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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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亦从床上爬起来，原本想给妈妈开门，不过听见脚步声远了，便控制着鼻酸，又跳回了床上。
看完了那日演出视频，许久没有剪辑新视频了，久违登陆字母站的账号。
底下催更的小伙伴，留言几乎要将她湮没了：
[大大上回答应我们剪辑傅应弦的视频呢？拖更太久了吧，我们都等了一年了……]
[应弦老板有一版《坐楼杀惜》唱的特别好，可惜找不到了，不知道up主有内部材料吗？]
[唉，傅砚清还有点傅味，应弦老板是一点傅味也没有，一开口就是满满的秦派，跟秦瑾环的老唱片简直一模一样……]
江时亦抱歉的挠了挠头，她的确从日更up主，成了年更up。
不用这些粉丝催，她自己先不好意思了。
下意识去找绵糕最近更新的剪辑视频，只两个人好像较着劲似的，谁也不去更新傅砚清的演出。
绵糕倒是有更新了两条视频，不过一个是民国时期傅安洲的唱片，一个是民国时间冯川的唱片。
江时亦听了听，随后十分不情愿的点开了工具人的聊天框：
【老男人，你有你爸爸的演出视频吗？】
傅砚清在那边正喝着茶，险些一口茶喷在屏幕上。
【等我找找。】
她现在使唤起他来，是丝毫不客气。
傅砚清很快给刘秘书打电话交代了一下，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
刘秘书多方交涉，嫌在电话里说不明白，干脆出门开车跑遍了整个帝都。
将各种纪念馆、博物馆、图书馆、音像馆……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把领导交代的活办完了。
至于这是公事、还是私事，就不在刘秘书考虑范围之内了。
没人敢问傅院长，就算问起来也有话说。找到遗失已久的老艺术家演出材料，是为了工作。
傅砚清将文件一一给她传过去，拿着父亲的东西，十分慷慨道：
【如果不够，明儿上班我再找找。】
江时亦接收到演出视频，但见下面还有一排小字，写着：电影资料馆，华北电影出品。
年代十分久远了，点开后，还有捡场和饮场的。
画质高糊，但依旧挡不住老老板的盛世美颜。
虽然市面上找不到秦瑾环的录像，只能从民国旧报纸上，偶尔窥见他的照片，容貌出挑，惊为天人。
老老板完美继承了秦瑾环的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十分潇洒。
【他好温柔阿。】
大概是没了傅太太的身份，对待已过世多年的——前公公，就没有丝毫尊敬了。
毕竟傅应弦是傅砚清的爸爸，又不是“咱爸”，便可以站在戏迷的角度评头论足。
傅砚清只轻嗤一声，看见她的消息，并不跟她计较。
回复道：【？】
【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江时亦有样学样，也回复过去一个：【？】
她哪里花心。
【前两喜欢我爷爷，现在又夸我父亲了。】傅砚清回。
【确实。如果不是他们都死了，你一定没机会。】江时亦回。
傅砚清咬了咬后槽牙，差点被她气乐了。
也怪他，没事逗孩子干嘛。
【我和你不一样，我从来不花心，一直小心喜欢你，安静等着你。】
【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我一直都在。】
江时亦没有回复，而是盯着这两条消息看了一会儿。
才将视频原封不动的搬运到字母站上，转载直接投自制。
刚发出去，审核通过没多久，平台便给了流量推广。
等了许久的老粉自然如过年一般高兴，纷纷在评论区撒花按爪：
[up终于更新了！]
[想起密码了？]
[多年后，我孙子将病床上、颤巍巍的我扶起来，在我耳边告诉我说：奶奶，你喜欢的up主终于更新了……]
江时亦翻了翻评论区，心情大好。
不过在一众夸傅应弦老板唱念俱佳的评论里，也混进去几个不和谐的声音：
[up为什么投自制？你是跟应弦老板同一年代的鬼魂吗？]
[我知道了，up就是老板身上那套戏服。]
[有没有一种可能？up是傅应弦的家人呢？]
江时亦叉掉了评论区，不去看诸多非议，只又给傅砚清发了条消息：
【我把你发给我的上传到网上，公布于众了。】
至于更多内部资料，她就不要了。
免得傅院长随口一句简短指令，底下的人便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一向知足，没那么不懂事。
【行。】他回复。
其实只要他的小公主高兴就好了。
【你会不会像周成一样，现在对我无私奉献，以后又用版权的事纠缠，让我锒铛入狱？】她噼里啪啦的打了一排字，发送了给他。
过了半晌，他什么都没证明，只回复过来寥寥几个字：
【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
她把他跟周成划等号，让他如何发誓呢？
他知道她心里委屈，不敢深劝，也不知该如何抵消。
她的叛逆、中伤，他只默默承受，只要能让她好一点。
【我不值得。】
【我已不是从前简单天真的我。】
傅砚清：【那我就喜欢嚣张跋扈、做事不计后果的你。】
【你去胡闹，我来善后。】
【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如果爱一个人不是真善美，那就谈一场两个坏人之间的爱情、两个薄情寡义心怀鬼胎悲观主义者、两个千帆过尽金戈铁马的浪子，互相看尽对方的底牌，了解彼此的阴暗，然后依然相爱。
只是，她已经不信任他了。
江时亦退出跟他的聊天对话框，便收到卿朝雨的消息。
是一个某博链接，点开后，便看见她超话有很多粉丝——在为即将参加的综艺造势。
从前她一向很少关注这些，不过同事兼闺蜜既然发过来了，那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随便点开几条，便觉得十分辣眼睛。
比网络暴力更可怕的，是自家粉丝的没文化：
[指鹿为马，不负韶华，为时亦而来。]
[时亦是最好的歌手，拍电视也那么敬业，要回光返照了呀！]
[纸短情长，往后余生，都要珍惜你的音容笑貌，守护全世界最好的时亦。]
[愿生如竹，又当又立。期待时亦的新综艺。]
[月光温柔，星河灿烂，愿你孜然一身，保持最纯真的心。]
……下面配了一张综艺节目的宣传照。
你饶了我吧。江时亦看着这些应援词，险些被气笑了。
卿朝雨估摸她快看完了，便给她发过来一条消息：
【这事你跟王哥说了吗？】
【王哥既然没处理，那应该就是真粉丝，不是披皮黑吧。】
江时亦除了低头默念不生气经，还能怎么办。
【算了，既然小叔没有处理，那大概就不是对方雇的水军。】
【我只是有点惊讶，怎么喜欢我的都是小孩子。】
是公司往这方面给她贴了标签，还是自从扎堆接戏，就从演技派成了流量了。
卿朝雨发给她之后，便有些后悔。
觉得自己太冒失了，这会儿便安慰了句：
【时亦，你也不要太受挫，有人喜欢总归是件好事。】
【咱们有14亿人口，本科率仅为4％，有空混粉圈的，那可能在学业或者工作上，就不太容易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