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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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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小杏睡着,盛卉无心工作,扯了条薄毯子躺在沙发上看电影。

手机捏在手中把玩,时不时就看一眼。

现在她大概能懂,为什么那么多人热衷于让对象报备行程了。

几点回来也不说声!

刚这么想,手机就收到某人的消息,问她想不想吃夜宵,他去打包回来。

盛卉点了份小龙虾,心满意足地平躺下来,对着手机傻笑。

电视机里播放着意大利文艺电影,地中海的艳阳似乎遥遥地照在了她身上,让人无限惬意,又有些懒散,想睡觉。

盛卉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她现在一点也不担心告白会告不出来,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她就能说出喜欢,什么都喜欢。

她在深夜的阳光里闭上眼,舒服地睡了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被一串手机铃声吵醒。

盛卉从沙发上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看到现在已经凌晨了,叶舒城还没回来。

她接起电话:“你”

“你睡了吗?抱歉,我今晚有事回不去了。”

他的语速有些快,透着几分慌乱,“我妈今天下午摔了一跤,睡前突然开始呕吐,我现在在家里陪着她和我爸。”

“噢”盛卉瞬间清醒过来,“需要送医院吗?”

叶舒城:“不知道,家里有医生和仪器,先看看情况,希望没那么严重。”

盛卉:“好。我现在也过去。”

“你就别来了。”叶舒城婉拒道,“太晚了,路上不安全。”

盛卉坚持:“我有司机。再说了,你不让我去,我晚上怎么睡得着觉?”

这般说完,盛卉立刻从沙发起身,上楼抱了件薄外套,再喊汪姐来开车。

叶家老宅离盛家很远,幸好半夜道路畅通,轿车飞快地驶上高架,一路绿灯。

凌晨的城市陷入浓黑夜色中,盛卉刚叮嘱汪姐开快点,又让她小心驾驶,注意安全。

今晚是个晴夜,万里无云,繁星闪耀,她却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一个雨夜,那场惨烈的车祸,大火在雨中窜上天空,无情地吞噬了她所恨的、所珍视的一切。

盛卉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他身边。

然而,当她踏进那幢奢华壮观的别墅,行色匆匆来到顾夕房间门口,她却突然停住脚步,揪心地不敢再往前。

套间深处的卧室房门紧闭,外边的小沙发上并排坐了两个男人。

她一眼认出叶舒城的背影,高大、挺拔,坐姿微僵,而他身旁那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年长男人,此时正佝偻着背,双手捂着脸,久久不愿直起身来。

盛卉喉间哽住,不禁退后几步,来到外面的客厅。

叶聿洲坐在那儿,和他父亲一样的动作。

“小卉来啦?”他摸了摸额头,轻声说,“现在已经好多了,你别担心,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很快就没事了。”

盛卉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下:“嫂子来了吗?”

叶聿洲听到“嫂子”两个字,微微动容:“来了,在里面照顾妈。”

盛卉拎起桌上的茶壶,里面是温水,她给叶聿洲的杯子倒满,问他怎么一个人坐在外边。

叶聿洲惨笑了下:“怕舒城照顾不过来。”

“啊?”

他耸耸肩:“别看我是哥哥,我从小就爱哭,听说是遗传我爸,他也爱哭。只有舒城从来不哭,他永远都很冷静镇定。我要是待在里面,和我爸一左一右抹眼泪,他会很难办的。”

盛卉扯了扯唇角,却有些笑不出来。

听叶舒城说过,他哥当年在军队执行任务摔断了腿,直到手术做完,安上假肢,从头到尾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盛卉又问了一些顾夕的情况,叶聿洲嘴上说着没事,好不容易直起来的腰杆又慢慢地弯了下去。

他一只手抵着额头,手肘搁在膝盖上,缓缓说:

“希望不要有后遗症,我就怕她脑部的问题影响到下肢,以后可能没法走路。”

“肯定不会的。”

盛卉柔声安慰道,再抬起眼,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落到叶聿洲背上,轻拍了两下。

她不禁愣住。

隔着布料,她能感受到男人身体微热的温度。

这是她愿意主动触碰的第二个男人。

盛卉又拍了几下,心境柔软地像太阳烘烤过的青草地。

她感到一些曾经失去的温暖,正在慢慢地,重新注入她身体。

她以后也会拥有像这样可爱的、互相扶持的家人吗?

