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连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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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传言罢了，小侯爷莫非还真信了这无稽之谈？”
半晌，慕南枝深吸了口气，强压着心头的紧张，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奴家本名确实叫柳丝丝，可跟那柳氏皇族却没有半点关系。这旁人见奴家尚有几分容色，生生将这些扯在了一起。小侯爷天纵奇才，必然不会跟那些俗人一般。”
慕南枝说着，手再次落在了琴弦上。
秦飞盏听到这话，忍不住失笑。
“没想到，姑娘倒是个口齿伶俐的。”
他斜斜地靠在椅背上，慢悠悠道：“不过小爷倒是比较好奇，你在宸州待得好好的，为何要来长安？”
这句话，直接在慕南枝心中惊起了千层浪！
他是怎么知道的？
慕南枝眉头微皱，但很快就舒展开了，笑盈盈道：“宸州的确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可再好的地方又如何跟京城相比？”
说着她无奈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道：“世人常为名利烦恼，而奴家虽在烟花地，可也想能名动京城，成为这天下第一歌姬。”
“这话没毛病。”
秦飞盏眉头一挑，起身缓缓走到她身侧，低头靠近她耳畔，声音漫漫。
“你若只是求个名声，小爷倒是不介意给你个机会。可倘若你有别的心思，这京城怕是容不下你。”
他的手落在了慕南枝肩上，轻轻拍着。
“京城有京城的规矩，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他的声音很轻，却同寒光肆意的利刃，剜着慕南枝的血肉。
慕南枝肩头微颤，声音里夹着一丝惧意，敛眉道
：“多谢小侯爷提醒，奴家一定铭记在心。”
秦飞盏一掀衣袍在旁边坐下，端起酒盏浅浅啜了口。
“别那么紧张，小爷也就随口说说。”
夜风穿堂而过，慕南枝迟疑半晌，似是突然决定了某件事，堪堪往秦飞盏肩上靠来。
“小侯爷这般为奴家考虑，就让奴家来伺候你安睡吧。”
她媚眼如丝，呵气如兰。
就在她的手勾住秦飞盏的衣服系带时，秦飞盏身形忽然往旁边一错，她登时扑倒在了软塌上。
“姑娘这柔情似水，可小爷却无福消受。”
丢下这句话，秦飞盏人已然翻窗而出。
“小爷不陪你玩了，告辞！”
话音远远传来，秦飞盏掠至高处的屋顶上，起伏之间坠入了黑暗中。
慕南枝似乎有些失落，趴在软塌上喃喃道：“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儿，当真让奴家喜欢呢。”
秦飞盏出了春花楼后，一道黑影落在了身侧。
“将军。”
“仔细盯着春花楼，若有动静告诉虞北。”
那人躬身，“是。”
秦泯邀约，却让慕南枝这个身份有疑的女子作陪，偏不巧她还是宸州来的。
这让他怎能不怀疑？
秦飞盏漫步走在长街上，想到明日就要去江东，一时间颇为感慨。
二皇子失势，华贵妃被打入冷宫，菀贵妃获罪，看似所有的事情都在往预想的防线个发展。京中局势表面看似稳定，可暗处却波涛汹涌，徐慕一党在明面上，但幕后真正的黑手却毫无踪迹可寻……
也不知道此次去江东后，能否找到蛛丝马迹？
想
到这里，秦飞盏难免有些懊恼。
“小侯爷。”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略有些清冷的声音。
秦飞盏闻声回头，便见墙头上蹲着一位面容清冷的少年。
“你来做什么？”
沈凤梧眉头挑了下，淡淡道：“来问小侯爷要个答案。”
秦飞盏摸了摸鬓角，摇了摇头。
“你给我的药确实有用，线索也很有用。可就因为这个，我要冒险帮你查案，甚至有可能跟凤家和广安侯站在对立面，实在有些不划算。”
“小侯爷有这方面的考虑，也是情理之中。”
