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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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启在江北的这一套别墅，据说还是他还没有成为华龙实业董事长之前就已经买了。所以整个别墅并不算是特别气派那种，完全就是过去的那种老式别墅。不过按照楚家的佣人们的说法，楚天启一年到头有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住在这栋别墅，这是因为这里是楚天启和他的老婆也就是楚芸的母亲演婉君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楚天启并不是一生下来就被作为楚家未来的接班人而培养的，相反，楚天启的上位经历了很多波折。在大家族的权力斗争中，失败者往往很难得个善终。那时候楚天启虽然也是楚家的少爷，但是却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楚芸的母亲演婉君却从未有过退缩，面对再艰难的生存环境，都是和楚天启一同走了过来。
可惜的是在楚天启快取得成功的前一年，本就身体不好的演婉君因为过度劳累死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面，终究是没有看到楚天启成为楚家家主的那一刻。而后楚天启再也没有和其他的女人建立感情，并且把对演婉君的亏欠加倍的偿还到了他们共同的女儿楚芸的身上。
而现在，楚芸成了植物人，楚天启虽然依然像往常一样操持着楚家的事务，但是谁都知道，经历了两次打击的楚天启早已经厌恶了权力斗争以及操持这么大的家业，他已经没有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个目标。方清甚至能够从仍处在中年期的楚天启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迟暮的气息。
“方欲，我想问你一件事...”走到了楚芸的房门外，方清将手按在楚芸的房门门把手上面，停了下来。他第一次主动开口询问起了那个他自己也不知道存在于身体哪个部位的方欲。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突然找我说话了。”方欲的声音几乎是在方清的声音落下的同时在方清的脑海里响起来的。方清心想，或许这就是世界上最快的沟通方式了吧，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也有空气阻力产生的延迟，而意识在脑海里的交流却没有丝毫的阻隔。
犹豫了一下，方清开口说道：“我一会儿要去给楚芸洗澡，我想问你可以不可以回避一下。另外，我需要一个隐私，我想，以后如果涉及到我个人的私事，我也希望你能够回避一下。你每次操控这句身体的时候，我从来都是处在昏迷状态，所以我从来没有触碰过你的隐私，这件事...应该是公平的吧。”
虽然和楚芸的关系本质上是建立在一个利益交换上面的，但是方清依旧不希望在给楚芸洗澡的时候有一个男人在一旁观看，即便是这个人此时也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在完成楚天启交待的任务之前，方清有必要提前给方欲打一个招呼。
“哈哈哈...你说这个啊，这个你放心。其实方清，我是没有视觉的，也没有听觉，我并不存在五识，对于我来说，只有在取得了你的身体的控制权的时候，我才能够闻到这个世界的气息，能够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能够触碰到这个世界的存在。而其他时间，我都是靠炁去感知。”
“你是不是一直都以为你脑海里的这个声音就是我本来的声音，其实那只不过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我根本就没有声音，我一直都在用神识来和你沟通。我在用炁感知世界的时候，整个世界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个的特殊的公式，然后我会通过自己的运算让自己理解这些公式...”
