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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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廿五年。

章雅月七岁了，出落得越发清润灵动，像一朵带着晶莹露水的白荷花。

她的母亲年轻时是葵县城里数一数二的美女，而她的面容比起母亲，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但章雅月这孩子，打小就显得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在襁褓里时她就不爱哭，除了肚子饿的时候哇哇哭两声，其他时候要么在睡，要么安静地看着逗弄她的大人。

别的孩子摔了一跤会哭着要大人抱起安慰，她摔了不哭也不闹，手掌撑着地板自个儿就起来了，临了还不忘拍拍衣裳。

她不爱吃糖葫芦，不玩拨浪鼓，小孩子喜爱的物件她似乎一点都不感兴趣。

起初，章大人和夫人也对模样稚嫩、行为举止却有点成熟的女儿感到哭笑不得，但时间一长，他们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

再大一些，别的姑娘学女红、学琴棋书画，章雅月死活不学，反而缠着她爹要学武功。一开始，章雅月的爹娘不同意她学武功，认为姑娘家打打杀杀地不合适。

没想到章雅月扯着爹爹的袖子，竟难得地撒起娇来，“爹，您就答应我吧，我学武功是为了强身健体，又不是出去打打杀杀。爹……”

看到章大人的表情开始松动，章雅月又半跪到他旁边，用柔软的小手给他轻轻地捶腿，一边捶一边继续发动撒娇攻势，“您就答应我吧，爹……”

看着女儿期盼的眼神，章大人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答应给她找个师父，但得是女师父。

葵县的民风相对比较开化，但要找一位会武功的女师父也不容易。过了段时间，章大人终于打听到城东有一间李家武馆，馆主的女儿会功夫。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章大人特地在沐休日上门拜访。

葵县城里，谁不知道清廉爱民的章大人？李馆主热情地把章大人迎进武馆，立即命徒弟奉茶。

两人落座后，章大人首先开口：“李馆主，我就开门见山了。听闻令嫒武功甚好，不知可否请令嫒教授我家小女娃武功？”

李馆主朝章大人拱拱手，“章大人，小民先替小女谢过您的抬爱。小女自幼丧母，是我一手将她带大，因此举止多有粗鲁之处，怕不能担任令千金的师父。”

“哈哈哈。馆主不必妄自菲薄，我听说您是行侠仗义、光明磊落之人，想必令嫒也会有乃父之风。”

“章大人，请容我和小女商议一番。不瞒您说，我也不是故意推脱，只是我这女儿脾气有点怪，我担心她......”

“爹，您说谁脾气怪呢？！”李馆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句略带怒气的娇嗔给打断了。

“你这丫头，还不快见过章大人！”李馆主脸上微微有点愠怒，但碍于章大人在场，不好发作。

“民女李芸见过章大人。”

李芸拱起手，笑吟吟地章大人行了礼。她从小在武馆长大，没人教过她关于礼节方面的事，所以她就学着爹和师兄弟的样子，拱手行礼。

章大人看了一眼李芸，只见这姑娘虽肤色微赤，但相貌清丽，又微微透着一股寻常女子少有的英气。

“李小姐，不知你可否愿意教授我家小女武功？”

“章大人，恕民女直言，我收徒弟也是要看眼缘的，所以现下我没有办法直接回答您。要不……”

略一思索后，李芸再度开口，“要不您把您女儿带到我们武馆来。”

“放肆！没大没小的丫头，谁准你这么对大人说话的！”李馆主拔高声调朝着李芸吼了过去。

“李馆主，无碍无碍。”章大人微笑，“李小姐，那就按你所说的办吧。明日我会让府上的管家陪同小女一起登门拜访。”

“多谢大人。”

李芸再度拱手行礼，偷偷地朝她爹挤眼睛，直接无视后者无可奈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