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路透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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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被抓包的是别人，可程兴还是仿佛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他准备下车，却被他拉住了。
傅砚清一改几天前在电话里的恼怒，甚至十分波澜不惊：
“程导，上回对你的工作指手画脚，是我欠考虑了。”
“我一直想着当面给你道个歉，我最厌恶外行指导内行，结果自己犯了这个错误。”
程兴就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宁愿接受他的疾风骤雨，也比现在阴阳怪气好。
连忙表态：“您喊我小程就行。”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觉这姑娘要坑死自己了。
“上回您说得没错，电影界还得您多批评。”
傅砚清说了自己的想法，不管对方怎么想，便不会继续重复了。
只问道：“这部戏里有床戏吗？”
“绝对没有！”他突然的一句，给程兴也弄得有点懵。
“也没有吻戏。”
“我不用对天发誓，你也知道，现在审核严格。服装尺度太大都过不了审。”
他觉得十分头疼，关键这也不是在拍戏啊。
“不过有一点我得承认，我的确说过，让时亦早点过来，培养一下感情。”
傅砚清靠在汽车座椅上，也觉脑仁突突直跳，头痛得厉害。
“我听说很多明星在剧组都会发展为炮友，解决生理问题。然后像毕业季分手一样，杀青就结束这段关系。”
“如果没做好避孕措施，不小心有了孩子，就直接结婚。过两年再离婚。”
“这样就可以赚三次热搜，结婚一次，生孩子一次，离婚一次。不浪费一次机会代言宣传。”
程兴也感觉有点闹心，想不到傅砚清没有脱离时代，甚至还很懂。
毕竟是圈中人，他不去涉足、不去讨论，不代表生活在围墙之外。
只摆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有些底气不足道：
“我也不知道。”
“也许有，但他们不会告诉我。”
“我管不了别人，我只能管好我自己。别人怎么样，我不清楚。只我是不会去潜规则女演员，或者男演员。”
傅砚清嗤笑一声，的确，现在有些导演是越来越没有下限了。
潜规则女演员已经成为过去和历史，对男演员下手的男导演才可怕。
“我现在算是理解了，为什么豪门不娶女明星，即便娶了，也要求女星在事业最辉煌的时候，回归家庭、相夫教子。”
大概就是无法忍受自己的太太，今日拍个吻戏，明日拍个床戏。
至于牵手和其他身体接触，都如家常便饭一般。
程兴不是活在真空中，也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
“我知晓你这人挺传统的，不似现在的年轻人那般，看得开。”
“其实我也不知当初帮你捧红时亦，是对是错。”
他肯出手，让江时亦平步青云，完全是在看在傅砚清的面子上。
江时亦的确很优秀，可演艺圈里就是不缺有灵气的新人演员。
“其实我现在叫停这部戏，临时换演员也行，毕竟还没开机。其实就算开机了，为了照顾你的情绪，我也承担得起这份损失。”
“只不过我觉得，如果你没打算让她年纪轻轻，就回家洗手作羹汤，在围城里生活，还是要支持她的事业。”
“因为即便她事业没有走得那么高、那么远，光是拍一个cos，参加一个综艺，也不可能满足你所有老封建思想。”
傅砚清静静听多年老友说完，心底也是百感交集。
“调头，送我回去。”
他不觉得自己来这穷山恶水有什么必要。
“我现在情绪很差，看见她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他不想把最糟糕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更不愿意欺负她，让她承担自己的坏脾气。
只程兴觉得，若是折腾一趟，就这么让他回去了，还不知他回去要怎么沉闷呢。
于是撒了个小谎：“你没跟她说你这次过来吗？糟了，我不知道你要给她个惊喜。我已经提前跟她说了。”
“你如果就这么走了，回头她心里再有点什么，因为内疚耽误拍戏倒是无妨，我的经费预算很充足。”
“只她若真年轻冲动，骑着摩托车去追你，你就不怕她出点什么事？”
傅砚清深呼吸一口气，明明自己已经很不高兴了，却还得为她考虑。
有时他也厌烦自己的责任感，惯于为别人考虑的人，为难的永远都是自己。
江时亦和温之行从老乡那走回去，照例准备去学校对戏。
只不过平常走在路上，却被人从背后拍了下来。
由于程女郎要保持神秘感，所以依旧只拍了她的侧颜，和温之行的整张脸。
由于是程兴的御用摄影师，也是将氛围感拿捏的死死地。
又一条通稿流传了出去：【《纸窗》路透照，男女主一吻定情，疑似因戏生情、假戏真做。】
周末时分，同学们都已经放假了，腾出来的教室，便可以十分豪横的供两个人使用。
今日对的是最后一场戏，长久以来的用功，使她也可以像前辈一样脱稿了。
云梦在一旁充当龙套工具人惯了，这会儿也是来剧中跟女主一块过来实习的同学。
大概是有过更亲密的举止，所以两个人连站位都是默契十足。
剧中男女即将分别，男主角心底波涛汹涌，表面却平静无波。
没有浮夸的口吻，也少了训话的语气，却在说着离别的话语：
“这一次的优秀实习生给了她，大家不要不高兴，也不要影响友谊。”
“名额有限，何况她在办公室，每日协助我工作真的很辛苦，要写材料、整理文件。”
下一步，便是点睛之笔。作为年长女主二十几岁的男主，伸手将女主帽衫上的帽子戴在了头上，随后摸了摸她的头。
这份长辈的亲昵，带着不愿被人诟病的小心翼翼，惹得其他实习同学皆心领神会一笑。
而作为剧中女主，则是在懵懂中，接受了这样的关心和爱抚，更多的是为分开而忧愁，因离去而轻松。
直到温之行的助理喊了“收工”，这场戏算是对戏结束。
温之行看着她，乐不可支：“时亦，你是不是被我传染了。他们都说我习惯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现在换你常常一副迷茫懵懂神情。”
江时亦还未跟前辈进一步探讨演技，已经先接到了导演的电话。
“时亦，过来一趟，我在刚建好的布景这边。”
“好嘞。”江时亦出门前，又确认了一遍：“是跟温前辈一起过去吗？”
“用不着。”程兴不想在火上浇油了，尽管他并不是那个始作俑者。
“对了，你助理说你早上找我，是有什么事？”
“这样的。温前辈胃痛，我是想请示您借剧组的车。不过后来梦梦说你不在，出去接个朋友，我怕前辈的病耽搁不得，就自己借了摩托出去买药了。”江时亦一口气说完，本以为程兴会问候一下病情。
哪知他迅速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旁边的傅砚清。
忽然觉得自己干嘛要开免提啊。
这下子好了，被这个老男人知道，他的小女友大早骑摩托出去，就是为了给男主角买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