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冰窖的苏氏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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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姜远章的话，姜肆月心中骤然一沉。
老夫人大怒，蹬蹬瞪走到姜远章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怒骂。
“是不是陆氏和姜焉然跟你说什么了？！”
要不然的话，原本姜远章在一开始听说找到了小月时候的激动，会忽然转变为现在的怀疑。
姜远章皱眉：“母亲，然然是你的孙女，你为什么一直对她敌意这么大？而且你竟然为了一个还没有确定是不是宛佳女儿的人，就对你真正的孙女大打出手。”
老夫人冷笑：“对，姜焉然确实是我的孙女，但她险些杀了我的嫡孙女！”
姜远章不明白：“嫡孙女还是庶孙女，有那么重要吗？如果没有陆氏，没有然然，当年我可能就要死了，侯府也可能就要落败，哪里还有今日的辉煌！”
“陆氏和姜焉然确实对侯府有恩，但是这么多年，侯府对她们母女也不亏！我同意你将一个妾室抬为正母，给予姜焉然嫡女的地位和待遇，但这不是她们可以伤害小月的理由！”
老夫人呼吸开始不稳，身子也逐渐晃动。
姜远章下意识要扶住老夫人，却被老夫人狠狠一拍。
三兄弟看到这一幕，皆是一惊。
祖母是真的生气了！
姜远章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怒火也噌的上涨了些。
“母亲，你一口一个嫡孙女，为了她，连我这个儿子都不在乎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若她是个假的呢？”
“假的？小月是苏氏给惠仁大师托梦，我们才找到的，而且她有跟苏氏相似的样貌，还有苏氏的耳坠，若小月不是真的，那谁是！”
“哼，样貌可以造假，信物也可能是她的偷得。至于托梦，更是无稽之谈！”
姜远章不屑嗤笑，他朝着姜肆月看去，正对上一双淡然如水的眼睛。
他心中诧异，现在骗子都已经这么沉得住气了吗？
方才陆氏跟他说，小月在侯府已经待了三年，她早就知道小月跟苏氏有相似的样貌，她怀疑过，也调查过，确定过小月并不是，她怕大家看到小月会想起苏氏难过，就把小月安排在了外院。
可她没有想到，一夜之间，小月竟然成了苏氏的孩子，还突然有了苏氏的信物。
当时小月进府，是需要检查行李和验身的，那么明显的一个耳坠，她不可能注意不到。
姜远章相信陆氏，他跟陆氏在一起二十多年了，对陆氏的为人很有信心。
想到这里，姜远章神情更加不屑。
“母亲，然然跟我说了，当时小月在井里是有自救能力的，她现在还活着就是最大的证据。我不明白，为何她能自救，还能让自己受这么严重的腿伤？是装的吗，还是要博取同情，让大家相信然然险些杀害了她，杀害了她这个所谓的嫡女，罪孽更加深重？”
老夫人一怔，难以置信的看着姜远章。
若不是亲耳听到，她都不会相信这是小月亲生父亲说出来的话！
就在她要大喊叫姜远章滚出去的时候，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
“侯爷的意思，是说我在装病吗？”
姜肆月掀开被子，露出两条包扎着厚厚纱布的腿。
纱布上，透出了点点殷红血迹。
那么瘦弱的一个人儿，却有着这么两条臃肿惨烈的双腿，在场的人无不感到触目惊心。
姜云杰紧紧捂住嘴，眼圈都红了。
大妹妹该多疼啊！
姜远章一怔，但他马上回过神来，冷哼一声：“还在卖惨呢？这上面的血迹是你自己偷偷掐出来的吧！”
“姜远章！”
“爹！”
老夫人和三兄弟异口同声的开口。
姜远章冷笑：“怎么，这才短短一天，她就已经收拢了你们的心吗？”
姜肆月看向老夫人和三位哥哥。
“祖母，你们没有必要为了我跟侯府发生不愉快。侯爷怀疑我，也是正常的，我能理解。我愿意证明我的身份，既然侯爷怀疑我的腿是假的，他可以亲自来检查。”
姜远章朝着王大夫使了个眼色，“我不会医术，你的腿就让王大夫来检查，他是侯府的良医，已经待了十多年了。”
王大夫提着药箱上前，眼睛不着痕迹的扫过姜肆月两条腿，弯腰行礼。
姜肆月瞳孔猛地一缩。
她记得这个王大夫，他是陆氏的人！
她的两条腿祖母已经找其他大夫检查过了，王大夫自然不会说谎，但陆氏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她肯定已经安排了后手！
但是什么，姜肆月现在还想不到。
“姑娘，你忍着点。”
王大夫上前，朝着姜肆月低声说道。
姜肆月攥紧了被褥，点头。
王大夫飞快的看了姜肆月一眼，接着一双手毫不迟疑的就重重落在了姜肆月腿上。
像是被碾碎了骨头一样的疼痛瞬间传遍了五脏六腑。
姜肆月咬紧牙关，冷汗瞬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她喘着粗气，看了一眼面前的王大夫，就见他一脸冰冷的看着自己！
姜肆月狠狠闭上了眼睛。
她是不会让陆氏和姜焉然看笑话的！
姜肆月猛地抬起手来，直接咬了上去！
殷红的血液从她嘴角流出，她竟然将自己的手生生咬破了！
“小月！”
老夫人再也见不得孙女受苦，抬脚就要上前。
姜远章早有准备，一把拦住她。
“母亲，都已经检查到这地步了，难道你想要这姑娘再受罪一次吗？”
老夫人双眼充血，咬牙切齿道：“姜远章，你对得起宛佳吗！”
“我就是因为太爱宛佳，所以才要这样做的！”
姜远章沉声说道，他看了一眼在一旁蠢蠢欲动要冲上去救姜肆月的三个儿子。
警告道：“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谁敢捣乱，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姜云天握紧了拳头。
爹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姜云显喘着粗气，死死盯着王大夫。
等到检查完了，他一定要杀了这个狗东西！
姜云杰心疼的哭出了声。
大妹妹好可怜，他以后一定要对大妹妹好，哪怕是付出生命他也不怕！
不知多了多久，就在姜肆月要疼晕过去的时候，王大夫终于收了手。
“侯爷，腿伤是真的。”
“好，继续。”
姜远章似乎早有预感，面无表情的继续吩咐。
王大夫应了一声，大手直接盖在了姜肆月脸上，粗鲁的摸索着。
厚厚粗糙的茧子直接在姜肆月的脸上划出了道道红痕。
他在摸索着，寻找那可能的人皮面具。
一炷香后，王大夫停手。
“侯爷，脸是真的。”
姜远章这次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那进行最后一项吧。”
老夫人快步走到床边，一把抱起饱受折磨，已经快晕过去的姜肆月。
她朝着姜远章哭喊：“你还要做什么！现在还不能证明小月的身份吗！”
“母亲，脸有可能是偶然的相似而已，但血液，是骗不了人的，宛佳早年的时候，提议我们侯府的每个人都保存自己的一份血液在冰窖，母亲还记得吗？”
姜肆月睫毛猛地轻颤一下。
她知道了，这就是陆氏的手段！
她是要在血液上造假！
她让自己饱受折磨，然后再给自己致命一击！
只要她跟母亲的血不相融，那就说明她不是母亲的女儿，侯府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