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渣攻的天命O变成咸鱼后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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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商人来到白牧星的农场收货。这是一位外种族混血的商人，大体上和人类的形态差不多，五官甚至称得上英俊，但他有着一身惨白到不正常的皮肤，头顶还伸出两根柔软的羽毛状触角，在空气中时不时探寻抖动，很有异域风情。但他一口帝国通用语却说得标准又流畅，可见没少和人类打交道，很可能就是在人类社会中长大的。随着星域的扩张，带来的不只是无尽的摩擦和战争，还有许多种族的交流和融合。混血种族越来越多，尤其是在边境这种地方，就更常见了。在混血儿最初出现的那一代，他们处境是很尴尬的，一想到他们身上流淌着或许前不久还开过战的异族的血脉，很多人并不愿意接纳。后来随着制度完善，帝国制定了详尽的政策来帮助混血儿落户，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扭转了人们的思想，让他们也能像普通帝国公民那样生活，不再受到歧视。随着种族规模的扩张和向外探索，战争和摩擦往往是不可避免的事件。但随着碰撞和交融，也会带来新文明的迸发，这同样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不仅仅是人类，宇宙中的大多数种族，都是沿着这样曲折的规律前进的。白牧星凭借这对触角，推测对方除了人类之外的另一份血脉，应该是虫族的某个分支。白牧星从前做任务的时候和虫族打过交道，知道他们额上的触角是种族特有的感知器官，能感知到很多人类即使用仪器都感知不到的信息。商人一来就热情地和白牧星打招呼：“你好，你好。”白牧星：“你好。”这个商人是白牧星在星网农业论坛上偶然遇到的，他把成熟的农作物的照片发到星网上，被这人看见主动提出上门收购，给的价格也合适，白牧星就答应了。还省了他一趟把作物运到中心港的功夫。因为连绵了十几年的战火，帝国这几年的粮食都处于紧张状态，供不应求，作物价格连年上涨。不考虑种地的安全风险的话，收获的粮食倒是非常好出手。商人十分健谈，他很自来熟地和白牧星攀谈，言语中颇有抱怨之意：“这几年的粮食产量都很紧张，我这半个月也就收到了一百吨粮食，这么一点点够干什么的啊？还不如去年呢。”“而且质量也很差，很多果实都是干瘪的，就这不收还没有呢！你这粮食倒是不错，是我这趟收的质量最好的了，就是数量有点少。 ”白牧星很不谦虚地：“嗯。”表示同意。他种的确实很好，毕竟那么多经验贴和笔记都不是白看的。白牧星就是这么认真的性格，他要认真做的事一定会尽自己所能的做到最好。况且，种地这事可比打仗轻松多了。得益于科技的发展，现在的农业真的是半自动化模式，只要细心严谨一点，总不会太差劲。而这对白牧星而言一点儿也不难。“我加了你联

系方式，明年你多种点啊，明年我还来收。”商人看样子是积聚了一肚子苦水，过了一会儿又拉着白牧星说：“我以前好多同行都转行去当社畜，或者倒卖能源石去了。唉，这世道的日子是不好过，有时候忙活一个月下来，只刚够付来回一趟星际长途的能源费的，简直是打白工嘛！再这样下去我也要转行了。”“好在战争结束了，希望是真的结束了，这样接下来几年的行情也能好转，我们的日子能好过点。”白牧星说：“会好的。”他这说的是实话，这次战争是真的结束了，农业很快会迎来一波高峰复苏期，重新繁荣起来，到时候农牧星的价格会翻上好几倍。商人哼哼的笑了，“承你吉言。”他一笑头上的羽毛状触角就跟着抖动起来，随着风摆动出飘逸柔软的弧度，发出簌簌的轻微响动，像是在表达主人愉悦的心情。白牧星看了好几眼。他们正交接着粮食的数目，远处传来一阵哐哐的动静。原来是殷夜游开着陆行舰，拖着刚处理干净的粮食过来了。他干得非常利索，操控着陆行舰停在商人的运输舰附近最合适的位置，然后设定程序操控机械触手，和机器一起将粮食一袋袋地过称过检，核对好重量后往商人巨大的运输舰内安置，动作行云流水。熟练的样子俨然像是一个至少有着十年工龄的成熟农民。一看见殷夜游，商人脑袋上的羽毛状触角就唰的竖了起来，不再像刚刚那样悠闲自然的弯着。他有点紧张。他有一半的虫族血统，额角上异化的触须能够帮助他识别许多人类识别不到的信息。今天一到这个星球，刚下运输舰，他的触须就捕捉到了空气中一些微妙的信息分子，带着尖锐冰冷的威胁性，像是闯入了一头强大野兽的领地。他虽然有着虫族的特殊感应系统，但身体并没有遗传到虫族的强悍素质，所以对危险极为敏感，这是他进化出的求生本能。见到殷夜游本人的时候，那种冰冷感升到了最顶峰，本能发出警告。银色的眼眸视线冷冷扫过时，他脊背僵直，冷汗涔涔从额角滑下，吓得差点掉头就跑。直到——银发男人的视线没有丝毫停顿地越过他，落到他身边的beta身上，转瞬间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甚至有些傻气的笑。空气中的压力悄无声息地消散了。虫族商人站在白牧星身后，悄悄观察着正在干活的英俊又高大的银发男人。殷夜游个子高力气也大，搬动那些几百斤的粮食一点不见吃力，额上甚至连一点细汗都没有出，但是因为一直在做动作劳动，头发还是乱了起来，浑身的紧实肌肉随着动作不停起伏。加上他换上的一身款式简单的深色务农衣物，被尘土沾得灰扑扑的，时不时回头朝白牧星露出灿烂的笑。怎么看都是一位朴实勤快的好小伙！刚才那种胁迫感仿佛只是他的

