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华丽美艳的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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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已知道结果，但是听她亲口承认，我还是出离地愤怒，“为什么？值吗？”
她用力扯着柔顺的头发，突然朝着我嘶吼，“谁让你出现的这么晚！”
我一阵心痛，“放手吧，没必要了。”
“不，已经回不了头了，”她惨然而笑，又蹲下身子看着我，“杀人偿命，我本来就活到头了已经。”
“你去自首，”听到这里，我生怕她有什么想不开再做疯狂举动，“你才刚三十岁出头，大把的路还没走，说不定......”
她摇摇头打断我的话，“不，我早已经走到头了。”
“从那天我亲手砸死她的时候，我就没想活下去了，”外面的天逐渐暗淡，花蕊心打开明亮的灯光，拉上了窗帘，“我只是想，说不定还有个人可以陪我最后一点日子。”
我这个时候看到了自己的手机扔在不远处，应该是关机了，不知道凌雪融能不能发现我失踪的事情。
“你那天说的很对，我自始至终都是带着枷锁活着，脱不下，扯不断，好累，”她回忆着以往的种种，整个人毫无生气，“后来他娶了我，我以为老天开眼了。”
“人这一辈子，难免有看错人的时候。”我劝慰道。
“或许吧，”她看着我露出难得的笑容，但是这种笑容却怅然若失，“可是最后，她还是转头找了别的女人。”
这些我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是郑志北的问题，在你面前他没有尊严。”
花蕊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阵羞红，不过很快变掩饰了过去，“你知道那晚上，那个女人跟我说什么吗？”
“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能成为你杀人的理由。”我看着她认真道。
花蕊心没理我，自顾自接着说了下去，“她说我，就是个失败的女人，注定这一辈子没人在意。”
“她还说已经有了我丈夫的骨肉，我们名存实亡的婚姻，马上就要完了。”花蕊心咬着牙道。
我听到这里有些咋舌，没想到褚欣欣这么有胆量，居然敢当着人家原配夫人花蕊心这样挑衅，但是没想到接下来我听到的更为惊人。
“最后她说，我马上就要被扫地出门，一分钱拿不到！那两套房子一定会写上她褚欣欣的名字。”花蕊心瞪着眼睛，语气里满是滔天恨意，“我花蕊心，空有一副皮囊，永远都是失败者。”
我同情地看着她，“说实话，这小姑娘确实过分了。”
花蕊心抱着头，“我生气得不想理她，然后回去值班，想眯一会就是睡不着，越想越气，然后我就跑到病房，砸死了她。”
“第一下我就砸到了她头上，她从始至终没动过了呢......”花蕊心此时说话有点阴冷，笑容森然，“我就拿着买给我老公的头盔，一下下砸死了她。”
我听着有点奇怪，但是也没多想，“很多时候，人都是可以重来的。”
她望着我，怔怔道，“来不及了，太晚了。”
“你忘了，那天晚上。”我摇了摇头，看着她可怜又可叹的模样，“我们差点都死了，不还是活下来了吗？”
“很多时候，只要一心求生，希望总会来的。”我看着她认真道。
她听到这里，忽然笑了，“那天，你为什么来救我？”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花蕊心仔细盯着我看了很久，似乎想发现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
“那天晚上，我本来在家的，然后就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花蕊心回忆道，“然后我清楚地看到自己出门，光着脚走到了医院，我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
“看来，是褚欣欣想杀你。”说完这句话，我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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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我之前的推断，褚欣欣的“领地”应该只是在医院，难道说，是“它”？
“是女人的声音？”我急促打断她问道。
花蕊心摇了摇头，“男人声音。”
我绞尽脑汁想不出原因，只能放弃，耳边还是响着花蕊心幽幽的声音，“等我回过神来，褚欣欣就变成了鬼，问是不是我杀了她。”
我眉头紧皱，难道说人变鬼以后，之前的记忆已经混乱了，认不得谁杀害的自己了？
说到这里，花蕊心忽然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柔软和温情，就算是再蠢，我也感觉到了她的意思。
“当时我知道自己要死了，只是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明白，我不甘心。”花蕊心静静地述说着，看向我的眸子如同星辰一般闪亮，“可当我再醒来，看到你满身是血的倒在我面前，我已经知道了。”
我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有一句经典台词忽然冒了出来。
“有些事不用解释，就算解释也没有用。”
花蕊心这时候蹲下身子，捧着我的脸满足地笑了，“可惜我知道的太迟，我又做错了事，万劫不复了。”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又咬牙切齿，“我只是好恨，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上天不公！”
