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叶孤城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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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孤鸿走进小院子的时候，青衣老者正静静地浇着老槐树下的野花野草。红衣女子将叶孤鸿带到此地，也不做声，独自悄悄地离去。
青衣老者仿佛没有看见叶孤鸿二人，自顾自地慢慢浇水。叶孤鸿若不是隐隐听过此人的名头，或许还真以为他就是一个不会功夫的糟老头。这老者不搭话，叶孤鸿也不开口，神游物外，静静地调息着体内真气。
自从在轮回世界学了磨剑术后，他的精神逐渐被淬炼地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俗话说精气神三者不可缺一，以精练气，以气养神，而“神”强大了又反馈于精。精神，精神，二字相辅相成。叶孤鸿的“神”强大了，自然“精”也更加旺盛。“精”旺盛了，气则更加绵长。
更何况，叶孤鸿的磨剑术自然带着剑的锋芒，体内真气也逐渐衍生出一种无坚不摧的锋芒。若说以前的真气只能称做真气，而随着时间转变，这真气亦可称之为剑气。
所谓不疯魔，不成才；不一心，不成器；学而贵于专，所有在某一个领域踏足巅峰的人都有着异于常人的执着。叶孤鸿即是这般人物，原本还想等待这青衣老者，但随着意识的投入，整个心神都融入到自身真气打磨当中，彻底无视了外界的一切。
而在那青衣老者眼中，叶孤鸿一开始并无异状，但逐渐地身上隐隐流露出一丝丝锋芒，仿佛出鞘的宝剑一般，森冷而又犀利。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人剑合一。”青衣老者喃喃道。
这情形很是诡异，叶孤鸿明明是血肉之躯，但常人看来，却仿佛变成了一柄剑一般。若是在外面，怕是惹起巨大的轰动，让无数古武者奔相走告。毕竟，能真正达到这种地步的绝代剑客古今罕见。
可青衣老者本身年岁已经过百，也见过了太多让人称奇的事情，也见过太多天纵奇才的人。所以，他也只是微微感叹一声。
叶孤鸿身上的锋芒也逐渐慢慢内敛，他睁开双眼，一抹剑光从双眼中迸出。
“小伙子，你很不错。昔年剑圣在你这般年岁，恐怕成就也不如你。”青衣老者轻赞了一句。
面对这位老者，叶孤鸿也不敢过于倨傲。不过，生性冷淡的他也只是淡淡说道：“过奖。”
青衣老者也不恼怒，笑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见你？”说道这，他看了看叶孤鸿，又颇为自豪般地接着道：“虽说我这糟老头不怎么讨人喜欢，但就算一些先天高手想要拜见老头子我，我也未必给他们面子。毕竟，老头一只脚快入土了，可没多少时日陪他们。”
叶孤鸿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因为他早听一些人说过眼前这位老者。昔年一人镇压一个年代，可以说是这世上仅存的几位盖世高手之一。若是常人，或许会感觉受宠若惊，但叶孤鸿这样的剑客，早就能做到心境如一。
“不知。”叶孤鸿说道。
青衣老者摇了摇头，说道：“你随我来。”
老者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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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扇紧闭的木门，嘎吱一声 ，室内逐渐亮堂起来。
古旧的黄梨木桌椅，老式油漆台柜，叶孤鸿仿佛走进了八九十年代。在台柜上方，挂着一幅古画。画中天青云淡，广袤的海洋中一帆孤舟飘荡，舟上一男一女，宛若神仙众人。一旁，还题上了苏东坡的小词：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当然，最吸引叶孤鸿目光的是那男子，男子长发飘飘，腰挎长剑，一副浪子打扮。他浓眉大眼，嘴角始终挂着一丝不羁的微笑。叶孤鸿仔细打量，心中也有了一丝猜测，但有些不敢相信。
“这人就是我家祖上。”青衣老者此时也是无限深思。
叶孤鸿问道：“前辈贵姓。”
青衣老者说道：“老朽姓沈，你应该想到什么了吧。”
叶孤鸿没有说话，但他的心中却是起了无尽波澜。这青衣老者姓沈，而画中人不用说，肯定是功成身退，买舟入海的一代名侠沈浪。现在，他总算明白，这老者为何会见他。
