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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好了订单之后,店长奇怪的看着看似在争吵,但面容平静的两个年轻人,虽然说皇家的婚礼肯定比别人要不一样,但是这也太不一样了。
这一对未婚夫妻,为什么都跟欠了对方几个亿似的,从进店开始就嚷嚷个不停就算了,而这位新娘,更是有种想动手的冲动。
他们说话间话里都是带刺的。
本来还以为是强制爱,二皇子是深情款款的那一类型。
店长不经脑补了一出被强迫的两人在一起的画面,那肯定有着神秘的原因。
她一边内心疑惑,表面继续保持着微笑的在前面带路,一边打探着旁边这一对奇怪的贵族新人。
直到到了换衣间,她招呼了一个设计师替安澜量一下身材,引着银枭坐在了沙发上。
“殿下,请在这里等一会。”
等银枭坐下之后,两个服务员上了咖啡,她依然一脸笑意的问:“殿下还需要看点什么,我们这里什么东西都有,哦对了,您需不需要挑一下捧花?”
十九岁没有经验的银枭依然一脸淡然:“你看着办。”
对他来说,娶了安家大小姐只是因为这个人是极东会的骨干级成员,放在身边虽然危险,但是能当人质,其二是为了安家的财产,安长脩常常救济底层,比起大多数贵族赚着昧良心的钱,安长脩大多数钱都被他洗干净了,不管是在哪个阶层,他的威望都很高,最重要的一点是能拉安家大小姐一起下水。
既然安家大小姐这么想杀了自己的话,要是他真的败了,那么同样身败名裂的还有他这个旧党的妻子——安澜。
从小到大,他的周围就很平静,因为皇子这一层身份,没人敢在他的面前放肆,并不是这样不好,只是太安静了,太没有意思,他总觉得自己活得像个行尸走肉,有一个人在身边闹腾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的皇兄选择了站出来当英雄,为低层人民说话,明明他是从皇室出来,被皇室培养成现在的样子,众多的头衔,身份,待遇都是因为他是个皇室成员。
而享受了这些理所应当之后,他却把皇室的荣光踩在脚下,为下等人说话。
任何人都可以为下层人民发声,但是他不行,他这么做,是背弃了自己的家族,背弃了皇室的荣光。
本来一旁的女人想问一下银枭用不用去看一下首饰,但是因为他的表情太过于严肃,只能站在一边默默的打探着她。
直到安澜被设计师带着走出来了,银枭稍微松了松眉头,店长才转而微笑:“殿下,真的不挑一下捧花吗?那可是很重要的,对了,殿下,您定制戒指了吗?我们这里的钻石切割师可是意大利来的工匠,您需要什么款式的,都可以跟设计师说。”
银枭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放下了杯子:“去看看。”
店长连忙殷勤的跟上:“殿下,往这边走。”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朝向电梯的方向。
安澜皱了皱眉头,然后被身后的保镖死盯着跟了上去。
在安澜认为,银枭跟她捆绑关系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用她来绑住安长脩这棵大树,但是他们既然是走个过场,用不着这么麻烦吧,虽然她挺喜欢跟弟弟逛街来着,但是,安澜此刻只觉得无比折磨,巴不得现在就结束这荒唐的一切。
安澜被监视着进了电梯,一直到了下面一层楼,进了店之后,里面全是金光闪闪的首饰。
似乎整栋楼都是这个人开的一样,她连忙上去拿出了几款戒指,热心的介绍起来:“殿下您看这款,这是十八克的拉蓝宝石白钻戒指,跟威廉王子送给米德尔顿王妃的订婚戒指一样的款式,还有这一款,格拉夫祖母绿钻石戒指,还有这个是最珍贵的,它绑定了个人身份,一辈子只能买一次对戒……象征着钟洁……”
银枭站在玻璃台面前看着女人拿出几对对戒,相比他而言,安澜就显得极为不上心,安澜坐在椅子上,头埋在玻璃柜上打哈欠,逛了这么久,还听着女人絮絮叨叨,她都有点想睡觉了。
她直接摆烂,走到哪里摊到哪里,直到最后看得差不多了,银枭指了一对,然后女人抓住了安澜的手量了一下尺寸,又去楼下一条龙服务试了几圈,两人才离开。
“安小姐,感谢配合。”站在大厦底下,银枭也算是解放了的来了一句,挑选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他头晕眼花的。
安澜没有搭理他,别过脸去。
身后站着的保镖打开了安澜手上的手铐,银枭跟来的时候一样牵住了安澜的手。
在人多的地方时拉她下水,在人少的地方又把她给铐起来,这个人真是黑心得不行,被牵着往前走了一步,安澜停了下来,银枭也停住了,看向她。
她眼神坚毅道:“让我见见璟哥。”
“不行。”银枭严词拒绝,一副没商量的样子。
“谁知道璟哥有没有出事,你到底把他怎么了!”安澜抽开了银枭牵着自己的手,一把拽住了对方的衣领,一字一句的威胁道,这幅样子,像极了一个专门混极道的,就算是被拴着也掩盖不住她随时而来的威胁。
“我告诉你,要是璟哥出事了,我拉着你一起死!”
