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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阿木耶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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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将军手下,精兵十万,他掌握的,可是大豊的命脉所在,不交出兵权,身为太后一党的他,就会成为自己日后成功夺权的,最大威胁。

说是让史誉“暂代”,其实就是“永久取代”,一旦交接成功,他不发话,谁敢让史誉再回来?所以,赵风这一招叫,移花接木。

“不行,哀家不许!”一声厉喝从太和殿门口传来,竟是许久都未曾上朝的太后。

只见她身着凤衣,大步走进皇上上早朝的太和殿:“李将军经验丰富,多谋善断,光凭他的名字,就足以震慑四方蛮夷,让他们不敢侵犯我大豊国土半分,岂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儿可以取代的?!除了李将军,哀家谁也不信!”

本想心平气和的来劝阻赵风,奈何自己心性高傲,知道这个和自己一样倔强又死要面子的皇上是绝不可能当着众臣的面跟自己妥协,所以干脆直接命令赵风,将传言中的“垂帘听政”,意外付诸了个实践。

“圣旨已经下好了是吗?”不待赵风反应过来,太后已走到女娇娥扮的太监面前,伸出每根手指都带了一个镶金嵌玉的护指,象征着太后至高权威的手,“给我!”

毕竟是女扮男装的小娇娥,何况面对的不仅是太后不容置喙的咄咄逼人,还有恨不得用眼光将自己这个假太监彻底灭了的怒火。

“太监”闻言,立即不假思索且争先恐后地把手中的圣旨交给了太后。

见状,赵风额角垂下一排黑线:

女的是真不行啊,这到底是谁的太监……

接过圣旨,太后怒气冲冲的把圣旨举过头顶,一副要凭自己的洪荒之力,把这圣旨搓扁揉圆的样子。

此时的她,真的是十分生气,一气的是皇上的身边还留着一堆“红颜祸水”的女人,二气他竟为了一时的权利之争,做出这种不顾大局、任意更换边关守将的事。

当然,这两件事中,最让她生气的,还是换将领这件事。

边关可是一个国家的安全屏障,边关不安稳,国家就会陷入危难,而赵风,竟然为了一时的权力之争,将此等重任交到一个毫无治兵经验的毛头小子手里,身为身负大豊江山的一国之君,他怎能如此目光狭隘,不知分寸?!

正在群臣屏气凝神,惶恐又好奇地等待着观看这场太后与皇上第一次在明面上撕破脸的对决的时候,太后却深吸一口气,将已经被自己高举过头顶的圣旨放了下来,表情平静地收进了袖子里。

饶是她再生气,也不能当着众臣的面,如此“践踏”皇威。皇权不固,臣心不稳。皇上不懂事,他不能跟着一起不懂事,她若将这象征皇家权威的圣旨摔了,以后皇家还以何面目统领这万里江山?

“自皇上继位以来,哀家耽于清闲,忘了对皇上的教导之责,是哀家之过,哀家这就下旨,弥补过失。”太后压下怒火,缓缓开口,神色凝重,既不看皇上也不看众臣。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在跟谁说,但她清晰有力的声音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字一句,振聋发聩。

“传哀家懿旨,”说罢,太后转过头对自己的贴身太监,刘福郑重其事的开口,“杨将军守卫边疆,劳心劳力,如今又不小心染上了风寒,哀家虽然担心,但边官重地,不可一日无将,赐太医院太医一名,赏皇金百两,锦缎千匹,以致慰劳。”

之所以要再次谈到李将军的病并表示自己的官切,是为了圆赵风之前的话,给足他这个一国之君的面子和威严,向众人明确自己的这“干政”,只是点到即止,并没有传言中那么过分。

无风不起浪,散播她垂帘听政、大权独揽的人,想必定有所图谋。

无论是皇上,还是她,从登上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开始,就入了群雄环伺的险境,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所以,太后,叫哀家,时时刻刻都在哀伤家人,谨小慎微,以防不测,皇上,叫寡人,孤军奋战,茕茕孑立,无人可尽亲,无人可尽信。

