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鸡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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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砚清看了他一眼，直言：“我没有时间。”
又补了一句：“这里离我上班的地方远，不常过来，只是利用放假时间打扫一下卫生。”
周成拿眼睛斜了他一眼，好似在看外星人。
“哥，你都不请阿姨的？”
“的确，现在盛京月嫂比白领挣得都多，可阿姨才几个钱，有必要一直忆苦思甜吗。”
说罢，便作势要打电话给家政公司。
“你歇会吧。”傅砚清原本就头疼，看见他更头痛了。
“我不喜欢陌生人来家里。”
“从前时亦在时，就是我一直照顾她。不是顾及她的隐私，是我不喜欢被外人打扰。”
“现在做习惯了，也没什么。”
甚至他从前想过，找一座无人认识的孤岛，只有他们两个人生活在那。
这样的想法终究只能是想想，成年人的世界，肩上都担着责任二字。
像他这样狭隘、占有欲强的人，也难怪她会离开。他想，她离开是对的吧。
周成忍不住又飙了句脏话：“我还以为她有多贤妻良母，能把你拉下神坛。”
“原来在盛京、申江，两边当公主。果然，人还是会对自己付出更多的那个人，格外偏爱。”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他身边那些同一个战壕里的兄弟，有那个条件找小女友，但都不会找比自己小超过十岁的。
底线也是三十几岁的女人，二十多、十多岁根本不考虑。功成名就只想享受生活，不是为了给别人哄孩子的。
青瓜蛋子哪有成熟女人，经历过摸爬滚打，能够为他们提供情绪价值？
周成这么想着，愈发地讨厌江时亦了，因为勾起了他年轻时的许多回忆。
“你来这干嘛？”傅砚清十分不解风情的发问。
“你不回纽约了？”
周成只觉得牙疼：“我在这也不影响你呼吸盛京的空气啊。”
“再说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嘛，怕你一个人难受，想着过来陪你喝酒。”
“我不喜欢喝酒。”傅砚清既不想找人说话，也不愿找人喝酒。
他此刻只想安静，偏巧有人在他耳边聒噪：
“行。算我自作多情了。我都在饭店点了菜了，一会就送过来。”
“就当你陪我喝点，我一个人多没意思。”
他就怕他走了，这一根筋又不好好吃饭，再把胃搞坏了。
国外的生意一大堆，可谁也没有兄弟重要。
傅砚清的手机被群消息轰炸的只剩最后一格电，看见微信上，是绵糕发过来的消息：
【傅老师，您看看我的同人文，写的怎么样？】
后来跟着一个网站的链接。
他随手点进去，便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年轻那个时候，社会还没有如此开放。如今腐女频繁发声，已经占据了不少主流媒体的板块。
说一句不喜欢耽美，就会被扣上歧视同性恋的帽子，再给他科普一套“性取向无错，要尊重不同喜好”。
他一目十行的扫了一眼那文，实在斟酌不出词汇夸奖，好在手机恰逢其时的关机了，让他暂时避免尴尬。
饭菜很快送过来，与此同时，一并过来的还有大厨和靓妹服务员。
“先生，现在将饭菜摆上桌吗？”
服务员甜甜的嗓音，格外柔美，周成只觉得自己会糖度超标。
点了头，便准备赶人了：“你们先回吧，不需要在一旁等着。”
那几个人也是识相了准备离开了，末了，还添了一句：
“我们老总说，您是这的常客，也是他朋友。这些‘清酒冻半头鲍’、‘鳄鱼尾炖汤’是送给您的。”
“好。”周成看了一眼单子，消费47万，眼睛也没眨，直接就签了。
傅砚清扫了一眼，主要贵在酒水上了，“啧”了一声：
“中华民族勤俭节约的美德，你是一点没学会。”
周成被他奚落惯了，甚至瞧他还有心思拿自己调侃，便安心了不少。
最怕他始终恹恹，跟他说什么都没太多反应，才是自己最担心的。
立马跟他哭穷：“我这常年在外漂泊的人，比不得你啊。”
“国外的东西难吃，哪有咱吃货帝国历史悠久、美食丰富。”
“我就好这口，在外面吃不到，可不得在家解解馋？”
傅砚清冷笑一声：“又不是你带厨子出国的时候了。”
“哎呀呀。”周成一拍大腿，一副被冤枉的样子：
“就算食材能买到，我出去跟人谈事情，也不能带口锅呀。还不是东道主安排什么，我就得跟着入乡随俗。”
周成跟他喝着酒，侃着大山：
“要说有钱，谁比得上你傅家祖上。听说你祖父那一辈，每天吃不完的剩菜剩饭，往后街一倒，就有无数流浪汉、乞讨者去哄抢。”
“那才是真正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句’，我这暴发户跟人这真正的诸侯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傅砚清听他又开始胡说八道了，这人不喝酒时，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两杯酒下肚，更是满嘴跑火车。
“就是可惜了，穷不过三代，富也不过三代。”周成跟他碰了一杯，基本上没怎么去动桌上的饭菜。
其实傅院长如果想要物质和经济，很多时候只要不拒绝，只是使个眼色的事。
只不过他不愿意同流合污罢了，始终不忘初心。
“你说错了。”傅砚清纠正道：“从我父亲那一代起就赤贫了。”
陪着他又喝了两杯，只觉这酒腥甜，不好喝。
“下次我们喝烧刀子，我喝不惯洋酒。”
还是他十几岁时，跟着父母在乡下喝过的高粱酒香醇，后劲也足，满满的粮食原本的香味。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不知洋酒是怎么被炒起来的，只一点也不觉得好喝。
“你什么时候回M国？”
“我听说你这次回国，把你儿子带过来了？”
“嗯。”周成酒意上头之后，感觉有些头晕，舌头也开始不利索：
“孩子他妈是个傻叉，看中了国外的教育。要我看，孩子正是打基础的时候，哪能被国外的快乐教育给祸害了？”
“我准备让他高中在国内读，打基础。大学去国外读，顺便镀金。”
周成说完，“嘿嘿”笑了起来：“有资本就是能够翻云覆雨，赢麻了，让普通人怎么鸡娃也追赶不上。”
“奥对了。”周成说话间，给他续上了一杯酒：
“上次我出差去南加州，还去看了巍巍，他如今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他现在修导演系修了不少学分，再有两年就毕业了。我说要带他去做什么，他都婉拒，一心只想读书。”
“不知今年过年会不会回来？欸，还是他们这一代的年轻人想的明白。整天喊着不婚不育保平安，就算结了婚也要丁克到底。”
“你说神不神奇，计划生育的时候，大家拼命生。开放三胎了，又都不敢生了。估计等咱们这代人都老了、死了，会更少年轻人愿意结婚和生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