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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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是只大肥猫,赵风爱怜的笑了笑,伸手将大猫捞进怀里,待刘芳不再惊恐,赵风便把已经被自己抚慰地安静乖巧的大肥猫,递到刘芳的跟前,想给她抱抱。
赵风知道离柳喜欢小动物,以为方才她没有直接把猫抱起来,只是因为受到了惊吓。
谁知刘芳却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连连后退,并因为太过害怕而下意识地喊道:“好吓人!快把它拿开!”一边说,一边一脸嫌弃的把之前猫碰到过的奏折、砚台,都推到了一边。
“你……你不喜欢这种小动物吗?”赵风不无诧异地开口。
“不喜欢,我从小就讨厌这种毛绒绒、脏兮兮的东西,父亲说它们会传染疾病,所以我总是对它们敬而远之。”
可离柳,最喜欢的就是小动物了,别说一只白白净净的宫中的猫,就是浑身污秽不堪的流浪猫,她见了,也会毫不犹豫的抱进怀里,好好地稀罕一番,别说不喜欢了,连“嫌弃”,都算不上,何况还是讨厌。
有了上次寿宴上的异常做铺垫,这次赵风方十分清楚地意识到了刘芳的不对劲。
一个人的个性习惯再怎么改变,也不会变到和以前完全判若两人的地步,除非她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同一个人。
“好,那朕就把它拿走。”赵风脸色有些阴沉地开口,抱起猫,向殿外走去。
走到门外,赵风放了猫,并叫过一个身边禁卫:“查清刘芳的过往,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五年前那个与朕有过交集的少年,离柳。”
“喏。”
回到书房,赵风不再像之前一样与刘芳亲密无间,而是开始有意无意的,和刘芳拉开距离。
此时,虽然心中有着浓重的失落,但赵风也有一丝庆幸。
幸亏他是个比较保守和羞涩的人,在与“离柳”相认的这些天,没有与刘芳做出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否则一旦就此私定了终身,他恐怕就要后悔一辈子了。
虽然是个男人,但赵风的心理洁癖很重,不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子,他是坚决不会碰的。否则,他会瞧不起自己,觉得自己与青楼中专门讨女人欢心的伶人没什么不同。
因此,在未成婚之前,他和赵南柯一样,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洁身自好,成婚之后,他也从未碰过这些并非出于真心,而是出于政治需要,不得不娶的女人。
赵风这么洁身自好,是因为受到因后宫争宠,他的童年成为争权牺牲品的影响,此生只想与一个女子,恩爱无虞,相伴一生,而赵南柯,则是因为自己亲生母亲独守空房和被残害的经历,此生只想娶这个女子,不让儿女重蹈自己覆辙。
最是难熬,帝王家。虽然性格上有很大不同,但在这一点上,两个兄弟还是比较相像的。
乾坤宫。
“回皇上,属下已查明芳妃身份。”禁卫回到御书房,对赵风俯身行礼。
“说吧。”犹豫了片刻,赵风道。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虽然得而复失不是他想看到的,无论这个人是不是真的离柳,有希望,总要比万念俱灰好。
毕竟这个少年,他断断续续地找了五年,但这个少年的身后似乎有一个十分强大,且纪律严明的组织,即使他动用了皇权,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打探不到和那个少年加入的神秘门派有关的,任何消息。
“回皇上,经属下多方查探,确定芳妃从小便被养在深闺,从未被送进过任何门派学习武艺,更未接触过打手、乞丐之流,甚至连王府的大门,都没有迈出过几次,倒是……”想到了什么,禁卫欲言又止的开口。
“说!”知道了真相的赵风,失望失落之下,有点儿不耐烦。
“倒是右丞相的千金,璃妃因为从小淘气,被右丞相送到过一个叫天门山的地方学武,一年前才接回来,而且她经常混迹于山村市井,接触过打手、乞丐之流,和您说的……”
“和她有什么关系?朕又没让你查她!”赵风打断道,不假思索。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这个禁卫怎么会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离柳虽也会武功,但她嫉恶如仇且善解人意,哪像琉璃那样不择手段、野蛮无礼?他这是在分析吗?这不是在玷污离柳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吗?!
正生气,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皇上,芳妃约您到御花园散步,说是有惊喜给您。”刘芳的贴身宫女,小锦进来道。
自从芳妃得宠,他的贴身宫女小锦在宫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现在出入皇帝的地方,可以不用太监通传,直接进来回禀。
还没演够吗?赵风心道,嘴角扬起一抹嘲讽而苦涩的笑容,朕倒是要看看,你还知道离柳的哪些信息,还能怎么演:“走吧。”
赵风在小锦的带领下,来到了御花园中的桃树林中。
刚走进树林,桃花无数粉色的花瓣从天而降,好像下了一场桃花雨。
望着这熟悉的一幕,赵风不由的一愣,想起了五年前离柳为他准备的生日惊喜,那个惊喜,就是一场桃花雨。
“兄长,你喜欢吗?”她望着他,一脸鬼头地问他。
“好看。”不忍让她失望,他道,做为直男的他心里却想,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娘气。
直到现在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费尽心机准备的这场桃花雨,有多么美不胜收,无可取代。
即使是同样的桃花雨,主角不是她,为不会带给他同样的感受。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啊!!这是什么啊?!”耳畔突然响起一声尖叫,刘芳一边叫着,一边扯过赵风的袖子,躲到他的身后。
看了眼刘芳一脸惊恐地指着的东西,赵风不屑一笑,走过去将那个东西抓到手里:
“这个东西,还是曾经你告诉朕是什么的呢。”
说罢,将目光移到此时打扮得和曾经离柳一模一样的刘芳身上。
为了争宠,这个女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真是既可笑,又可怜。
闻言见状,刘芳方知道赵风已经知道了真相,一脸无措。
“欺君罔上,按大豊律例,当斩。但朕念在你是皇妃,免除你的死刑,改为禁足十日,抄女戒十遍,期限未到,不得擅自踏出芳菲宫半步!”