这是所有皇家人,共同的悲哀。世间万事,皆有祸福。高处虽高,却最是不胜寒。可这世间,偏偏有人不明白这个道理,费尽心机、不择手段,也要爬上这个只是表面风光的至高点。

话归正题,太后这一番表态,就是为了让人们知道,皇上他,还是这大豊,唯一能做主的皇上,她,也只是个身居后宫,偶尔辅助皇上的,普通长辈而已。

下了朝,赵风先太后一步,向殿外走去。

看到赵风脸上浮现出来的前所未有的阴郁之色,太后不禁一阵心疼,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赵风的袖子,却抓了一个空。

赵风快若疾风,头也不回地走了,剩她一个人望着赵风愠怒冰冷的背影,独自惆怅。

孤独没什么,可是当所有的怅惘,都要一个人抗的时候,那份孤独,就显示出了它最凄惨无助的意味。

皇儿,你找各种借口暗中罢免哀家的老臣,换上你的新人,却不知,哀家的人,其实就是你的人!那些老臣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最坚实可靠的后盾!一旦大换血,那些没有任何从政经验的新人,在面临重大变故得时候,只会不知所措,一败涂地!何况,现在还有觊觎你位置的人,还一直在暗处虎视眈眈!

皇儿,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放下曾经的芥蒂,信任母后,什么时候才会明白,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

集市上。

一家名叫“贵客来”的饭馆里,一个壮汉走进来,大声道:“小二,来一壶小酒两碟小菜!”

闻言,一小二忙迎上来:“哟,又是赤大人!欢迎欢迎!还是要那老三样儿?”

“是。”说罢,那壮汉扔给小二一个钱袋,“一分不少。”

“好咧!”拿到钱的小二喜笑颜开,忙转身到厨房报菜了。

外人却不知道,进厨房的小二见四下无人,忙把壮汉扔给他的钱袋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写着大夏文的纸条,迅捷无声地把白纸条递给正在烧火的柴夫。

柴夫接过纸条,立即把纸条塞进怀里,然后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对厨房里的另一个人道:“柴火不够了,我到外面抱点儿,小六,你帮我看下火。”

“好咧。”被叫作小六的人毫不犹豫地开口。

他并没有看见二人的小动作,而且几个人都是在一个地方做事的伙计,低头不见抬头见,互相帮助自然是件天经地义的事。

说罢,柴夫顺理成章地来到后院,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发现,便打开房檐下一只装着几只鸽子鸟笼,从里面抓出一只鸽子,将纸条绑在那鸽子的腿上,把鸽子放上天空。

入夜,彼岸卧房。

“信送出去了吗?”彼岸缓缓开口。

“回主人,这回传出去了。”一个声音从房间的一处阴影里传来,竟是一个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衣人。

“可有人起疑?”

“没有。那家店的老板娘是咱们大夏人,她心思缜密,将传信之事安排得毫无破绽,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而且她的丈夫是地地道道的大豊人,在这京城立足时间长,也算就有一定的群众基础,可以做为我们最好的掩护。”

“好。既然如此,就把那里做为我们和王子新的联络点。”说罢,彼岸发泄似的用力一攥,手中的茶杯四分五裂。

“亨,被赵南柯那头饿狼禁锢了这么久,终于能和王子取得联络了!等王子大计得偿,我定要让这只毒狼为他所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大夏,王子帐内。

阿木耶打开从一只信鸽腿上拿下来的纸条:

“王子:属下已成功入驻五王爷府,赵南柯阴狠多疑,暴虐嗜杀,属下的人已在他手里折损大半,现在不得不暂时蛰伏,不敢轻举妄动。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属下静待王子指令。”

