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两面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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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王朝延续了两千多年，过去一直是男权社会。
新时代成立还不到一百年，男尊女卑思想根深蒂固，难免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傅砚清没有跟那位女士争论、探讨这些问题，纯粹是觉得浪费口舌。
“我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精力。”
“时亦。”他扳过她的肩头，始终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她的神情，看她眉目缓和了许多。
稍稍放心一些，坐在床边，她身侧。
“是我不好，我不该去，至少也要先跟你打声招呼。”
“先前你突然离开我，我经历过一个很糟糕的时期。我很想一个人把这段时间度过去，但是很难过。”
“不想打扰朋友，但是他们很担心我，我不想总麻烦他们，让他们担心，就去敷衍一下，走个过场。”
人情社会，她懂得，尤其是傅老师这样的年龄，是从江湖气重的京圈长大的。
又是温和、善良的人，便无法生硬的拒绝挚友。
道理她都懂，可她情绪上头的时候，就是很难控制自己。
“我真傻。”
她嘲讽笑笑：“竟会觉得，一个老女人能把你抢走。”
她何时自卑过，从来也没有这样不自信。
“砚清，下次你不要管我。”
“把我扔在外面，或者把我锁在房间里，等我冷静之后，再来找我。”
“只要给我药就好了，不要让我发疯消磨你的耐心。”
“我对你永远有耐心。”他摸了摸她的小脑瓜，看着这个小不点，愈发觉得像极了叛逆期的孩子。
“我怎么舍得留你一个人，任由情绪折磨。”
“我对你没有厌烦，只有心疼罢了。既自责，也着急，着急无法照顾好你。”
江时亦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复下来，心底一片柔软。
不肯乖乖坐在床边，重新爬在他腿上，偎在他胸口。
两只小手，不安分的在他怀里拨弄。
“傅老师，你就是我的药。”
说罢，她又仰头望着他：“那段时间哪里不好？”
“嗯。”他想了想，没有逞强，也没有嘴硬。
也许从前有点大男子主义，但在爱老婆这件事上，便将更多的面子和自尊心强都放下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晚上失眠的很厉害。”
“常常梦到你突然找我，但我醒来时，只有你把我所有联系方式删除。”
“我找不到你，你却常常入我梦中，这是不是也是一种恩赐。”
“后来，就失眠的厉害。但是不睡觉又不行，因为白天我要上班。在工位上，更是不敢喝茶、咖啡，怕晚上加重失眠。”
“有的时候晚上会喝酒，因为白天不行，会耽误工作。后来喝得太多，没有节制好，宿醉未消，第二天上班还是影响工作。”
“脑子不转了，那个时候很多事情就交给秘书去处理，他也非常焦虑。倒不是因为加重了他的工作量，因为他已经习惯了繁忙。只是有些决策必须我来做，让他拍板定夺，使他精神压力特别大。”
“担子越重，责任越大。决策失误，其实也不会坐牢，或者有其他实质性的惩罚。但是很多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本身就是很有责任感的人，这种内驱力，使他很焦虑。”
“当然，没有责任感的人，我也不会用。”
他差不多交代完了，怕老婆担心，又补了句：“就是这些了。”
“你不要担心，因为已经过去了。”
“我没什么不好，后来找到平衡之术，跟自己相处之道，没有一直堕落下去，及时悬崖勒马了。”
他不是任意妄为的人，也没有伤害自己身体的资格，他要对他的事业负责任。
“嗯？”江时亦抬头，将下巴搁在他胸口，问：
“后来，如果我一直消失，而你已经从失意中走出来，就会开始新的生活，彻底把我忘掉？”
“那样也好，傅老师，我希望你过得好，哪怕不是我给的。”
“而我，只会给你带来糟糕罢了。”
“并没有。”他捏了捏她的小脸，宠溺一笑：
“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见江同学。”
“何德何能，得你垂青。”
“若不好好待你，怎枉费你跟我好一场？”
“而且，”他的目光中明显带着狡黠：“我说找到了跟自己和解的方式，并不是决定把你放下。”
“而是决定把你追回来。”
他不是擅长甜言蜜语的人，向来掷地有声。
倒是不知叫她感恩和愧疚哪个更多。
“傅老师，对不起。”
“我不知道自己伤害你这样深。”
“那你以为呢？”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她点颜色瞧瞧，好让她长个记性。
但怎么惩罚呢，他还没有想好，除了在床上惩罚，其他也舍不得。
“你觉得我是石头，不知冷暖，无动于衷。”
“不是……”她没有觉得他生性冷淡，很难引起他情绪的一点反应。
“是觉得，可能你……没那么爱我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明显底气不足。
傅砚清乍一听来，有点生气。冷静过后，又理解了她的小姑娘。
“也许是我做的不好。”遇事总是习惯于反思自己，不管是对待公事，还是私事。
这一次，也不例外：“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就像被冤枉了，不会指责对方不信任自己，只会反思——是不是他没有给对方安全感。
已经伤害过他，便再没有理由继续无理取闹。
江时亦搂着他的脖子，望着他的眼睑，含着一汪秋水，嗫嚅道：
“傅老师。”
“对不起，是我不该无理取闹的。”
“我明明没有身份阻止你干什么。”
别说他去相亲，就算他去搞一夜情，她又有什么身份置喙。
“你确实对不起我，但你确定是因为这一点对不起？”傅砚清提示了一下，准备给他家小朋友一次机会，让她主动交代。
“对不起。”她抚摸着他的脸颊，有几分哽咽：
“是你的领导找过我，让我为了你的名声离开你。”
“但我不全是为了你牺牲，而是他拿阻止《傅安洲》电影的上映威胁我。”
“考虑我们彼此的事业，才决定放弃的。”
“所以……我其实是个挺差劲的人吧，只是口嗨爱情，好像把自己搞的很伟大。其实在现实面前，还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
她突然觉得自己特虚伪。
“而我又很坏，两面三刀。明明答应了你的领导，还跟你纠缠不休。”
“既违背了诺言，又置你名声和仕途于不顾。”
“傅老师，我是不是自私自利、任意妄为、只顾自己，惹人讨厌。”
“您真该离我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