我长叹一声，“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相对的合理。”
“很多事情强求不得，就不用太在意了。”我看着她呆呆的样子，补充道。
没想到她摇了摇头，“活了这三十多年，我一直躲啊忍啊，从来没主动做过什么，但是现在，我不想再这样了。”
我看着她下定决心的模样，心底泛起一阵冷意，“你真要全都放弃了？”
她转过身背对着我，走了几步回眸一笑，“不，我这是第一次的决心，我一定会坚持做到。”
“凌雪融得不到的，我花蕊心最后，一定会得到。”
听到这句铿锵有力的话，我知道自己已经凶多吉少了。
我曾经看过一个电影，很早了，剧情也基本全部忘记了，但是里面的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
这个世上最可怕的，永远是执念，尤其是女人的执念。
它来去无踪，没理由，没逻辑，永不更改甚至不死不休。
我努力想动动手脚，但是尝试了几十次还是放弃了。然后过了不一会儿，花蕊心忽然抱着个精致的药箱放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
“你看，这里面还有麻醉剂，”她满是笑容的样子让我无话可说，只能傻傻地任她摆布，“还有这个，进口的药，只要一丢丢，听说走的时候一点都不痛苦。”
我怪笑一声，“你考虑倒是周道。”
“那是。”她嫣然而笑，如百花盛开。
我好奇问了一句，“可这些你哪来的，你不是早被医院辞退了？”
“很简单啊，我只是跟一个经常偷看我的男医生说，让她帮个忙而已。”花蕊心笑嘻嘻地解释。
“只是帮忙，没代价？”我冷冷问。
“哈哈，你吃味了，”花蕊心歪着头看我有趣的样子，自顾自接着道，“放心吧，空头支票罢了。”
我默默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致命的一针，但显然花蕊心还有别的打算。
“我很好奇，你真的不怕死？”花蕊心凑在我眼前，好奇道。
我回想着多年前的那件事，洒然而笑，“可能吧，反正很多年前我就应该死了，就这么干干净净上路，貌似也不错。”
“你放心吧，我陪着你呢......而且我保证你这么走，值了。”
我苦笑，看着她起身往卧室走去，接着关了灯，顿时眼前一片漆黑。我再次感受了一下四肢，依然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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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忽然头上的灯光亮起，是一种旖旎的桔红色。接着，我就看到卧室的阴影处，一个带着网球帽，高挽着马尾辫，身着白色短袖、蓝色短裙，脚踩白色运动鞋的美女款款走了出来。
我忽然知道了她到底想做什么，可能这就是她对命运最后的抵抗了，她要将自己的美，这一刻尽情绽放。
“你还是别打网球了，男观众会鼻血流死的。”我看着她走到我面前，纤细的腰肢转了一圈，笔直修长的腿让我赞叹不已。
她媚笑着瞄了我一眼，“算你有眼光。”
接下来，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各种各样的衣服，也不知道这来来回回换着穿到底有多么累，总之如同木偶的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就像走时装秀一样，变换着各种各样的风格，每次都会经过我身边让我给她不痛不痒的建议。
直到最后，她还是累趴下了。
“嗨，这玩意还真累人。”花蕊心优雅地拢着长发，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职业套装，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办公室美女？”
我眼睛有点酸，“可能吧，反正我是，哈哈。”
花蕊心强撑着站了起来，抬头看了看表，“哎，都快12点了。”
我做着最后的努力，语重心长劝她，“可能你只需要睡一觉，明天一切都好了。”
她愣愣看着我好久，摇了摇头，然后有贴在了我的耳边，悄悄道，“还有最后一个。”
我默默闭上了眼睛，开始倒计时我已经不多的生命时间。一阵奚奚索索的换衣服声音过后，我睁开了眼睛。
然后，一个几乎让我窒息的婀娜身影，款款走到了我的面前。
云鬓高挽，白颈秀颀，肤若凝脂，曼妙可人，一身紫红色旗袍衬托下，更是把她的轮廓、体态、气质衬托到了极致，述说着它的主人，是怎样的高贵优雅，绝代风华。
我摇着头苦笑一身，“我终于知道，郑志北为什么要跑了。”
花蕊心把一切看在了眼里，此刻的她似乎有着前所未有的开心惬意，“哦？为什么？”
我想了想，卖弄了一下文采。
“一袭长衣，染就无边芳华；两袖月光，述说绝世风雅。”
她闻言，坐下来痴痴抚摸着我的脸，“你等等，我这就来陪你。”
看着她走进了卧室，我最后试了试手脚，毫无知觉。然后，我看着她抱着一身衣服，走到了我面前。
“我事先给你买好的。”她蹲下身子，开始解我的衣扣。
我做着最后的努力，“我不太习惯别人替我穿，等我能动了再说吧。”
花蕊心抬眼看着我，不再说话。我清晰地看着她眼中我的倒影，直到她的眼睛再一次被泪水填满。
我重重叹了口气，“算了，还是麻烦你吧。”
我就像个工具人一样，被她褪去了上衣。她看着上面全部结疤的伤口，轻轻地吻了上去，我清楚感觉到有滚烫泪水也掉落了上去。
最后，是胸口那些可怖的几个黑洞，褚欣欣留给我的。
她伸出手轻轻点着，“这里，她差点把你的心挖出来，对吧。”
我点了点头，没想到那朵茉莉花把我从厉鬼手里救下，最终还是死在了活人手里。
花蕊心趴在我胸口哭了出来，我感受到了她的悲伤。
“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去救我吗？”花蕊心抬起泪眼，呜呜地泣不成声，“明知道我还会害了你。”
此刻已经熬到了半夜，我认真想了好久，还是点了点头。
“应该会吧。”
然后，我看到她默默起身，朝着我的手臂，一针扎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