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 登临鼓楼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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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当县长这样的事情,刘文明真的没去想,他当时想的是沿山城能像人家四川的大城市一样就好了,到处是高楼大厦,到处是灯火酒绿,再加上沿山独特的自然风光,那该多好。刘文明没想到他随便一句话,人家王科长理解成野心大了,要当县长呢,就自己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刘文明哈哈一笑后,再没言语。王科长就一点兴趣也没有了,心里暗道:神神秘秘的,还‘老领导啊,借一步说话’,搞得像个文明人一样,我还以为是有啥好事情呢,原来就是平房多、楼房少的事情!这个你得给县长、行署专员说去,你给我说,管个屁用?!王科长这样想着,就对刘文明说道:“刘主任你就看着,我还给他们讲笑话去哩!”王科长说完后返身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冲其他人点了点头,说:“喝!喝茶!”然后又看了看刘文明趴在栏杆上的身影,心想,我当了一辈子科级级领导,也没干毬成个啥事,你个农民,想干啥哩!日能得上天哩?
刘文明趴在栏杆上,看着平矮的沿山城,耳朵里就飘进王科长正给别人讲着的笑话:“说的是沿山南山里有一对小两口子,第一次进沿山城,看啥都新鲜,到处转着,就看到了一家照相馆。小两口子觉得新鲜,也想开开洋荤,也照他个合影照,说是要抓住青春的尾巴哩。在照相馆门口,女的羞羞答答、扭扭捏捏,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就让男人进去问。男人进去,问:‘这里是照相的吗?’照相的就答:‘就是地,照几寸哩?’男人听了就愣了,赶紧退了出来,对女人说:‘呔,叫你进城来多带些布票,你就是不带;了了,这下好了,人家照相馆也要起布票了,人家问照几寸哩?’女的听了,赶紧掏出身上的布票,数了数,刚好两尺,就说道:‘那就少扯上些布,照个一尺二寸的吧。’男的听了后,想了想,说:‘呔,媳妇子,我们大老远的,来都来了,要照就多照些,布以后再扯吧,这回就照它个两尺的!’女人心想也是,就点了头;于是,两口子进去说照个两尺的。照相的师傅闻言就笑了,说:‘对不起,两尺的不照,最大八寸。你们要侧光还是全光?’男的闻言大惊,面露难色,女的也面红耳赤,汗流不止。男的终于镇静了下来,怯怯地说:‘师傅,我的媳妇是山里人,没有进过沿山城,封建着哩,要不让她穿上裤衩子,我可以脱光。’”
“轰”地一阵,听笑话的人就哈哈大笑。趴在栏杆上的刘文明也苦笑了一下,心想,这个王科长,啥人嘛!当官的时候也正经着哩,咋一退休就不是的了,直接就成了个街上的二杆子了嘛!难怪干了一辈子工作,当了一辈子领导,啥球事情也没干成!再说了,你编排笑话说远一点,不要拿我们南山根下的人开玩笑。我们南山根下的人,是没见过啥世面,但照个相片的事情总还是知道的。
刘文明心里不舒服,暗下决心,我既然干上这个村主任助理了,我就要干出个样子来,要让村民们都富裕起来,到时候我包上个班车,拉上到处转转,让乡亲们也开开眼界,看他以后谁还敢小看我们南山根下的人。
刘文明继续趴在栏杆上,观赏着沿山城。
这沿山城又叫G州城,原本是H西走廊地区最古老的城市,曾做过北凉的国都,是古代丝绸之路上中西方物质文化交流的节点,G省的“G”字就取之于G州的首字;其过去的繁华和现今的古老氤氲成了深厚的人文沉淀。
据《G州府志》中记载:G州城修造于西夏以前,元大德中扩修,至大二年(1309年)重修,明洪武二十五年都督宋晟扩修。明代有新旧城之别。旧城周长九里三十步,都督宋晟于旧城东面增筑三里三百二十七步而成新城。新城城周合计为十二里三百五十七步。城高二丈二尺(7米多),厚三丈七尺(12米多),城门四个(东、西、南、北)都有重关。角楼四个,巡捕四面各六个,城廓只有三面,无西廓。城外有护城河环绕,河深一丈七尺,宽三丈七尺。城门前河面上有石拱桥,是控制入城的主要通道,四座城门中南和西两个门最雄伟,它有三道瓮城,四道拱门,拱门除各有铁皮包的木门外,还设有能上下引动的“千斤闸”。城门高达十五六米,城墙底下有一排石洞,古称藏兵洞,每洞可容百余人,石洞虽然建造粗糙,但对于储备物资和潜伏兵源都极为重要,如若敌人冒然闯入城中,城上启动机关千斤闸自上落下,伏兵四出,敌人即无退路。瓮城两侧沿墙设有马道,以备登城。四道城门,四道廓门,每座城门顶上有三层飞檐挑角的门楼,雕梁画栋,彩绘斗拱,蔚为壮观。登楼眺望,城内房屋鳞次栉比,芦苇湖沼,尽收眼底。城外农舍,掩映于绿荫之中,万顷田畴,碧波起伏,令人神爽。
刘文明趴在钟鼓楼的栏杆边,看着沿山城的街景,想着古代沿山曾经的雄姿,就做着再铸今日沿山辉煌的梦想。刘文明心想,有朝一日,我种菜发达了,就开酒厂,搞房地产,让沿山城高楼林立,其中有一部分是我刘文明盖的,那该是何等的畅快!刘文明的思绪从古代到现在,肆意徜徉地漫游着,猛然想到还要去找高天鹏哩,就赶紧下楼,结果,放在楼下的自行车不见了!
刘文明的汗就流下来了,赶忙里四处寻找,真的是不见了。刘文明就跳脚大骂:“哪个驴日的把老子的自行车给偷上跑掉了?!”刘文明愤怒的不是自行车丢掉了,而是愤怒偷自行车的贼娃子。如果真的是日子过不去了,也就罢了,车车子偷上去卖掉,还能解决个生计问题;问题是偷车车的人,都不是穷得过不去日子的人,瞎怂把车车子偷上去,卖上钱不是抽了大烟就是赌了博耍了二毬。刘文明愤愤地想,前些年严打咋尽打了些调皮捣蛋的,还说是“流氓犯”,其实应该把贼娃子给好好地打打,你说,要是哪个人到医院里看病去哩,你把人家的钱偷上走掉了,这不是谋财害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