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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青阳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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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膝下两子一女,幼子沈苍梧六岁时在宸州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长子沈清和自幼在军中长大,十五岁回京得圣上破格录用,入枢密院担任要职。

此前义军到云州之初,朝中大臣不信他们是去杀敌,意欲切断对云州的支援和粮草。为此沈清和在朝堂上指着荀琦等人大骂,费尽心思为义军筹集粮草辎重,使义军无后顾之忧,一战成名。

秦飞盏感念其相助之情,原想回京后寻时机谢他,没承想却是这般局面。

思索至此,秦飞盏恭敬拱手。

“妹夫秦飞盏,见过大舅哥。”

“别。”

“你们婚事虽定,但还没成亲,别叫得这么亲热。”

沈清和上下扫了他一番,眸中淡淡。

“说实话,我很不喜欢你。”

闻言,秦飞盏失笑。

能把讨厌说得如此坦荡,天下唯他而已。

“我虽瞧不上你,可也看不惯荀琦等人。”

不等秦飞盏出声,沈清和又道:“你为清澜打伤魏然,虽说混账但也算有些男儿血性。可想做我沈家女婿,如若只顾寻花问柳,不思报国,就算旁人不说什么,我第一个不答应。”

“我也不为难你,今年秋试你若能拿到前十五名,日后朝堂上我和父亲必全力助你。”

参加科考?

前十五名……

“大舅哥,今儿这太阳是从东边升起的

吧?”

秦飞盏嘴角抽搐,“还前十五,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休要胡说!”

沈清和鼻间冷哼,“要不是见你那几首诗作得不错,我才懒得跟你废话。”

“夫子帮你找好了,明日她会到侯府教导你。”

夫子?

秦飞盏无语到了极点,“大舅哥,我可以不学吗?”

“老侯爷已经应了。”

沈清和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更何况,这位夫子可不是寻常人能请得动的。”

秦飞盏顿时心生好奇,笑嘻嘻道:“夫子男的女的?”

“我在跟你说正事。”

沈清和气得翻了个白眼。

“我提醒你一句。”

“和谈之事你最好做个旁观者,不然只要出了丁点问题,谁都救不了秦家,有可能还会连累沈家!”

“大舅哥说晚了……”

秦飞盏摊手,“我刚得罪了百里如月。”

“你!”

沈清和愕然。

秦飞盏一脸无语摆了摆手,“大舅哥就别操心了,和谈的事,必成。”

“告辞!”

话罢,他拽着余素蒙就开溜了。

沈清和怔怔站在原地半晌,只觉天旋地转。

秦飞盏回府后,自然少不了被秦修一顿训斥。

可话没说几句,宫中便来人请秦修入宫。

秦飞盏乐得清闲,躺在院中花架下陷入了沉思。

没多会便有人翻墙而入,附在他耳

畔耳语了几句。

秦飞盏神情微变,立刻与那人从后门溜了出去。

此时,京中已传遍陈国与炎国同意大秦提出的赔偿,不日便签订国书。

魏然听到消息,气得调教。

“他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先是圣上赐婚,又官拜四品,现在陈国和炎国居然就轻易答应了赔偿!”

见荀瑛悠然自得地饮茶,魏然更是气愤。

“难道,你想看着秦飞盏办成此事?”

“不然呢?”

荀瑛抬眉,眼中露出寒芒。

“和谈是为大秦争取利益,此事成,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魏然咬牙,“可他秦飞盏凭什么?”

荀瑛一脸淡然,眼睛眯了眯。

“如今朝堂,他秦家越是风光,日后衰败越快,你急什么?”

“能不急吗?”

魏然气愤地在屋内踱步,恨恨道:“你爹跟秦修和沈渊那俩老东西斗了那么久,他们不是照样站在朝堂上?我可是听我爹说了,圣上这步棋是在为未来储君铺路。可他秦家……”

“你爹说得对。”

荀瑛打断了他的话,将茶盏放在桌上,眼中闪着幽光。

“圣上是在铺路,然一朝天子一朝臣。秦修和沈渊自诩谨慎,跟谁都不亲近。日后无论谁登上帝位,想必也不会留着身有军功,独善其身的臣子。”

魏然愣了下,登时双眼放光。

“这……功高

盖主?”

“对。”

荀瑛眼中露出怨恨,“任他秦飞盏天高海阔,可不得圣心,秦家难逃一死!”

敢娶沈清澜,只有死!

“我想起一件事。”

魏然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眼中满是怨毒。

“过两日不是昭阳帝姬的诞辰吗?咱们不如……”

荀瑛微微歪头,忽然明白他所指。

“可。”

两人一拍即合,魏然急忙出了酒楼。

次日秦飞盏去鸿胪寺点过卯,回到府中时便被管家带到了后院。

竹林下,秦修正与一老者下棋。

老者身侧站着位身姿窈窕的姑娘,此女以纱遮面,瞧不清面容。

见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秦修面显薄怒。

“逆子,还不过来与明心先生见礼?”

明心?

徐明心?

那不是青阳道人的别名吗?

他何时跟父亲这么熟了?

秦飞盏心中诸多疑惑,但还是依言上前行礼,“学生见过先生。”

青阳道人头也未抬,淡淡道:“不必多礼,一旁观棋吧。”

秦飞盏站到了一侧,低头间便见青阳道人刚落下一子,棋盘上局势大变。

“爹,你输了。”

秦修看着风雨飘摇的黑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倒是不像外界传的那般不学无术。”

青阳道人将棋子放入篓中,缓缓道:“棋盘之上纵横交错,犹如天下大势

。此起彼伏,如人生大起大落。老侯爷心中有事,自不能安心落子,倒是老夫赢得不光彩啊。”

秦修叹息一声,无奈道:“还不是给这逆子气得。”

青阳道人笑了,抬头看向秦飞盏。

“清河是个守规矩的,他能请老夫出山教导你,自然有他的道理。可想做老夫的学生,不是作几首诗,用无赖的法子成事便可,需得有真才实学。”

他略作停顿,目光灼灼。

“老夫有几个问题,倘若你答得出来,老夫必倾囊相授。”

秦飞盏心中自有计较,点头道:“先生尽管问。”

青阳道人倒也不与他客气,问题接连抛出。

“你朝堂所言慷慨激昂,是为警世之言。圣上着你为鸿胪寺少卿,与柳大人负责和谈,可知其中深意?”

“如今立储迫在眉睫,然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又该如何破局?”

第一个问题,秦飞盏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选我,当然是因为我够混账,不走寻常路。”

他嘴角挑出抹笑意,甚是得意道:“朝中诸臣多迂腐,行事刻板固守规则,因而和谈之事僵持不下。我向来是个不守规矩的,自然能打破这僵局。”

闻言,青阳道人眼中露出赞许之色,“那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呢?”

秦飞盏看了眼秦修,扬声道:“破局,在于人。”

“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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