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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傅老师是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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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这里坐到了天亮,对于工作几乎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和本能。

早上飞快化了个妆,便赶往了《傅安洲》剧组的录音棚,为剧中人物秦瑾环——配唱。

即便再难过,面对工作的时候,也能支愣起来。

坐在录音棚里,她甚至在想,假如有一天她死了,如果小叔在她跟前说了工作安排,她也会立即诈尸、从棺材里破茧而出。

死。

不知为何,在录音棚里配唱戏中戏、戏曲前段时,莫名想到了这个字眼。

随着这个字眼不断加深,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再推着她,往深渊里走。

从录音棚里出来,导演满意的点了点头,出于善意提醒了一句:

“明天的影片发布会,记得准时参加啊。”

江时亦与导演对视一眼,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不愿将新电影砸锅,便推辞道:

“导演,我这两日太累了,没休息好。我怕记者采访的时候,脑子转不动,说错了话。”

她秉承着对剧组负责的态度,只导演并未当回事。记得她上回参加电影《纸窗》发布会时,即便称不上是妙语连珠,也算是中规中矩。

“程导的电影发布会都参加了,还怕这部剧吗?”

“放心,咱们这部剧,只是名头响。看似沾了京剧的边,人人噤若寒蝉。其实跟其他普通影片没什么区别。”

“京剧的热度不是那么好蹭的,回头票房怎么样,才是要看影片本身的质量和营销力度。”

导演不光说,甚至拍了拍她的肩膀。

江时亦被回绝的哑口无言,终究没再继续说什么。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是傅砚清五分钟前发过来的消息:

【晚上盛京京剧院有演出,旦角的戏,贴《绿珠坠楼》,同事帮我留了两张票,去看吗。】

【去。】她回复了一条。

从前她一直斤斤计较,傅老师不肯主动联系她。

如今她要走了,他倒是热衷于弥补从前的遗憾。

【我自己直接过去。】

很快,收到他发过来的演出时间和座位截图。

便让她再任性一次,跟他看最后一场戏。

离开录音棚,陈实开了公司的车,等在楼下,一直将她送到京剧院。

看她状态不太好,几次试着张了张口,不过想到不符合自己身边,便没说什么。

抵达京剧院时,江时亦低着头,没有走电梯,而是选了偏僻点的楼梯,兀自爬楼上去。

还未走到座位,还是被人认了出来:

“江时亦!真的是你吗?”

“我是你的粉丝,你拍的那部《纸窗》我看了,恭喜你呀,这部电影拿到不少奖项。”

江时亦下意识向上拉了拉口罩,对于粉丝这样的生物,本能的像惊恐之鸟。

不知这些热情会不会伤害到自己,也担心上一秒的热忱,下一秒喜欢就会变了样。

“谢谢。”

“嘘,先看戏吧,不要打扰别人。”

那位女粉丝乐不可支,连忙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坐好,依旧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她好几眼。

继续摸索着,寻找着自己的座位,却见视线里,是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拉到他身边。

因为有口罩的遮挡,视线不甚明了,坐到他旁边时,才看清楚傅砚清那张脸。

对于她夜不归宿的事,他丝毫未提。

两个人相对无言,静默等待戏曲开场。

坐在他身边,痛楚和酸涩交替重叠,仿佛身体有一股力量,催动着她,让她如坐针毡。

她努力聚精会神了一会儿,只还是在台上的角儿——一段西皮慢板开始,走了神。

“不好听,气息不足。”

“你们从哪儿找来的卧龙凤雏,现在帝都京剧院的角儿,都是这样的奇葩了吗。”

傅砚清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没跟她故意挑刺、针锋相对,只替底下的员工分辨了两句:

“你是学老生的,旦角的事,你别说。”

她没头没脑的笑了一下。

戏曲散场后,等到满台的角儿一一返场,两个人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了。

这两天她都没怎么吃东西,也不觉得饿。

回去后,便抱着他在床上缠了很久。

弄到两个人都精疲力尽的时候,他轻轻抚着她的背,哄道:

“乖,明天你还有发布会,我也要上班,不要闹了。”

可她总像怎么索取都不知餍足似的,明明同样体力透支,还在嘴上逞能。

“不行。”

“天还没有亮呢。”

怎么舍得放弃他,怎么舍得放过他。

“傅老师,您是不是不行?”

她好像习惯了羞辱他之后,便一发不可收。

他没有像幼稚的孩子一样跟她较劲,只说:“是不行。”

“如果你想要,明天我来吃药。”

“今天先睡觉。”

她在黑夜里,将眼睛睁得大大的,躺在他的臂弯里,却什么都看不见。

隔日醒的早,他已经做好了早餐出去上班了,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只仿佛身上压了千斤重。

不知是昨夜要了太多次,还是这两日都没怎么吃东西,似乎爬起来都要花费很大力气一般。

江时亦躺在床上,给陈实拨了个电话:

“你上来,帮我整理下东西。”

“是。”陈实答应着,很快便到了。

由于公寓的钥匙提早给了他一把,这样交代他事情时,方便他出入。

这会儿利人利己,不需要她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给他开门。

非礼勿言,他换好了鞋子,只茫然站在客厅,没往卧室瞄上一眼。

隔着一堵墙,问了句:“老板,您叫我收拾什么?”

如果打扫卫生的活,可以请小时工,或保洁员。

但既王先生给了他工资,让他做什么,他一向没那么多毛病。

“把我所有东西都整理好带走。”

她的声音,虚弱的从卧室里穿出来。

大抵是考虑到东西太多,便又叮嘱了一句:

“带不走的,就捐到收旧衣服的箱子里。”

“好。”陈实虽不知老板是不是要搬家,也没细问,只低头干活。

将其他房间的东西都收拾了一遍,只剩卧室,便站在门口询问了一遍:

“卧室是否一起收拾。”

“你进来吧。”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恍若没有一丝力气。

好在她没有衣冠不整,身上盖着被子,半梦半醒的躺在那。

陈实犹豫了一下,下一秒,带走了卧室里属于她的东西。

路过床边垃圾桶里、扔着的不少避孕套时,只当做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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