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刀剑须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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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舟遥将油门踩到底，沿江景大道疯狂开着车往临杭市区富顺大厦找王一萍。

到了长青藤公司，王一萍不在。江舟遥心情坏到了极点，又打电话给张立山，半天没有人接。

江舟遥这个郁闷，难道墨菲这个洋菩萨今天在他身上显灵了，只是他可不想要这样的显灵，去招惹什么墨菲定律。

《道德经》说:"善行无辙迹。”

当刀割开皮肉的时候，痛的是肉身，而不是刀。肉身之所以会疼，是肉太软，硬不过刀。说到底，是肉身善良。江舟遥是善良的，李平平也是善良的。但善良不代表不会做傻事、蠢事，江舟遥和李平平都做过傻事或蠢事，最终被刀割伤，这种伤痛，没有一人可顶替，只有自己承受。

有一种痛，叫无可替代；有一种爱，叫不再从来。

柴米油盐酱醋茶过的是日子，酸甜苦辣咸品的是人生。

李平平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无回头路可走。张立山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正在医院做各项检查，为下周的手术做准备，手机扔在病房了，司机在他身边忙前忙后。

折腾完当天的检查，张立山已有气无力，这几天大大小小的检查，让他心身疲惫。回病房，躺下拿手机一看，好几个未接电话，自己老婆一个，江舟遥两个，米叶青一个。

“青青，你打我电话了？”在自己的表妹面前，张立山总是柔声细语。

“表哥，你干嘛去了？你身体怎么样啊？对了，江哥也去临杭办事了，还说要顺便找你商量点事。”小米打电话本来是想告诉车子太贵重了，想还给他。

张立山疲惫地说刚检查完，下周手术。小米便说要过来医院做陪护，张立山拒绝了。小米有她的任务，就是尽快磨练出来，将来能独挡一面，这是他为自己打造的一把青钓剑，这把剑现在还须锻造淬火。某种意义上，江舟遥是刀，需要开山劈水、斩魔除妖；米叶青是剑，只需待机而动，一剑封喉。

嘱咐完表妹，张立山又往老爹老妈那里打电话问问日常起居，告诉老两口自己要出远门，暂时不能过去看他们了。

张立山挂掉电话后，让司机自己去外面吃饭，散散步，不用陪他闷在医院。然后张立山打电话给公司常务副总——他老婆的表哥（当初他老婆当售楼小姐就是这表哥给安排的），让他这几天多辛苦一下；给财务总监打电话，告诉她除特别重大支付外，他住院期间其他支出都由她最终审核把关，其他人签字无效；又给办公室主任打电话，问了公司这几天情况，让他随时发微信汇报公司情况特别是人事动向。

有些时候，大多数公司高管的话只能听一半，办公室主任的话可以听百分之八十，对财务总监则必须百分之九十九相信。“不能全听全信”是张立山这些年做企业管理的原则，平衡制约是他的不二法门。

打完这一串电话，张立山看看时间，叹口气，又将自己老婆的电话回拨了过去：“干嘛呢？我刚才做检查去了。”

“我在外面做美容呢，一会和小姐妹去吃饭。你几号手术啊？我到时带小宝过去看你。”电话那头不咸不淡。

“现在还不知道，得等医院通知，反正安排在下周。”张立山本来也不在乎他老婆来不来，但突然很想儿子，“我到时候提前告诉你吧。还有，别告我爸妈他们我住院的事，挂了。”

看看江舟遥的未接电话，张立山扔下手机，睡觉休息，他暂时顾不上江舟遥了，也暂时不想让江舟遥分心，项目正在起步阶段。只要江子别和竹遇春那女人上床，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也该到了让江子“断奶”，摆脱依赖性，自己独立谋划，试试刀锋了。

江舟遥品性温良又不迂腐，做事有分寸又有思路，懂进退，每临大事有静气，现在回来创业又有一帮兄弟朋友在，没什么大问题。唯一的软肋就是对女人心太软，钝刀割肉，越割越痛。这点一向让张立山瞧不上，当年为了李平平的事，张立山就笑江舟遥是当代贾宝玉，离了女人要死要活的。

江舟遥打不通张立山电话，思来想去，临杭来都来了，只好找竹遇春商量，顺便了解她的办事处情况。

这就是张立山看江舟遥的独到之处。江舟遥没自己独立创过业，以前没当老板，顾虑少，想做就做。现在当了老板，身后又有一大帮投资人，想得多，总想尽善尽美，做事难免缩手缩脚，总爱找这个找那个商量。

他这把钝刀，现在又主动来缠上了竹遇春这块大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