幻觉。虫族商人虽然还觉得狐疑，但目前看起来似乎是安全的。见银发男人只专注做手中的事，视线扫过来必定满心满眼都是他身边那位年轻的农场主，完全把他当成空气，慢慢也就放松下来。他看了一会儿问白牧星，试探问道：“你这是在哪招的工人？干得真好啊。我前段时间招了一个助手，还说有十五年务农经验呢，结果尽会偷奸耍滑，一遇见累点的活就开始磨磨唧唧，别提有多烦了，没过半个月我就把他赶走了……”白牧星解释说：“不是工人，是朋友。”商人：“你招个这样的工人是什么薪——呃？”商人卡壳了，脑子有一会儿没转过来。朋友？哪有普通朋友会这么拼命地帮忙啊？而且那副干货间隙也要瞅准一切空隙，往白牧星身上看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只是“朋友”的范畴啊。他琢磨了几秒钟，忽然恍然大悟。他自觉想通了关窍，触角兴奋地颤抖起来：“哈哈，我懂了，是男朋友吧。”这样一来，连自己感受到的那种微妙敌意也解释的通了！这是位占有欲很强的人类雄性呢。白牧星：“？”啊？什么？他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白牧星皱起眉：“不——”这个人在乱说什么？他就算了，但是殷夜游几天前还是个未成年呢。白牧星正想解释，但是殷夜游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最后一点粮食也整理完装上运输舰，殷夜游快乐地朝他冲过来，脸上笑容灿烂：“全部做完了！牧星，我们该吃饭了！”说着直接挤到白牧星身边，把原本站在他身后的虫族商人一屁股挤开。商人踉跄几步：“呃——”触须敏感地捕捉到空气中再度危险起来的味道，他立刻道：“那我就先走了，款项已经打过去了，你记得查收一下。”说罢不等白牧星回答，就像是身后有十头恶犬在追，蹿上运输舰，飞快开走了。白牧星：“……”他还没解释清楚呢。这么让人带着误会离开，是不是不太好？但想想只是一个交易过一次的商人而已，不会常常打交道，再说了，殷夜游过段时间就离开这里了，这些小事应该并不会影响什么。也就不在意了。总之，收获的琐事在殷夜游这个无偿劳工的帮助下，比预计中快了许多结束。打发人去换衣服，白牧星开始准备晚餐。今天的晚饭是塔塔兽，就是几天前白牧星去中心港接殷夜游的时候顺路买的那只，当时热情的老板当场帮他宰杀处理好，带回来后被一直放在冰箱里冷冻。前几天忙着收获的事，两人吃饭吃的比较简单，就是各种半成品食材简单处理一下的产物。如今短暂的忙碌过去，自然该好好招待一下客人。——白牧星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塔塔兽是一种被人类长期驯化的食草动物，肉质鲜嫩柔美，是全帝国人民都喜爱的优质美食材料。但白牧星在厨艺上的造诣实在

很有限——如果他在这方面有追求的话，也不会连吃几个月的吐司夹各种酱了——他把塔塔兽肉从冰箱中拿出来，解冻，然后就陷入沉思。白牧星默默打开光网美食论坛，搜索塔塔兽食谱。作为流行食材，塔塔兽的制作方法堪称眼花缭乱、琳琅满目，在那些顶级厨师手中更是能做出花来。白牧星没有那么高的追求，他选了看起来最简单的最不容易翻车的一种。正当他准备按照光网教程调制腌料时，殷夜游忽然蹿进厨房：“我来我来！”白牧星很怀疑：“你会？”殷夜游：“当然，你放心吧，我已经提前看了好几天的菜谱了！”哦，那听起来是要比自己的临时抱佛脚要靠谱一点。在殷夜游热情的上岗意愿下，白牧星将主厨的位置让了出去，在一旁负责观看。殷夜游换上了来的那天穿的衣服，简单的白衬衫，却更凸显出他容貌的奇异俊美。原本冷戾疏离的长相，却因为手上接地气的料理食材的动作落入真实的烟火中。有点违和，细看又仿佛自然而然。他的动作间可见生疏，但每一步都不曾出错，看来确实是做足了功课。白牧星看着弯腰认真处理各种食材调料的殷夜游，想起这几天的事。他没想到殷夜游能把农活做的这么好。虽然说着是让殷夜游来当无偿小工，但白牧星不至于真的这么黑心压榨一个刚成年的小傻子网友。——尽管这个刚成年的网友外表看上去比白牧星这个都退役过一轮的军官还要高大。更何况，殷夜游连学都没系统上过、很多常识都缺失，难道能期望他做好农业这么偏门的活计？就更不指望了。却没想到，殷夜游真的说到做到，一来就非常主动地帮白牧星处理起粮食收获的事，对农业机舰的操作竟然丝毫不生疏。白牧星疑惑极了，就去问他。殷夜游说：“我提前查了很多资料，还看了全套教学视频。全都懂啦！”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亮亮的看着白牧星，一副骄傲地翘起尾巴邀功的样子。白牧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不知怎的，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个黑皇帝每天帮他找各种农牧星的资料，也是这样的认真。明明自己的生活都一副糊里糊涂的样子，但只要是白牧星需要的，他就竭尽所能地当成头等大事来准备，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事物，在他心中的次序都要排到白牧星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