沈凤梧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从怀中翻出一个册子，随手扔了过来。
“小侯爷若是觉得那些不够，那边看看这个。”
秦飞盏抬手接住册子，随手翻了翻，眸光几变。
“这些，你从何处得来的？”
沈凤梧深吸了一口气，缓声道：“我虽是杀手，可我所在的组织也有刺探情报的人。这点消息不算什么，倘若能帮到小侯爷，倒也不算全无用处。”
秦飞盏眉头拢了拢，忽又问道：“既然你跟刺探消息的人关系这么好，为何不让他们帮你查你的身世？”
“若能查出来，我又何苦劳烦小侯爷？”
沈凤梧苦笑一声，便也不跟他卖关子了。
“我六岁被人收养，自此便不知父兄是谁。从小被秘密培养长大成了杀手，若非真正的沈凤梧将幽莲神弓传给我，我也没命活到现在。我要查我的身份，同样也想知道他的死因。这件事，我不希望知道的人太多，找上小侯爷也是情不得已
。”
他略微停顿了下，嘴角扯出抹难以言喻的笑容。
“小侯爷若觉得这些还不够，那我再奉送两条消息。”
秦飞盏虽然猜不透沈凤梧这话有几分真假，可他也清楚沈凤梧的身世应该跟当年南疆云昭叛乱有关。否则，他也不会跟凤翎同来长安。
只是，凤家在南疆蛰伏那么多年，若只是为了区区天骄令，这事显然说不过去。
他正思索间，便听沈凤梧又道：“小侯爷和圣上有心保住陈冬济，而他已然去了宸州。旁人或许猜不透他去宸州的目的，可我却清楚。然，宸州的水，比江东还深，想要彻查洛麟之死，有个人小侯爷倒不如去好好问问。那人年纪虽小，却最善伪装。”
听到这话，秦飞盏心头咯噔一下，瞬而明白他所指是谁。
见他神情有所松动，沈凤梧略作沉吟后又道：“江东的案子归根结底，都与南疆有关。小侯爷若要调查，其实不妨直接往南疆。”
秦飞盏眉头深锁，思索良久忽然问道：“你说根源在宸州，又是为何？”
沈凤梧深吸了一口气，从墙头上跳了下来，压低了声音。
“江东韩家是前朝重臣，与宸州知府洛麟是挚交。韩家被灭门后，洛麟曾暗中让江湖人士前往江东调查，可那些人全被灭口。之后南疆叛乱，洛麟便也因此遭到诬陷，死得不明不白。”
秦飞盏听到这话眸光微闪，忽而伸手搭在了沈凤梧肩上。
“你说这些，无非是想让我绕过江东直接往南疆。”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淡淡道：“所以，你想说的
是你的身世，跟这些事有牵扯？”
沈凤梧面色微滞，忽而点了点头。
“不错。”
“小侯爷应该知道连锁反应。”
秦飞盏心中已有计较，但他不是个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他收回手摸了摸下巴，笑道：“可小爷我一向行事不走寻常路，最讨厌别人将所有的路都安排好。”
沈凤梧却笑着摇了摇头，挑眉道：“我当然知道。”
“其中真假几分，还得小侯爷自己去调查。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份当年调查江东案子的江湖人士名单，或许小侯爷用得着。”
他说话间将一个锦囊送到了秦飞盏手中，轻轻拍了下。
“我虽是江湖中人，杀人不眨眼，可我也是大秦子民，对小侯爷更是没有半点坏心思。小侯爷若是不信，大可以往江东去，总归咱们殊途同归，南疆会见的。”
说完这话，沈凤梧转身便打算离开。
“等等。”
秦飞盏忽然喊住了他。
“你们的组织消息既然这么灵通，你又如此坚持要跟小爷合作，不如……”
沈凤梧眉头一皱，忽而意识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可不等他说话，就见秦飞盏笑眯眯道：“小爷这里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若是能给小爷一个满意的答复，这合作的事，小爷便应下了。”
沈凤梧微怔，略略思忖后叹气道：“罢了，既然是合作，那便坦诚以待，小侯爷请讲。”
秦飞盏嘴角微勾，声音清浅。
“帮我找到百里如月。”
“她？”
沈凤梧神情微动，“我还真知道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