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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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砚清才放下电话，准备整理一下东西，便听见浴室里传来她的尖叫声。
手中的衣物尽数跌落在地，推开未被她反锁的浴室的门，花洒仍旧开着，她瑟缩在墙角，看着浴室垃圾桶里，是她被扯碎的内衣。
而在她内衣旁边，除了男生内衣，就是用过了的纸巾。
她既恐惧又恶心，强迫自己别开脸去，不去看马桶旁的脏物。
傅砚清先将花洒关掉，才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
他几乎比她高出一个头，他的夹克衫正好能将她上身和大腿根处遮住。
“不怕不怕，我在。”
“没事了，时亦。”
“警察已经抓住他了。”
他将瑟瑟发抖的她抱在怀里，轻抚脊背，又吻了吻她的眉眼，好一番安抚。
才轻声询问：“洗完了吗？”
她的肩膀因抽泣而有些颤抖，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我给你洗。嗯？”他虽是征求她的意见，已将披在她身上——自己的外套剥去了。
重新调了水温，将她头发上、才打了护发素，还未冲洗干净的泡沫洗掉。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温柔，他身上的衬衫和西装裤，都被水打湿了。
依旧认真给她洗着澡，只仿佛这种时候的傅老师，接近神性。
没有一丝欲念，只有无尽疼惜。
终于给她洗好了澡，不急于换掉这身湿衣服，只任由它们贴在身上，反将浴室里的吹风筒拿起来，替她吹着头发。
“客厅的门，反锁了吗。”她问。
她着实是被吓坏了，哪怕浴室里开着浴霸和空调，直视那两盏明晃晃的灼热，以至于刺目的程度。
仍旧觉得身上止不住的寒意。
晚间的一幕幕，仿佛过电影一般，在她脑海中闪过。
所以她不敢闭上眼睛，哪怕洗头发的时候。
直到回头瞥见浴室桶里，自己的内裤和一陌生男人的内裤交缠、放在一处，又觉得胃里一阵恶寒，有什么呕吐物要冲出喉咙，吐个昏天黑地。
“锁了。”傅砚清没用最热的那档风，免了伤到她的头发。
女孩子总是爱美的，何况她要出席那么多活动。只用暖风替她慢慢吹着。
确定头发吹至七八分干，才附身问她：
“你可以先一个人在客厅里吗。”
“我的衣服都湿了，要洗了澡出去。”
“很快。”
“很快，我就出去陪你。”
“我不可以。”她的眼圈红红的，幽怨的抬头看着他。
不知为何，今夜的委屈好像格外浓郁。
从前她做流产的时候，她说她“不可以”，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拿起公文包，去医院看望那位截肢的大武生。
后来除夕之夜，她没有回申江，为了他留在盛京过年。她说她“不可以”，他还是坚定果断的将她抛下，去处理戴吟无故罢演的事。
事不过三，如今，她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指望了。
才更让他心疼，他再顾不得那么多，只将她的小脑瓜抱在胸口。
叹息一声：“我是多可恶的人，总是三番五次惹你伤心。”
“以后不会了，时亦。不管为了谁，我都不会再将你抛下了。”
小孩闹了脾气，他总不好由着她任性，穿着这身湿透了的衣服，将水滴涎到客厅地板，再弄湿沙发和床榻。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洗完。”
终究不忍心无理取闹太久，便点了点头。
傅老师一直都是正人君子，江同学就不是了。
直到她从身后抱住他，柔软的小身体紧贴在他身上，出去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给你请假吧。”
事后，傅老师的嗓音里总带三分喑哑，显得格外魅惑人。
江时亦依偎在他身旁，将小脑袋埋进他的胸口，长沙发很大，却也没有他胸口暖几分。
“你现在这个状态，也没办法去上学，要好好休息。”
她未置可否：“那你工作怎么办？”
“不要紧，我今天在电话里，把要处理的事交代下去就行。”他实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没有什么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方才的委屈，已被一睡解千愁。
不会得理不饶人，感受过他的疼惜，便又做回了那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
“我不要紧。小叔雇佣了陈实可以帮我，这两日找好了房子就搬出去。”
“就算换了地方，依旧不能离学校太远，否则每天早起练功来不及。”
“我准备租一套上下两层的小别墅，让陈实住在我楼下，这样安全一些。”
“傅老师，您放心回去上班吧。反正，我过两日去盛京，参加新电影的宣传，也会再见到你。”
傅砚清回想今晚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是个人狠话不多的角色，既是王勉雇佣的，想必一定错不了。
他的工作只能耽误一两日，不能请长久的假。
以免突发事件积压的久了，底下会生乱子。
“好。王先生思虑周全，我也放心不少。”
“我会跟校方那边协调一下，干脆让那保镖，跟你一同上课，一同下学。”
“彼此有个照应，我也能安能回盛京工作。”
至于日久生情什么的，他只能听天由命了，谁让王勉没有雇佣到女保镖。
“不知陈先生会不会做饭，瞧着他打扫卫生倒是干净利落。有他在你身边，也省得你吃那些不干净的食物。”
这个老男人总是替自己操心，江时亦已经习以为常。
玩笑道：“反正他也要吃，莫不如做两个人的饭食。不过您放心，就算我自己生活，小叔有体重要求，健身教练也不会允许我天天吃欺骗餐的。”
“乖。”他吻了吻她的发丝，看着窗帘外，天一点点亮起来。
“你睡一下，我去给校方打个电话。”
江时亦摇了摇头，只用小手揪着他胸口的衣物。
低声道：“傅老师，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什么？”他不懂，只怀疑自己听错了。
江时亦：“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也是你的私生饭。从前对您百般打扰，如今也让我尝尝这被骚扰的滋味。”
只是她运气好，所有的喜欢都有所回应。
也许正因为遇见傅老师，便需耗光了所有运气，如今再没有那份好运，能回避所有灾祸。
傅砚清：“时亦，不要这样想。我们之间，如果真有一个人占了便宜，那个人只能是我。”
“我很感谢你以前的喜欢，给了我第二次成长的机会。你跟那狂徒怎么能相提并论？你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我很感激上苍让你出现，我觉得你就是岁月送给我的礼物，我没有理由不珍惜。”
只是看她一副恹恹的样子，仍旧有些担心，觉得自己应该给她请一位心理医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