“皇上……”刘芳想解释点儿什么,让皇上对自己从轻发落,却被赵风一脸冰冷的打断:“倘若不肯执行,按大豊律例处置!”
赵风的态度一斤如此明确,再说什么,就是抗旨。闻言,刘芳只得忍气吞声地开口:“臣妾,领旨。”
真是从小便被捧在手心的上大家闺秀啊,明明自己做错了事,受到惩罚还一脸委屈的样子,何况还是在他本就网开了一面的前提下。
看了看她,又想了想梅花宫的那位,赵风的俊脸爬满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沧桑:这他娶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家门不幸,命运多舛啊!
“妹妹,皇上为什么突然要禁你的足啊?”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琉璃一动不动地将刘芳打量着。
刘芳不语,只是用探究而戒备的目光,将琉璃望着。
这个琉璃,最近都没有再捉弄皇上,是不是改变了主意,要和自己争宠?不行,绝不能让她知道扮演离柳可得皇上真心的这件事。
于是,刘芳缓缓开口:“没什么,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
“哦……”闻言,琉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个色狼皇帝虽然讨人厌,但度量是真的大。她捉弄了他那么多次,他都没发过一次火,能惹他发火的事儿,自然不会是小事儿。
但看她不想说,琉璃变假意应下,不再追问下去了。
现在刘芳和赵风之间出了嫌隙,导致刘芳被禁了足,暂时无法与她里应外合,帮她继续捉弄赵风了,只得一个人兴致缺缺的来到御花园闲逛。
这段时间,琉璃之所以没有来找赵风的麻烦,并不是因为她改变了主意,而是看见赵风刘芳正处于热恋期,你侬我侬,怕刘芳不肯帮自己。除了这个,便是一股自己也说不出来的不知从哪里来的火气,让自己不想再看见赵风。
走到湖边,琉璃意外的碰见正坐在湖边的假山上,一动不动的望着桥下的湖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赵风。
在琉璃眼中,赵风一直是个注重形象,儒雅威严的人,如今竟像猴子一样爬上了假山,他的这个行为,不禁让琉璃感到十分惊奇。
“这色狼是被鬼上身了?”琉璃道。
自从赵风下旨强娶了琉璃后,琉璃私底下就一直称赵风为“色狼”。
足尖轻点,琉璃飞上假山,落在赵风身旁。
而此时坐在假山上的赵风,正望着远处的夕阳发呆。
被琉璃的突然出现一惊,赵风身子一个不稳便从假山上摔了下去。
因为假山就在湖的旁边,摔下去的他不偏不倚,正好落向了湖中。见状,琉璃忙伸手去抓,但人没扯住,却扯掉了赵风身上的玉佩。
没被琉璃拽住的赵风,毫无悬念的,“扑通”一声生掉进了湖中。
无奈的看了眼手中的玉佩,琉璃想跳湖救人,却发现了什么似的,目光再次移回到手中的玉佩上:这块用大豊天下无双的和氏璧做的,雕刻着龙纹图案,且雕刻精致,纤毫毕现的玉佩,不就是与自己阔别了五年的,白衣公子身上的吗?
之前,她查到那公子姓赵,是皇族的人,但她却只想到了皇亲国戚,却忽略了这个根正苗红的皇家嫡系,赵风。
没想到,她要找的人,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把玉佩塞进怀中,琉璃纵身一跃,跳进湖中。
从小摸爬滚打,精通各种求生技能的琉璃,水性极好。
片刻的功夫,她便将赵风救了上来。
把半昏迷的赵风放在湖边的假山旁,琉璃像只发现了猎物的小猫一样,将赵风仔细打量:
如此静下心来仔细一看,他的五官面貌,和五年前的白衣公子相比,确实比那个自称白衣公子的赵南柯,更像。
之前他能将赵南柯认成白衣公子,大概便是因为这二人是兄弟,长相很相似的关系。
但是白衣公子的身份对她而言至关重要,可是关乎她一生的幸福。她不能像之前结实赵南柯一样,仅凭一两个相似的信息,就下了定论。
“小雨,你知道什么和皇上有关的消息吗?”琉璃对随后赶过来的小雨,道。
“什么样的消息?”一愣,小雨有些疑惑的开口。
“是消息就行!”琉璃道,语气坚定而急促。
“奴婢只听说,皇上前段时间一直在派人在寻找一个少年,这个少年与他阔别了五年,名字好像叫……叫离柳!”小雨一边想,一边道。
闻言,琉璃如梦初醒,一时间又惊又喜又悔又气:“是他,就是他!赵南柯骗我,他骗了我!!”
“走!”丢下还没有清醒过来的赵风,琉璃怒气冲冲地向梅花宫走去。
琉璃就是那种直爽率性,有话就要马上问出来、有气就要马上发出来,多一刻也忍不了的那种:
她要写信,她要跟赵南柯问清楚,他为什么要冒充当年的白衣公子骗她!!!
“可……可皇上怎么办啊?”看了眼半死不活的赵风,小雨一脸为难的开口,身体去无比诚实的去追琉璃。
“死不了!”琉璃毫不在意的一句话,甩进小雨的耳朵里,也砸在了赵风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