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0章 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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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目山的寒风吹得众人不由紧了紧身上的法袍。
他们都在观望，今天就是沉清一与云野的大战之日。
仙界魂界和下灵域的修士纷纷聚集在天目山。
天目山作为一个与魂界仙界下灵域交汇的地方，自然是最适合双方比斗的地方。
二人对立而站。
风吹起二人的发丝法袍。
沉清一握着圣剑，墨发飞扬，眸中看不出情绪。
云野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话。
此战，虽然是沉清一修为领先，可是他也到了仙人巅峰。
这还是仙界众多势力资助后的修为。
他也看出了仙界那些势力，对于沉清一的忌惮。
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天目山的结界开启。
众人紧张起来。
虽然结界波纹有些挡住里面的光景，但是他们也知道，魂界和仙界这般做是为了防止二人大战的力量波及到天目山其他地域。
也防止伤到围观的众人。
云野手里的剑微微颤动。
“清一，此战，我定会全力以赴……不择手段。”
沉清一眉头微蹙。
“我亦如此。”
缠绕在沉清一手腕上的阿青到底是忍不住了。
“云野，你在做什么？你难道忘记了当初你和我们说的那些话？！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大家都是朋友，可以一起想办法！仙界是不是威胁你了，云野……你……”
云野的视线落在那个木灵身上。
他对于阿青是有印象的。
还有温映寒的小黑，他都记得。
云野握剑的手不由紧了紧。
“云野，我记得，这些我们都记得！我们有什么误会就说出来，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承担，不言语，让误会加深，难道……你真的想要我们，想要你与姐姐他们再无回旋的余地？我们是朋友啊，我们曾经是并肩作战的最好伙伴！难道这些，你也忘记了吗？”
阿青有些激动。
“姐姐来这里应战之前，也说过，她想要亲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那些流言蜚语……你若是解释，我们……”
云野扯了扯嘴唇。
“你不必多说什么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并无任何人威胁我，更没有任何人任何势力胁迫我。”
阿青有些不敢置信。
当初那个满心热血，发誓要护佑众生弱小的少年，真的是如今这个冷漠处之的人吗？
“为……为什么？”
阿青的眼睛有些红。
“这些年，我们大家都不容易，我们几经生死！可是我一直记得大家曾经的梦想曾经的愿望！我们明明……可以不用这样的，可是为什么？”
阿青真的很难受。
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不仅仅是沉清一的受难自戕重生……
还有很多很多人！
北臣渊的陨落，霍深的疯狂，苏瑾的遗憾，周兰师叔的陨落，越西城的疯魔，闲辞师伯的离开，甚至是楚景的自我牺牲……
还有那些无数同胞！
太多太多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远去！
物是人非！
她真的珍惜好不容易走到如今的缘分……
云野想要别过脸，却又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那些过往的言论，是年少时的天真，但是……人总是会变的。”
“年少的天真，变成另一个人吗？！”
“随你怎么想，但是我不会放弃。”
阿青难受，咬着牙，把当初云野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出生微末，我希望有一天能够变得强大无比，能够保护那些曾经如我一般无辜弱小的人，让他们能够有一片净土，能够活下去！这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云野咬牙，闭了闭眼。
“你还要天真到什么时候？！沉清一，它不懂，难道你不懂吗？！”
云野的眼睛有些红。
“我，就是要一步步往上爬！那些愿望想法，没有背景权利的支撑，什么都不是！这些年，我看着仙界是如何一步步欺压下灵域，看着我们无数次往前冲，无数次以为光明就在眼前！可是呢？！血战过后，光明胜利来了吗？！迎接我们的是我们想要的吗？！那些鲜血还未干涸，尸体尚未腐烂，却又是战争！”
云野咬牙切齿。
“我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我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眼睁睁的看着！我无数次想，若是下灵域有背景，有支撑，我们又何尝被一次又一次的欺压！我们拼尽性命换来的东西，无数次遭受他们的糟蹋！沉清一，这样的日子……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黄泉秘境、盘空破境、堕神小界、中央域大战！你……我！我们就算再努力，在拼命，可是在这些一个连着一个，紧密不分开的势力网里，什么都不是！你成功了一次，两次，可是世上并无万无一失的事情！你难道还想要自戕一次吗？！”
云野的情绪有些激动。
“有些人出生就站在至高点上，有些人出生就在尘埃里，明明我们都是为了活着，可有些人活得璀璨，有些人拼尽全力却还是在泥潭里挣扎……我看到那些家大势大的人，犯了错，进了看管地，却能够轻易的释放出来，我看到那些蒙受冤屈，明明只是想要一个真相的人，却无能为力，甚至不得不咽下苦果的人，他们无处申诉……”
“我看到有人过的肆意，欺压弱小，有恃无恐，看到有人随便抛出去的钱财，却是一些人穷极一生都获取不了的！有的人，他们视灵石为无物，有的人却因为一点点救命的灵石，最终死亡……人命、梦想、原则！在这些面前……什么都不是！”
云野深吸一口气。
“唯有权利、地位和金钱，才是实现一切梦想的前提！若是没有他们，那永远都将是梦！”
而这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不追求极致的公平公正，也明白那些家族势力，是他们一代又一代人努力而成的。
可是……那些不公压抑的他踹不过气了！
下灵域孤立无援，备受排挤。
仙界种种算计！
他也相信过，光芒总会到来。
可……那一天在哪里？还有多久？还要付出多少鲜血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