“谢谢你。”叶聿洲向她道谢,神情渐渐恢复平静,“我去做点夜宵吧,免得我爸哭晕过去。我妈只要随便磕一下碰一下,他的眼泪马上就能下来。”

盛卉露出惊诧的表情。那样固执冷硬的老人,简直不敢想象他会有那一面。

“我手艺还行,给你打下手。”

叶聿洲:“如果你叫还行,那我做的东西只能称作黑暗料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厨房,分工洗菜切肉,打算做几碗清淡的烩面。

不过十分钟,住家阿姨敲门进入厨房,向他们传达医生的话——出血情况很轻微,血管已经自行吸收,病人睡着了,基本无碍。

叶聿洲听到之后,高兴地又往锅里丢了几块肉。

热气腾腾的烩面出炉了,盛卉端两碗到餐厅,准备喊叶舒城和他父亲过去吃。

走到客厅,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从卧室套间里出来了,此时正坐在客厅最外侧的沙发上,面朝别墅入口的方向闭目养神,左手捏着手机。

盛卉才想起来,还没和他说自己到了。

她走到他身边,轻手轻脚地坐下。

身旁的男人没有一点反应,好像睡着了。

尽管如此,他的坐姿依然一丝不苟,双肩放平,即便睡觉也如此优雅。

盛卉把自己的手塞到他放在膝上的右手掌心里。

室内一片宁静,空气中隐约飘来细微的食物清香。

叶舒城感觉有什么沉沉的东西磕到了他肩上。

他睁开眼,看到几缕柔软的黑色长卷发垂在他胸口,鼻尖盈来一阵清甜的茶香,是她的洗发水的味道。

而她柔软纤瘦的手,此时正躺在他掌心。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将盛卉唤醒。

她慌忙睁开眼,抱住男人肩膀,挣扎着要下来。

“给你煮了面,快点去吃掉!”

“好。”他这才将她放下来,“我可以吃十碗。”

盛卉:“没那么多,你也不嫌撑。”

阿姨把面拿进厨房热一遍,叶舒城坐在餐桌边,三下五除二把面吃得一干二净。

吃完立刻刷牙漱口,盛卉脸一热,大概知道他想干嘛了。

“快两点了,今晚留这里睡吧。”

叶舒城牵着她走上楼,“住我房间?”

盛卉瞪他。带路就是了,问那么多问题干嘛。

来到三楼,经过一条宽阔的廊道,道路一旁是密封陈列架,里面放满了叶家两个儿子从小到大获得的奖杯和奖状。其中,次子的要比长子多一倍。

盛卉放慢脚步,不由得睁大眼:“学神呀”

叶舒城有些尴尬:“他们就喜欢显摆这些,走了。”

转进朝南的第一间卧室,灯光亮起,盛卉还来不及看清屋内陈设,房门甫一关上,她就被人抵到门后,两条有力的臂膀将她牢牢抱住,一寸一寸地收紧。

他没有吻她,只是抱着,挺拔的脊背微弯,几乎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以便他将脸埋进她柔软馨香的颈窝。

盛卉十分茫然地回抱着他。

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不久前在顾夕卧室门外看到的那一幕。

一个顶天立地的父亲在儿子面前蜷缩着身体,掩面流泪。

“顾阿姨不是已经没事了?”

