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百年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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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功力真不简单！如果他想杀我的话，我早就死翘翘了。”张辽明显感觉自己与甘宁的实力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没空想太多了，此刻他必须尽快找到曹操，与众将一同保护他回到岸上。
正好，一艘艨艟经过，上面有士兵在混战。张辽退后几步，铆足了劲，一个助跑远跳……
…………
甘宁走进船舱，对正在养伤的黄盖说：“公覆大人，你的肩膀没事吧？”
黄盖刚被包扎完伤口，说：“没事，小伤而已。你没有杀张辽吧？”
甘宁一愣，反问道：“老将军如何得知？”
黄盖笑道：“你的性格，我如何不知！你若杀了他，现在就不是这副表情了。”
甘宁点头说：“没错，还是老将军懂我。我从小练武成痴，只希望公平地与人一较高下，从不喜欢趁人之危。况且，他不也放了你一马吗？”
黄盖一愣，问：“你如何得知他放了我一马？”
“还用问吗？他若想杀你，你不可能有机会向我求救。倒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甘宁把武器靠在一边，坐了下来。
黄盖把刚才的经历简述了一番，说：“我是后来才得知，那个人就是蔡瑁，而且已经被亡灵附体了。我看到你被一群打不死的士兵围攻，心想今夜注定是个群魔乱舞之夜，不知道汉室还要被这些牛鬼蛇神折腾到何年何月啊！”
“其实，我有几个疑问。一，那些亡灵是何时出现在这条江上的？二，为何之前的交战，它们没有现身？三，为何它们只攻击曹军？若我没出现在那艘船上的话，它们是不会攻击我的。”甘宁一脸困惑。
“也许是怨念在作怪吧，我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今夜的任务就是打败曹军。这些亡灵的出现，未尝不是好事。”黄盖往好的方面想。
“击退曹军后，我们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周郎有交待吗？”甘宁问。
黄盖不假思索地说：“那当然是确保取得荆州的掌控权了。”
“曹操兵败身退后，荆州的掌控权不是顺理成章会落入我们手里吗？”甘宁身为一介武夫，政治觉悟还没达到那个层次。
“当然不是了。难道兴霸一点都察觉不到，刘备军一直对荆州虎视眈眈？”黄盖一步步深入诱导。
“这我就搞不懂了。听说当时刘表主动献印，刘备借故推辞了；如今想通了，又想重夺荆州？”
“此一时，彼一时啊！若刘备当时接任荆州牧，名不正言不顺，且曹军压境，你想能长久吗？倒不如借助东吴的力量先击退曹军，再坐享其成。到那时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坐拥荆州啊！借我军的力量来扫清宿敌、成就自己，这一招太绝了！”黄盖不得不佩服刘备和孔明的智慧。
“依我看不至于吧？难道从刘表让贤之日起，刘备就已经想到这一步了？”
“不敢确定，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从向东吴求助之时起，他们就已经有扎根荆州的打算了。因为，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夺取西川、汉中一带，发展西部势力，建邦立业。”黄盖一针见血。
“可是，我完全看不出刘备那家伙有这种城府啊！他就是一个温文儒雅之士，不接任州牧也就算了，出逃还不忍抛下数万百姓，这种老实巴交的人，会暗藏野心，怎么也说不过去啊！”甘宁打死不信。
“老实巴交就免了，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可不合适。刘备只不过是奉行着自己的信念一路走来，利用自己的仁义道德，吸引像孔明这样的人才去帮他打天下罢了。相比曹公的雄才伟略、霸气滔天，刘备则是深藏不露、韬光养晦。总有一天，他会露出自己的本性，在这片汉土之上大展拳脚。待其取得一方领土、稳固政权之后，自然会野心大增，意图蚕食东吴与中原，甚至匈奴、西羌等蛮夷领域，统一大汉。表面上越看似忠厚老实的人，骨子里越有野心。”黄盖虽然与刘备接触不多，却早已看出问题。在与周瑜密谋使用苦肉计之时，二人就曾经探讨过这个问题。
甘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公覆大人，你好好休息吧，我得出去指挥了。这场战役还没打完呢！”
…………
曹操坐在一艘小型战船上，望着四周一片火海与烧成灰烬的战船，六神无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场十拿九稳的仗竟然打输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一场毫无征兆的东南风，竟然扑灭了他收复江南的雄心壮志。
“丞相，别垂头丧气了，我们还没输呢。只要保全实力，终有一天，我们会卷土重来的。”讨逆将军文聘安慰道。
“对啊，丞相何必如此气馁？区区小战，根本不足以撼动我大魏帝国的根基。”程昱也安慰道。
曹操出神地望着布满了残骸与浮尸的江面，一语不发。他突然有一股深深的负罪感：征战数载，一路披荆斩棘、杀灭诸侯，死去的将士又何止这些？
突然，他想起了徐庶率领白虎队返回许都之事，叹道：“徐参军这一走，老夫如折一臂，故遭此大败，真是天不助我也！”
众人听了此言，均有不快，但不便溢于言表。
