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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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你们在灵圣宗已经有了很长年头，出生入死，我理应感谢你们...”
长老微弱的喘息声牵动着大家的心，明明已经服用了那么多的忘忧草，为什么结果还是这样。
【忘忧草不可违背天意，长老所受之血劫并非疾病, 而是一种命格的克制，你用这种方法也只能减缓他的症状，解决不了最后的结局的。】
林凡眼中的泪花又回来了，他最看不得生离死别的事情，上一次是他爷爷因病去世，林凡躲在角落里哭了三天三夜，哭累了就出来喝水吃饭, 完事回去继续哭。
他不想过早的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回想起林笙之前的那个反应，他开始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只是这几十年的恩仇羁绊，我已身心俱疲，现在的我，只想好好休息...以后的灵圣宗，可以交给你们吗？”
长老的托孤显然让大家有些为难，他们个个都还是而立之年左右打转的人，管一个几千人的宗门，属实是有点过于困难。
这时，林凡站了出来，准备完成这个“善意的谎言”。
“我们应下了就是..长老，您安心休养，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吧！”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林凡，好一个少年郎，怎敢如此狂言？
“林凡...”
“无需多言！”，林凡回绝了任何人的疑问。
他半跪着身子，轻轻擦拭长老脸上浮起的汗滴，叹息说道：
“您还有什么心愿吗？”
长老闭上眼睛, 长长的冥想了一会，脑中便是那曾经意气风发的种种逍遥事。
“来！”
他感觉到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回到了那个年少时候的他，曾经背着一杆长剑，翻越山海，来到这片希望的乐土。
开创宗门的道路并不容易，带着友人和弟子们不停的开垦，战斗，为自己的生存而战。
双耳一闻，听尽百年。
如今，灵圣宗的名号已经在江南打响，除去裂天宗之后，他们成为了江南一霸。
放在全国，却还是个二流宗门。
宗门等级的评估是根据人数，平均修为水平，还有宗主修为水平进行综合评估的，由京城武行联合评估。
若是拼一拼，一流说不定有戏。只不过就长老这个样子, 也难怪在这方面灵圣宗没有任何想要争取的动作。
可惜啊...
眼下这些事情，长老已经不再关心，他知道, 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属于自己的“极西之地”。
“帮我去把宗门里的弟子都叫出来，我有一个心愿。”
说罢，长老站起身子，笔直的朝着外面走去，顺带带上了他引以为傲的拂尘——这是上千根仙鹤羽毛制成的，仙气飘飘，可谓潇洒。
林凡和柳三相互对视一眼，奔走出去。
“娜娜，你扶着长老！”
萧金娜点了点头，顺势准备接过长老的臂膀。
“无需！”
长老拒绝搀扶，在他心中有一个执念：要把自己的生命燃烧至最后的光亮。
他颤颤巍巍，却又那么的自尊。他轻挪步伐，逐渐走出门外。
“众弟子听令，长生殿前集合！”
“众弟子听令，长生殿集合！”
林凡和柳三分为不同的方向去召集弟子，林凡去了荒山方向，而柳三去了饭堂方向，意图把内门、外门、杂役弟子都要叫过来。
这是灵圣宗最重要之时刻。
另一方面，冷清秋观察着周边的一切，林笙却不见了。
“怎么回事？”
他保持着警觉，总是觉得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但长老好像能够听冷清秋心里的声音：
“你在想那个老头去哪了是么？”
“这...长老是如何看出的？”
长老干枯的手提起拂尘，在冷清秋的眉眼出点了一笔。
“你的眼睛不会说谎...”
“这...”，一时被看出心思，冷清秋有些不好意思。
“他去给我取我的遗诏了...如果我倒下了，他随时都可以诵读。”
“遗诏？”，冷清秋和萧金娜后退半步，还是不太敢相信长老口中说出来的话。
“长老...你不是已经好了吗？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待会就知道了，呵呵...”
一柱香后。
林凡从荒山上集聚了大批杂役弟子，他们拼了命的跑下山头，朝着长生殿方向赶来，平日他们也受长老不少恩惠，关于长老的事情他们都十分的上心。
柳三这边本身距离就短，叫人也方便，很快大家就都来到了长生殿附近。
看到了安然无恙的长老，大家心里也都安逸一些，原本的悲伤情绪也被消化了许多。
人都来得差不多了，该说正事。
“长老，您交代吧。”
林凡、冷清秋、柳三、萧金娜守在他的身边，眼神从未离开过，在这个庄严、肃穆的强者身上，他们能够嗅到一丝即将枯萎的破败气息。
“孩子们！你们随我在这宗门多年，最短的也有快一个月了。老夫感谢你们的陪伴，也感恩于你们能够在危难之间不离不弃，我们灵圣宗，没有出过叛徒。”
“这是我最欣慰的...”
“这逍遥世界，本该有多种风情，如今，老夫怕是无福消受...日后，无论辈分，见我身边这几人，难免多些敬重，他们是宗门的英雄！”
萧金娜听到这里，自觉的朝后退了几步，把空间让给林凡他们，做个懂事的旁观者。
林凡、柳三和冷清秋，站在长生殿前的最中间，这也是他们之前种植大赛所在的位置。
三年前，他们在这里互相呛声，而如今，这里成了他们泪水的凝聚。
“好！师兄们好！”
“日后，要多听他们和宗主说的话，知道吗？”
众人慷慨激昂，纷纷回应呼唤：
“是！是！是！”
见到如此盛况，长老深邃的眼中也不禁流下了热泪。
“还是有点舍不得...这个世界...”
长老明白，这是他的最后时刻，过道远处传来清凉的风，吹过他的身体。
“清凉矣~”
他盘腿而坐，与这世上，他还有最后一个愿望。
“孩子们，让我在听到一次，‘无上圣灵’，可以吗？”
长老已经泪眼朦胧，体内的血劫再度回归，吞噬着他的身体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视力已经快要消失。
如果细心可以发现，此时的长生殿外，已经变成了泪水瓢泼的汇集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