盛卉一只手绕到他身后轻拍,“医生说了,不会有后遗症,完全不用担心。”

叶舒城仍旧紧紧抱着她,温热的吐息灼烫她的肌肤,盛卉不禁瑟缩了一下,又被他更用力地抱住。

“卉卉,我们和好吧。”他用沙哑的声音说。

盛卉愣了愣,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就听他的嗓音更加低沉破碎:“无论你怎么看待我,我都不介意,不会再奢望什么了,只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

“不行。”盛卉突然打断他。

男人坚实的双臂倏地卸了力,眸光狠狠晃了晃,眼看着脸上血色渐渐褪去,盛卉连忙捧起他的脸,踮起脚尖用力亲了下:

“叶舒城,你知道吗,我超喜欢你的。”

她的双颊慢慢浮上一层粉色,然后变红,霞光一路蔓延至耳后、脖颈,使她整个人看起来通红通红,娇艳欲滴。

“上次道歉的时候可能没有说明白。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不太高兴吗?因为我以为你和向筠相亲了,所以我有点不爽,我好像不太喜欢她。”

她飞快地眨了两下眼,有些羞赧,语气却十分坚定,

“我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喜欢你了。开放式关系都是狗屁,你要是敢和别的女人相亲、上床,甚至结婚,你就完了我告诉你。”

叶舒城异常惊诧地凝视着她,瞳孔中破碎的光亮一点一点聚拢,她从他深邃又透亮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继续说道:

“那天说了那样的话,我非常抱歉。你不信也没关系,以后你会知道的,我想和你像正常的情侣那样相处,互为彼此的唯一,你的一切,包括家人朋友,我会学着去接触、接受,甚至结婚,我也会认真考虑的。”

瞿瑶说的很对,结婚算什么?只是感情路上的一个里程碑,任何独立又强大的人,想结就能结,想离就能离。

非要拉扯到彼此的家庭,她这边一地鸡毛,和他相处的过程中,她曾经无数次羡慕他,做梦也想成为他那样幸福成长的孩子。

叶舒城扣在她肩上的手臂忽然滑下去,轻轻环住她细瘦的手腕,将她的手捉起来,放到自己脸上。

盛卉纳闷道:“干嘛?”

叶舒城:“捏一下。”

盛卉照办,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颊。

果然瘦了,脸上本来就没什么肉,现在更少,捏上去紧绷绷的。

叶舒城:“重一点。”

“干嘛啦。”盛卉不想理。

男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好像在做梦。”

盛卉笑起来,用脚踢他:“神经病。”

“再重一点。”

“哎呀,不管你了。”

她转身要走,还没迈出半步,整个人就被他掰回来,重新拥入怀中。

男人清沉沉的声音清晰地敲在她耳膜上:

“我相信你。我只是太高兴了,而且,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勉强自己。你知道吗,我在美国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过,什么样的男人能被你喜欢上?他一定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

盛卉勇敢地环住他的脖颈,笑岑岑说:

“我也很幸运,小杏也很幸运。她今天在台下,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你是她爸爸。”

叶舒城贴着她的腿根把她抱起来,让她高过自己,然后仰头接住她落下来的目光:

“那你呢?”

“我什么?”

“你想让所有人知道吗?”

盛卉抿了抿唇,手指蜷起,指尖陷入他肩膀的布料:“问题干嘛那么多——”

是想的吧。

怪他太耀眼,台下所有女人都想将他占为己有。同时也让她的占有欲飚到顶峰。

她俯下身吻他,贝齿衔住他下唇,研磨了一会儿,然后发狠咬了一口。

脑袋里响起乔黛激动的声音:办了他!狠狠地办了!

下一秒,她就被人拦腰横抱过来,带着她大步走进起居室,然后将她扔到了床上。

好像在报复她咬他那一口,盛卉的后背落到床上,弹了两下才稳住。

他很快压下来,盛卉听见衣服撕裂的声音,然后看见他眼里那团跃动的野火,比在舞台上屈膝后仰着疾速拨弦的样子还要张狂万分。

当时她就想,要当一名优秀的贝斯手,腰一定要很好才行。

盛卉沉迷地凑上去吻他,牙关相咬,抵死缠绵。

万籁俱静的凌晨,他把她从身下抱起来,方便他的眼睛和身体一起“办事”。

盛卉拿手捂住脸,呜咽着要下去。

“多看两眼。”他沉声说,“18岁之前一直睡在这张床上。”

盛卉听不懂,“啊”地问了声。

叶舒城按着她的腰:“那时候好像个禁欲的傻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盛卉再也坐不住,扑下来掐住他的脖子,瓮声瓮气地骂:

“不说骚话会死吗?”

男人闷笑一声,诚恳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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