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道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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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谓的“道士”，果真是相由心生的幻象！

确认了这一点后，林萧心安了不少，当即收敛心神摒弃了杂念，盯着面前手中的鸡屁股，满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它的样子。

这道士强不强？很强！

可是那又怎么样？任他再怎么强，那也不过是个幻象而已，而林萧自己手中的鸡屁股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只要意识到了这一点，眼前的这道士便再无半点值得畏惧的地方！

面前那凌空而立的道士，身形开始晃动，脚底下的雾气率先改变了形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鸡屁股的形状变化！

林萧看在眼里乐在心上，当即再无顾忌，全神贯注想象来：面前就是个鸡屁股，不是道士而是鸡屁股！

时间，悄然流逝。

那道士的双腿以下，已经由模糊再度变得清晰，只不过已经不再是双脚踩着雾气，而是成了鸡屁股的样子！

林萧的额头上，已经密密麻麻渗出了一层细汗。

这看似不动手不动脚地站在这里没什么大碍，可个中苦楚只有身临其境的林萧才知道！

说白了，这是一种精神力的较量，是赌场中高明的老千都或多或少会一点的千术！

两人对赌，一旦不小心中招落入了对方的幻境中，便意味着整个人的神智都会被对方控制，到时候莫说是输赢了，就连性命都可能不保！

这可不是小说家胡编乱造、信口开河，而是早在大唐时期便有其事，且有专门记载，而林萧恰好看到过！

根据《朝野佥载》载，唐高宗朝著名术士明崇俨精于幻术，曾画符引龙，而后剔取龙肝为县令刘静之妻治病，法术过于灵验，以至于流传千古，后世唐武宗提及明崇俨时也对他的符箓之术津津乐道！

后世的魔术，便是幻术的一个分支。

林萧不知道他眼下遇到的这情形到底跟当年的明氏一脉的到底有没有联系，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现在他遭遇的幻术，要远比前世遇到过的赌场幻术高明得多，也厉害得多！

这其中缘由，想必也是因为经过五百年传承至后世，保留下来的只剩下一些皮毛，而那些真正厉害的内容则因被视为“祖传之秘”没有广泛流传，一旦遇到战乱瘟疫等变故，一脉单传者因意外去世便就此中断传承了。

这些问题，林萧现在还顾不上去深思细究，不过随着他精神力越来越凝聚，那道士身形变换的速度似乎在逐渐加快，很快腰部以下已经按照他的想象全部都变成了鸡屁股的模样！

一切，看起来都在朝着预定的路线发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用不了一刻钟时间，眼前这“幻化”出来的道士便会彻底消失！

而幻境中的主要情景一旦被破，那这幻术便算是失败了，所有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然而，还没等林萧来得及感到欣慰，面前那只剩下了上半身的道士却突然动了！

对，没错，就是动了！

而且还是那种怒气腾腾的动！

如果说之前凌空而立的时候给林萧的是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那此刻突然异动的道士所散发出来的，则完全是一种暴躁的戾气！

而这种暴戾气场所施加的压力，比先前骤然增强了十数倍，让林萧瞬间就有种泰山压顶般沉重的感觉，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念差点在一瞬间分崩离析！

“不对劲！”

“为什么会这样？”

林萧一惊之下，脑海中接连蹦出了一连串的疑问，注意力再也无法集中！

而就是这刹那间的功夫，方才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让眼前这道士变幻掉的那半截身子，竟快速地开始修复！

而且这修复的速度，远比刚才变幻的速度要来得快！

豆大的汗珠，瞬间渗出了额头！

大意了，终究还是大意了！

看来这道士不仅仅是一个靠致幻药物幻化出来的幻影，背后绝对有精通幻术的高手操控！

当林萧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只见眼前那道士在快速修复身体的同时，右手抬起朝着他凌空一指！

就是这么一指，林萧感觉自己突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本能地想要后撤，却偏偏动弹不得分毫！

一条金龙自道士指尖飞出，张牙舞爪直扑林萧而来，仿佛要将他一口吞噬！

形势之危机，无以复加！

眼看，这一局要输了！

不对，不仅仅是输，准确来说是眼看林萧就要命丧当场！

身体动不了，那就无法躲避，林萧只能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只不过在他闭眼的瞬间，有那么一丝古怪的表情从眼角一闪即逝！

下一秒，那自道士指尖飞出的金龙扑到了林萧头顶上方，张开了血盆大口，猛地咬下！

“砰！”

一声闷响中，眼看要成为金龙口中之物的林萧，却突然化身一团浓雾！

紧跟着浓雾散去，原本林萧所站着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手握拂尘、身着白袍的老头，哪里还有林萧的身影？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若存。吾不知谁家子，象帝之先……”

随着一阵诵经声响起，那气势汹汹的金龙竟像是被击碎的玻璃渣子支离破碎，消失不见！

紧跟着，还保持着“仙人指路”姿势的那道士像是遭受到了什么重创，面露狰狞痛苦之色，大张着嘴巴似乎在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

不到三五个呼吸的功夫，莫说是方才那让林萧呼吸困难的压力了，就连道士本身也如那金龙般开始消融，从脚底开始慢慢地消失！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有我道祖分身护……”

带着不可思议语气的话音还没有来得及说完整句话，道士已经彻底消失！

伴随着“啵”地一声轻响，这院子里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一道结界被打破，残阳余晖照射下，投射在地上的疏影开始斑驳变化，整个院子像是突然间恢复了生机，再也不似先前那般死一般的沉寂！

手握拂尘的老者也化为一团浓雾消散，只留下瘫软在地上的林萧面色苍白，嘴角还带着一丝血渍，身上粗布短衫更是汗透，仿佛刚从水中出来一般！

虽然感觉像是整个身子都被掏空了一样，乏困得只想立时躺倒在地闭上双眼美美地睡上一觉，可林萧还是挣扎着起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如果不出意外，这一关应该算是过了！

什么道祖，什么分身护体，只有林萧知道，那不过是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