍，雪仍未清，张同学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将她额头的刘海儿左右扫了扫。
“啊！”田小酥的头往衣领内一缩，显然被张扬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张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过亲昵，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装作生气地说：“啊什么啊，别动。”
田小酥不动。
张扬的手有些机械地双扫了扫田小酥的刘海儿，这才收回手，说：“嗯，干净了。”
田小酥的这才吐出一口白气。
张扬瞪了她一眼，说：“我们是朋友，怕什么呢？”
“不，不是，我……”田小酥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置现在的情况。
“走啦，排队去。”说完一转身进了食堂。
田小酥低着头，跟着走进了食堂。
吃完早饭，没有回宿舍，直接来到教室，谁料一进教室，便被数个白色的雪团迎面击来。
张扬身手矫捷，低头，弯腰，向下蹲，只听“咣咣”几声，雪团砸于门上。
正自得意，忽然一个冰凉的小手伸到了自己的衣领内……
张扬忙起身，便看到站在桌后面的苏妍丽看着自己嘻嘻地笑着。
张扬一边拉开内里的毛衫，抖着里面已经开始融化的雪团，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得意的女孩儿，说：“等着，小心我直接把你埋雪里。”
“有本事你埋啊！”苏妍丽乐呵呵地说。
张扬狼狈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而班里则是一片欢声笑语。
下午第三节课，原本是体育课，由于高三的紧张学习，体育课基本都变成了自习课，而老张走进教室，宣布最后两节课自由活动。
班里一片叫好声。
看来学校也在有意的让高三学生们在紧张的学习中调整一下状态。
等老张离开，呼啦，几乎一半的学生冲出了教室。
张扬本打算做英语卷，却也被李志刚拉着出了教学校，高一高二的学生，则在挥舞着扫帚铁锨扫雪，这些劳动，基本上和高三学生没有了关系。
来到学校的大操场上，一些学生正玩得起劲，打雪仗，堆雪人，推雪球……
“李志刚，你拉着我来操场上干什么，我又不是严丽娜。”张扬埋怨着说。
李志刚有些扭捏，迟疑着说：“张猛，你说，如果严丽娜怀孕了，我们会不会被开除？”
张猛吓了一跳，停下脚步，看着李志刚：“我靠，李志刚，你和严丽娜做那事了？”
“嗯。”李志刚一边踢着脚下的雪，一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张扬看着这头牲口的样子，马蛋，严丽娜怎么看上这货了，还让这货给……竟然有些小小的嫉妒。
“你们做那事，都不带套吗？”张扬问。
“带套？带什么套？”李志刚一脸不解地问。
“安全套啊，你傻缺吧，连这都不知道，就敢做那事？”张扬觉得事态很严重，如果真的严丽娜怀孕了，如果瞒得好，说不定可能参加高考，可这事怎么瞒得住，严丽娜的父母若知道了，找到学校来大闹一通，李志刚挨顿揍，这还是轻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李志刚此刻表现的好像纯洁的小白花儿一般。
张扬真是越看越生气，禁不住一脚踹在李志刚的屁股上，这都什么事嘛。
“你什么时候把她睡了？”张扬问。
“我没睡啊，就是这次放假，我们俩都早来了半天。”李志刚一副呆头鹅模样儿。
张扬不解地问：“没睡？那你和她到底做什么了？”脑海中不无龌龊地出现一些不需要睡觉却能办成事的镜头。
“就是……就是亲了她的嘴，还摸了她的……”李志刚小声说。
张扬傻眼了，就这，亲了亲，摸了摸，这牲口还有严丽娜就认为会怀孕，搞得自己都虚惊一场。心中不由感叹一声，90年代的性教育，任重而道远啊，这货还扬言和吕海川一样看过《玉女心经》，结果呢，一个嘛也不是的处儿。
和二十年后的那些初中小男生和小女生比起来，这俩货还真是小白花。
也是，这年头县里连个网吧都没有呢，更别说智能手机了，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上网冲浪”是什么玩意儿呢。
张扬觉得有必要给这牲口普通一下相关知识，万一这两口子情不自禁，真的做出那事，也要知道采取什么预防措施。
“嗯，这么说吧，李志刚同学，你见过村里的狗吗，我的意思是狗‘打架’。”
“见过啊，用棍子都打不开。”
“男人和女人如果也像那样‘打架’了，才会怀孕。明白了吗？”
“你是说，我和严丽娜那样，她不会怀孕？”
“确切的说，你们那样，她不会怀孕，如果她怀孕了，那是和别人‘打架’了。”
“不可能，严丽娜要‘打架’和也是我打，谁和她打，我就揍谁。”一听张扬说严丽娜不会怀孕，李志刚同学又支楞了起来。
张扬哭笑不得地看着这货，说：“我和你说，你们俩可得注意点儿，拉拉手，亲亲嘴都可以，可千万不要‘打架’，以我们这年龄，完全负责不起这责任，你明白吗，你想想，你们才十八、九岁，就要当爸爸妈妈了，就得带孩子了……”
想着自己小时候惹父母生气被教训，以及现在父母对自己的无奈放弃……想想就可怕，李志刚拍着胸膛保证说：“我肯定不会和她‘打架’。”
张扬又踹了这货一脚：“你个傻缺，你跟我保证干什么，关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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