“不过既然你和我开了口，那么我也给你一个承诺，我不不会在你不允许的情况下随意感知外界发生的事情。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每个星期日的晚上，我可以主动要求出来一次，只要不是什么特殊情况比如你正在和某个女孩共度烛光晚宴正在亲热，那么就不能拒绝我的要求。怎么样，交换吧。”
方欲说道后面，言语里带了一丝兴奋，或许，那短暂的自由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上帝恩赐般的体验。
“成交...”方清没有犹豫，拉开了楚芸的房门，随后迈开步子向楚芸的床边走去。“那么，我就不打扰你的二人世界了...”听到方清肯定的回答后，方欲便满足的沉寂了下去。这一次方清能够感觉到，和以往那种消失比起来，此刻的方欲消失的十分彻底，就像是离开了他的身体一样。
楚芸安静的躺在那张公主床上面，如果不是那些输液管道以及紧贴着她的皮肤探测着她的生命体征的仪器，方清甚至都以为楚芸只是在安稳的熟睡。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方清只在远处匆匆的见过楚芸几次，那时候的楚芸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两个人的人生是水平到了极致的平行线，即便是过了很多年也不可能产生任何的交集。
“姑爷，您来了。”一直照看着楚芸的女佣看到方清走了过来，主动向前问候了一句，因为楚天启已经事先交代过她，今天方清回来照顾楚芸，所以她早已经做了准备。
“嗯...阿姨，您怎么称呼？”方清其实很不适应姑爷这个称呼，不过他也知道，这些称呼叫法都是楚天启事先安排好了的，他只能接受，并不能去改变。那女佣听到方清对她用了敬语，露出了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连忙说道：“可不敢的，可不敢的姑爷，您就叫我张妈子就好了。”
“那我就叫您张姨吧。”方清听到张妈子这样说，知道她应该是在楚家待了很多年的老人，不然不会有这些下意识的反应和举动。不等张妈子再开口说什么，方清继续向她问道：“楚芸这样子可以洗澡吗？”
“哎...可以的，可以的。”张妈子点了点头，向方清说道：“小姐的身体状况已经比较稳定了，停了输液一两个小时还是没问题的，她的鼻子里有微型助氧器，你帮她洗澡的时候不要让她的鼻子里进水就没事。浴室我已经给你都准备好了，姑爷，那我就先走了。”
“好...好的。”方清点了点头，表示已经记下了张妈子说的话，随后张妈子便微微一欠身离开了楚芸的房间。顿时，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沉默中，只剩下了方清与楚芸的呼吸声，以及窗外传过来的树叶被风吹过的声音。
墙壁上价格不菲的钟表一点一点的走动着，方清坐到了楚芸的床边，反复平复着自己心里面的情绪。他看着楚芸那张精致白皙的脸，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带着楚芸走进浴室。直到此时方清也没有理解楚天启安排他为楚芸洗澡到底是什么用意。他猜测，或许楚天启是希望自己能够通过这样比较亲密的接触方式与楚芸建立起一些感情。
哪怕是同情的感情。
除此之外方清再也想不出来为什么这件原本可以由张妈子做的事为什么会轮到他的身上。
“楚芸...如果哪一天你醒了过来，希望不要杀了我吧...”伴随着墙壁上钟表的指针走完了这一圈的最后一个刻度，方清终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脸上露出了一抹郑重。他小心翼翼的摘掉了贴在楚芸身上的那些检测仪器，随后便用了一个公主抱的姿势，抱着楚芸向浴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楚芸的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因为处于无意识的状态，方清并不能把楚芸的手固定在自己的脖子上面，在这样的情况下，方清要抱起楚芸显然需要花费更多的力气。等到两个人来到浴室里面的时候，方清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虚脱了。
张妈子已经在浴室的浴缸里面放满了水，并且设置了52°的恒温；甚至出于好看，张妈子还在浴池的水面上放了一层金色玫瑰花的花瓣，方清注意到，整个浴室里的灯光都被调整的恰到好处，柔和中带着一些温馨。看来这是张妈子按照楚芸以前的习惯特别设定好了的。
“如果哪一天你醒来了，你还是杀了我吧，或许这样对于你来说更公平一些...”方清做了一个深呼吸，用着颤抖的手解开了楚芸睡衣上面的带子。暖色的灯光下，楚芸那具宛若艺术品一样的身体被度上了一抹神圣的光晕，方清不敢多看，再次抱起了楚芸将她缓缓放进了浴缸里面。
直接的皮肤接触让方清的心跳快速的飙升着，直到楚芸的身体全部进入到了水中，方清才重重的送了一口气。
金色的玫瑰花瓣伴随着浴池里的波动上下起伏着，方清一只手扶着楚芸，一只手拿过了张妈子事先放在一旁工具架上的毛巾，仔细的为楚芸擦拭起了身体。女孩的脸上随着水温泛起了一层红晕，灯光、玫瑰与女孩构成了一张天然唯美的画面。
看着楚芸紧闭着的双眼，方清一时间有些愣神，有那么一瞬间，方清感觉自己似乎身处在一个梦境之中，热气缭绕之下，所有的一切并不真实。
“我...好看么？”
就在方清愣神的时候，突然，浴室里响起了陌生女孩的声音。
瞬间，方清拿着毛巾的手就这样凝固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