程昱想了想，说：“元直与我是幼年好友，如今得以相聚共事，全靠丞相的英明决策。但卑职有一言相劝，丞相不必过于信任和依赖他，毕竟他不是追随丞相一路至今的人。”
曹操明白其意，笑道：“诸位莫误会，老夫只是有一颗爱才之心而已。徐庶肯尽弃前嫌，效忠于我，我亦要对他有所交代。我在他身上看到了郭嘉的影子。”
于禁听了这话，更为不爽，思前想后之下，决定告诉众人真相。正当他准备开口时，船体剧烈晃动了一下，似乎触到礁石了。
“怎么回事？去看看！”程昱命令士兵。
话音未落，船体又开始震荡，这次不像是触礁，倒像水下有一条巨齿鲨在撞击船底。
“鲨鱼吗？”曹操问。
“这里是淡水区域，按理不可能出现鲨鱼；而且，鲨鱼不会这样攻击人类，尤其是这种载满了人的船。”荀攸摇头否认。
“那是？”曹操问众人。无人知晓。
又一波撞击出现了，这次的程度更猛烈，竟然把船的底板撞破了。一支巨型桅杆穿过龙骨，穿透了甲板，如平地升起的铁柱。
所有人都被震倒了。桅杆继续往上顶，快要将船撑裂成两半了。
“东吴水师竟如此强大！难道他们发明了水下呼吸器吗？”程昱觉得匪夷所思，这支巨型桅杆，没有十来个人在水下助力，是不可能具备这种冲击力的。
然而祸不单行，一辆吴军战船驶过来了，船上的领军大将是周泰，他认出了曹操的身影，下令放箭。
顿时箭矢如雨，高速运动的飞箭点燃了空气中的火花，如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群，无情地砸在这艘不到二十人的小船上。
“保护丞相！”程昱下令护主。
将士们将曹操围在核心，举起盾牌抵挡箭雨。可惜是在摇晃的船上，有些人站不稳脚的，直接中箭落水。
不到一会，所有人的盾上都插满了箭，如同一只只垂死挣扎的血刺猬。
穿透了船板的巨型桅杆开始移动了，带动整艘船全速前进，往周泰所在的楼船飞撞过去。
众人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等着小船撞大船。
随着一声巨响，众人闭上了双眼，以为两船相撞了；睁开眼一看，没撞上，倒是那支桅杆受力过大，折断了。
桅杆断了之后，船体的破洞开始灌水，滔滔江水涌入船身。
“跳吧！”有人大喊一声，率先跳下了江。
船体开始急速下沉，众人纷纷落水。水性好的，相对比较冷静；水性欠佳的，开始惊慌失措，大喊救命。
曹操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块浮板，暂时得救了；其他人在水里扑腾，四处寻找有浮力的物体，谁也顾不上保护谁了。
周泰看见此情此景，大喜道：“曹操此番休矣！给我拿弓箭来，我送他最后一程！”
士兵递过来弓箭。周泰拉开满月弓，瞄准了趴在浮板上的曹操，拉弓之手一放，飞箭顿时亮出可怕的獠牙，狠狠地往曹操的头部咬去。
飞箭正要咬上目标时，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把它紧紧攥在手心里，一把捏断了。
张辽带着士兵游过来救驾了，他已经控制了一艘战船。船上的士兵把船橹和绳索放进水里，让落水者抓住，再拉上船。
“这家伙真是命大！”周泰不服气，下令发动第二轮箭雨。
吴军还没开始放箭，已经有弓弩手倒下了。周泰一惊，侧头一看，原来是对方船上的人在放箭，掩护曹操等人上船。
不多久，曹操一行全部被救上来了。与此同时，潘璋、蒋钦等人也赶到了，吴军开始追击敌船。
“你们早来一步的话，曹操就躲不过这一劫了！”周泰在心里怨道。
徐晃、曹洪等将领也各自控制了一艘战船，前来助阵了。双方箭雨交织，各种类型的飞箭如太空陨石般相互碰撞，场面壮观华丽，为这片被烈火熏红的夜空更添一丝活跃的气氛。
张辽寸步不离曹操，生怕出事。自从投靠了曹操后，他就发誓要对其效忠至死，即使他知道曹操以往的行为有一些不人道之处，但人无完人，他始终认为，要成就霸业、开创历史，牺牲是在所难免的，总得舍弃一些东西。一个菩萨心肠、只会讲宋襄之仁的人是无法成为时代统领者的。
即使失去了头领后，依然有不少骷髅战士跳上船来。刚才它们在水下合力用楼船的大桅杆捅破了曹操的船，可惜还是没能杀了他。
张辽已经有对付这些亡灵的经验了，虽然没残留多少体力了，但他的意志力早已战胜了肉体。此刻支撑着他行动的，是一股视死如归的内在驱动力。
经过一番苦战，船上就剩最后一名骷髅战士了，这个似乎比其他的厉害一些，盔甲款式也有些微差异，虽然是在夜间，但张辽看得清清楚楚。
骷髅战士知道今夜必死，便径直往张辽扑去，意图与敌人同归于尽。
张辽一刀横劈过去，它竟然不躲闪，用护臂挡住刀锋。
张辽的刀竟然砍不断其手臂。它力大无穷，竟然用护臂把刀锋慢慢折回，架到张辽的脖子上。
双方此刻用目光对峙着。尽管对方是腐朽之躯，但张辽仍能感觉出此人生前的不凡气势，明显为一大将；而这些亡灵则是他过去的士兵。
“你到底是谁？”张辽感觉到对方的力度所在，丝毫不敢松懈。
“我叫刘义，是秦国的护国大将军。”骷髅战士用沙哑的声音回应道。
“刘义？”张辽顿觉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忽然眼前一亮，“难道你就是……”
“没错，我就是刘义。我们在一次出征中，不幸中了敌人的诡计，所有军船均被卷入一个巨型漩涡中，全军覆没。就在洛阳附近的水域。”刘义似乎是带着百年怨念存活至今的。
张辽曾经听过这段历史，知道是秦军中了敌人的诡计，所有军船均神秘消失于江中，不留任何痕迹。这是历史上一次诡异的事件。
“可是，洛阳离这里并不近，你们的尸身是如何飘到这边来的？”张辽问。
刘义见对方的杀气消失了，缓缓松开了手，说：“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全军覆灭后，由于怨念太强，无法投胎，只能化为水鬼怨灵，一直在水里游荡。唯一能让我们的怨念消失、顺利去投胎的方法，就是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