“看来赵南柯是一只披着羊皮的野狼啊,之前是本王看错了他。不过,这个样子的他,似乎让本王将要实施的计划,变得更有趣儿了呢……”将纸条付之一炬,阿木耶道。

大豊有皇位之争,手足相残,大夏又如何没有?为了大夏这个唯一的可汗之位,他的大哥三哥一直在暗中跟自己较劲。他是父汗和一个普通民女生的孩子,从小和自己的母亲生活,十四岁后才被接回父汗身边,所以,他既没有自己强大的母族作后盾,也没有其他儿子受父汗的宠爱,他选择完成父亲的愿望,占领大豊,就是为了建功立业,让父汗凭借自己的功勋,把可汗之位传给自己。

而这件事,他一直是在暗中进行的,没有跟两个兄弟透露一丝消息,否则被他们抢占了先机,自己想要的权位,就更遥遥无期了。所以,从大豊寄过来的所有信件,看完之后,他一定会立即销毁。

御书房。

“宋岩呢?”正在准备批阅奏折的到赵风,对身旁的李秀道。

“宋大人一下朝就离开了。”

“咦?”赵风挑眉,“他之前不是在大殿上说有事要跟朕说吗?怎么还走了呢,不会生朕的气了吧?”

他对宋岩,和那些各怀私心、营私舞弊,让他鄙视的同时,需要想尽办法应付或者防范的官员不一样,而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因为敬重,所以对宋岩有些畏惧。

这大概就是,那些坚守初心,刚正不阿的人的,人格的力量。

“皇上多心了。奴才看宋大人也不像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他没有过来找皇上,应该是觉得这件事可说可不说吧。”李秀眯着眼睛分析道,看上去还真有那种“狐”精“狐”精的味道,“要是这件事十分重要,不用皇上宣,他也会主动来找的,皇上不用担心他耽误什么要事。”

“嗯,你说的有道理。”

“娘娘,确定了确定了!”小锦跑进芳菲宫,兴高采烈地喊道。

“什么确定了?”刘芳神色恹恹地开口,无精打采。

自从得知当今的皇上,也就是自己的夫君是个断袖后,她的精神支柱就彻底崩塌了。刘芳感觉现在的自己,就是个没有目标、没有动力、没有思想,无所适从的行尸走肉。

“皇上不是喜欢所有男人,而是喜欢一个身份不明的,叫离柳的男子。”小锦耐心的陈述道。

“一个身份未明的男子?”刘芳大声道,不知是绝望了太久,还是心无杂念,刘芳突然福止心灵,想出一个可以重获赵风宠爱的,绝妙方法。

“好!小锦你继续派人给我盯着,务必从皇上口中获得更多和那个男子有官的信息,尤其是他曾经与皇上的官系,越多越好!”

“喏,奴婢这就派人去做。”见主子终于振作起来,小锦不无欢喜地开口。

右丞相府。

“老爷,宋大人拜访。”一仆人进来通报道。

“知道了。”马吉道,想出去迎接又有点儿撂不下脸子,毕竟当初为了拆散他和女儿,他曾“残忍而无情”地针对过宋岩。

宋岩考上状元的事情,他早已知道,知道这个曾经存在误会,甚至有些瞧不起的人,如今已经咸鱼翻身,今非昔比。

可他一直没有刻意去见他,就是不想面对这种,一个曾经不算喜欢的人,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是事实,倒不是因为嫉妒,而是他讨厌这种好像被打脸的感觉。

他倒是也不算被打脸,因为他本来就断定,宋岩绝非池中之物,只是他觉得他配不上自己的女儿。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与自己有点官系复杂的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着实难为了他。

“让他进来吧。”最后马吉腆着脸,对仆人道。

这是他第一个没有出门相迎的朝廷命官,马吉虽官居一品,却不恃位而骄,无论对同僚,还是平民,都一视同仁,从来不摆架子,除了办公和例行公事,不得不驱散人群,或者和官员保持距离之外。

片刻后,宋岩进来了,却带着闪瞎马吉老眼的几百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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