一代剑圣叶孤城身世成谜，无亲无师，早早便是南海白云城城主。但叶孤鸿作为叶孤城的隔代传人却是从一些典籍上推断出了他的身份，他应该是沈浪的后人。纵然不是嫡亲，也应该有一些关系。
有人会说，一个姓沈，一个姓叶，怎么可能？
但相关记载上叶姓祖先本是春秋时期叶县县尹沈诸梁，世称叶公，自古以来沈姓与叶姓本是一家。所以至今，沈叶不通婚的习俗还一直流传。叶孤城何以能在南海之滨坐拥白云城，若是沈浪后人那就比较合理了。
当然，这些一直是叶孤鸿自己的推测，因为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叶孤城与沈浪有关。
青衣老者脸上流露出回忆的神色，说道：“当年祖上沈浪买舟入海，却是留下两名子嗣。一位白飞飞之子，剑客阿飞，正是家祖。而另一名则是朱七七所留，名姓不祥，与家祖不同，这位族祖不好武艺，偏爱经商，常将海外奇珍贩至中土，也积累了一大笔金钱。后又感当年沈家之盛况，便耗巨资在南海之滨筑城，这便是白云城。”
“那为何剑圣姓叶？”叶孤鸿问道。
“也是受了那位巨富沈万三的害，我们沈家以一己之力筑城，自然引人注目。偏偏与明初沈万三同姓，都传言得了沈万三之宝藏，导致引来一场血雨腥风。又因族祖弃武经商，险些家破人亡。所幸有家祖相助，才勉强保留一脉。族祖痛定思痛，改沈为叶，隐居在一旁渔村。直到叶孤城横空出世，才得以重掌白云城。”
青衣老者说话很慢，他似乎也在缅怀过去。
“可惜，天纵之姿亦英年早逝，他那一脉却是自此断绝，而我这一脉却是保留下来。”
青衣老者说完，又仔细打量了一眼叶孤鸿，再次赞道：“你很不错，你看这平安客栈如何？”
“很好。”
“如果我让你接手，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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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
青衣老者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叶孤鸿心中一惊。不过，他摇了摇头。非是不敢，而是他的道不在此。
青衣老者见叶孤鸿这般神色，微微露出一丝失望的目光。
“一个甲子前，我是那般的寂寞，放眼天下，再无任何敌手。”青衣老者叹道，“一个甲子后，我依然寂寞。”
叶孤鸿看着神情有些萧索的老者，说道：“等我败尽天下，我再来找你。”
青衣老者听了，眼神一亮。
“你且拔剑试试。”
“——吟！——”
长剑出鞘，整个室内升起一团白光，叶孤鸿的剑永远那般的极速。
叶孤鸿的剑快，青衣老者的双手更快。
他那枯瘦如柴的双手仿佛无骨的蛇一般，带着长长衣袖，在虚空中一卷，刚好将长剑卷住。
“撕拉”一声，在青衣老者略微意外的目光中，他的袖子被剑锋给裁断。他轻笑一声，双指如金似铁，打在剑身上发出金属的响声。
叶孤鸿只觉一股股力量透过剑身袭来，仿佛一重重浪潮，汹涌澎湃。
“当！”
叶孤鸿收剑，刚才那一下他就明白，这老者已经功参造化，不以死相搏，休想伤他半分。至于那半截袖子，无外乎大意耳。
“很好！很好！”青衣老者一脸欣慰，笑道：“至多五年，你就可以来此。”
叶孤鸿点了点头。五年之内他必成剑道先天，若五年内不能成，则举世难就。
“听说你惹了杨家之人？”青衣老者说道。
叶孤鸿淡淡道：“刀剑无眼，生死由命。”
青衣老者听了，笑道：“说的好，刀剑无眼，生死由命。武学之道，在乎生死。生死间有大恐怖，度得过则大道通天，度不过则青冢黄土，没有侥幸可言。不过，这杨家的小子也着实不错，你赶紧解决他吧。”
“杨家小子？”叶孤鸿有些疑惑，但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青衣老者，听他接下来怎么说。
“忘了你从来不问他事，外面有个国安队的杨龙，一直在寻你报父母之仇。”青衣老者说道。
叶孤鸿“哦”了一声，在他想来，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有人寻仇，杀了就是。
“你下去吧，年岁高了，说几句话就累了。”青衣老者看了看画上的二人，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疲倦。
叶孤鸿转身离去。
他已经想好，明天就从平安客栈出去。他的剑，不能空在鞘中，他的道，也不是困守一隅。
所有拦在他面前的，一律杀，杀，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