“安小姐。”银枭有些失去了耐心,抓住了她的手腕,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想要反抗我可以试试,你们的命都在我手里,我不介意花点时间训一只不听话的狗。”
说完,他拽着安澜就出了大厦。
被拷了很长的时间,安澜的两只手腕都是发青的,回到别墅之后,女仆卸了她手上的手铐,转为用一根铁链铐住了她的一只脚,还给了一些能走动的空间,不过走动范围只到房间门口,就算能出房间,外面也被锁着出不去,再加上还被四个人盯着,安澜依然没有放弃,想方设法的寻找机会。
极东会的行动能力不用说,很快,不知道在得知消息之后他们会怎么做,但是南宫璟在银枭的手上,就银枭这样控制人质的方法,想要救出人质难如登天。
只要南宫璟被救出去了,她死不死的也无所谓了,在银枭引爆炸弹之前,她就尽力拉一个赚一个,陪她一起死吧。
安澜无视那几个女仆,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的走来走去,一边想着办法,她脚上的链子随着走动与地板相碰发出清悦的声音。
奈何现在的条件太过于局限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好方法既救人又能离开这里。
银枭离开之后从始至终没有见到过她,只有女仆搬来了一架子书,还都是一些将文学的书,安澜无聊的躺在床上,翻看着文绉绉的书,躺得腰酸了又站起来看看窗外的风景。
本来想装模作样一番查探一下外面的情况,但是从她的这个方向看过去,除了一片江,还有江边的居民楼,玩耍的游客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她压根不能获得一点有用的信息。
——
又被拷了几天,女仆卸了安澜脚上的东西,然后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安小姐,这边请。”
安澜正疑惑银枭又在搞什么鬼,但是在跟着女仆走到外面的时候,看到客厅里的人她顿时愣住了。
安澜不允许去到一楼,因此她只能站在二楼的角落处看着底下的场面。
底下的人分明都是她的家人!
安长脩坐在沙发上,跟银枭似乎在交谈着什么,林淑贞站在安长脩的旁边,跟以往一样端庄优雅,最让安澜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看到了她的弟弟,安岩。
安岩可是远在国外的,国外已经没有航班敢回到这里了,安岩是怎么回来的?安澜无法想象他是经过了多少波折才回来,为弟弟接风洗尘不该是现在这样的立场才是。
加入极东会是她的意愿,是她一个人的决定,她做事一向不计后果胆大包天惯了,没想到有一天,她落了把柄在银枭的手上,还让家人为自己买单。
安澜的心里涌出了一丝愧疚。
银枭似乎跟安长脩交谈了很久,这时安澜看到自己的弟弟站上前双手拍了一下桌子,他双手支着桌子,看向银枭,神情严肃,似乎是很恼怒。
银枭只是瞧着他淡淡的笑了,然后说了一句什么,安岩就抬头望了过来,望的方向正是二楼。
因为安澜所在的地点太过于隐蔽,银枭只是让她看着下面发生的情景,并不打算让下面的人发现她或者是让她掺和,所以这一眼弟弟并没有看见自己。
之后的银枭又说了什么,一个保镖便走上前行了个礼,然后朝一边走去,安岩也跟着过去了。
这个方向正是二楼楼梯的方向。
安澜站在走廊的另一头,转过身看着楼梯口,很快,她看到了安岩,在看到安岩的那一刻,她愣愣的,见到她的第一眼,安岩一脸惊喜,然后跑了过来,一把搂着她的肩膀抱住了她。
“姐姐,姐姐别怕,我来了。”安岩轻拍她的背。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照顾弟弟的,没想到有一天会互换,安澜愣了许久,一股温暖涌上了心头,与此同时,还有阵阵委屈。
她撑了这么久,从没想在别人面前展露软弱,甚至她都不确信自己是否有软弱的一面,直到此时此刻,她在一瞬间卸了伪装,触碰到这个温暖的存在之后,她忽然觉得好像自己的坚持也有了意义,她靠在安岩的肩膀上,安心了许多。
比起之前相见,弟弟好像又长高了一些,也更加不像个孩子了。
对方沉默着,一只手轻抚着他的头发,就像哄小孩似的。
短暂的相拥之后,安澜站直了,揉揉发酸的眼睛:“你怎么回来了。”
“你都要嫁人了我怎么不来。”安岩似乎有些情绪激动,抓住了安澜的肩膀:“姐姐,别管其它的了,跟我走吧!”
听到弟弟孩子般的语气,安澜笑了笑。
果然,弟弟一点都没变。
安岩一直生活在国外,她也老是把美好的一面告诉安岩,分享一些日常,至于加入极东会以及加入之后所参与的一些危险任务,她是一点也没有透露,现在银枭用南宫璟当做人质把她关在这里强迫她结婚,她不能离开。
安澜不知道安岩是怎么知道她的立场,但是其实弟弟能来,她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
“我不能离开这里,抱歉,安岩,我是个自私的姐姐。”安澜道。
好像不管她怎么选择都是要当坏人的,一方面是组织的首领,另一方面是家人,如果可以牺牲自己来和谐这个矛盾的话,她心甘情愿,但是……她必须从中进行选择,如果选择家人的话,她可以不顾一切的远走高飞,不用负责,远离枪林弹雨,但是她会成为一个罪人,一个背叛者,一个扼杀信仰的杀手。
衡量清楚,她很快知道她不能那么选。
为此,她只能说一声抱歉。
“姐姐,你一点也不自私,不许你这么说自己,自私的是我才对。”安岩有些着急。
这副着急的语气逗得安澜笑了。
“国内这么乱,你该等到战争结束的时候再回来的。”安澜道。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弟弟能照顾自己,还在国外生活了这么久,弟弟可能已经跟亚当斯家主结盟,成为了国外一名地位举足轻重的政客,或是有更加权威的身份,但是在安澜眼里,她只是自己弟弟而已,不管长多大,好像自己都有想要挑出他毛病想要照顾的冲动的。
“我之前就在新闻上看到内战的消息,之前我相信安家能够保护你,但是姐姐,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你其实是极东会的成员,是参与这场内战的核心人物,而现在,你还被当做了人质,牵扯进了皇室与极东会之间的一决胜负……”
在听到安岩说这些的时候,安澜觉得,她什么都不用掩饰了,这小子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安澜轻松的笑笑:“你知道得太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