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比落幕入南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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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光宗清一子，胜！”元方长老当即一步踏出，开口宣布。
此际，青光宗三元大修士则是开怀大笑，十宗大比，魁首竟不是三大门派的修士，这是十数次大比中开先河的一例。倒不是说清一子要胜过其他几人，却是林扬提出的混战之法，让清一子在这一战中因机缘巧合拿下了第一。
对此，哪怕一向处事淡然的青光宗上下，也不由一阵欢呼沸腾。三元大修士双手一甩袖袍，昂首挺胸来到了清一子身旁。而后目光之中颇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不错。”
清一子哑然一笑，却是很是识趣地躬身行礼道：“都是师尊教导有方，弟子今日也全凭运气罢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很好，资质不错，心性亦可，此物你且拿着。日后若是有所决定，可让三元道人传话于本尊。”墨竹缓缓开口，而后弹指射出一道光芒，在清一子面前浮空停下。
清一子虽不知究竟是何物，但却将之收起，并未细看。墨竹长老乃是尊者之事人尽皆知，尊者赏赐之物，恐怕比此次大会头筹的奖励要更加贵重。
“此次大会就此落幕，诸位道友，本该请你们再多逗留，我等一尽地主之谊。奈何此次大会之中，陡生波折，苍玄弟子几近灭绝。魔宗亦是宗主至弟子亦是尽数陨落，这对我们这一方而言，影响颇大。故此，还请诸位长老回到各自宗门，请各宗宗门前往奉天谷探讨往后大事。”素妙仙子踏立长空，目光扫向在场众修，轻声开口。
“是，我等谨遵仙子之命。”众宗门长老皆是拱手开口，而后带着各自宗门弟子返回宗门。
“元方”
“宫主请吩咐”
“你且将各个宗门的奖励送达，不可延误”素妙仙子吩咐之后，便身影一晃，来到了墨竹面前。
“墨竹道友，往后这十宗大局，如何划分？”素妙仙子轻声开口，漠门如今的底蕴与实力，只能说是深不可测。无论是林扬还是墨竹，恐怕只需一人，便足矣抗衡三大宗门的尽数尊者。
墨竹却是思索了一番，而后摇了摇头：“此事应当与漠门无关，你们九宗划分即可。至于其他，漠门想来不会多做干预，偏居一偶也未尝不可。”
素妙仙子与不老尊者相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倘若如此，我们长生宫愿与漠门世代交好。”
墨竹点了点头：“如此便好，至于其他，两位道友可以放心。漠门既然已经隐世十数年，便不会突然发难。至于门主嘛，也是一个甩手掌柜，本就是个嫌麻烦的人。”
“只是漠门驻地未免小了些，我等于情于理也当.......”
“不必了，我等一心寻仙问道之人，又岂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奉天谷深居数个山谷之中，不是依旧受苍生敬仰嘛。两位道友无需介怀，在下便先带着门下弟子们回去了。”墨竹言罢，一甩袖袍，将十九名弟子尽数卷起，化作长虹飞遁远去。
漠门
大殿之中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经此一战，哪怕虽未亲身参与者，也当是受益良多。长歌，藏秋，海棠，你们三人去孙长老处领些丹药，这几日就暂且闭关。一来沉淀今日之战所得，而来也是恢复消耗与伤势。想来以你们的资质而言，此番出关之后，距离塑我境，也不会太过遥远了。”墨竹长老端坐大殿之上，缓缓开口。
“是，谨遵长老之令。”众弟子齐齐躬身行礼。
“都回来了？此番大比战果如何，且说来与我听听。”一道身影径自从大殿走入，言语之中颇是随意。
墨竹望着来者，只是微微一笑：“你这老家伙又去何处云游了？一大把年纪了，还偏偏一副童子模样。你的徒弟此次在十宗大比上大展风采，仅次于青光宗清一子，拿下了十宗第二。”
牧童诧异地打量了一番韩藏秋，随后摩挲着下巴：“不应该啊，韩小子应该在第五左右，怎么就拿下第二了。”
“还不是我们的这位好门主，临时改了规则，让十七八个弟子直接混战。机缘巧合，运气使然，这种事谁又能说得准。在场之上都是天骄，谁也不会比谁差太多，瞬息万变之事无人可定。”墨竹长老亦是平淡，这所谓的十宗大比，在他的眼中其实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牧童点了点头：“此言有理，虽说临时改动了规则，但也未尝不可。对了，怎么不见门主和盖铭？”
言及于此，墨竹眉头微蹙，而后对着一众弟子道：“好了你们下去吧，王东留下。”
“是”，一众弟子虽不知所以，但自然不可抗命，皆是有序退下。
“唉，站着真累，我也寻个地坐会儿。”王东伸了个懒腰，颇为随意的开口，随后打量了几番周围，寻了个座位入座。
“没大没小，你堂堂半步万灵的天骄，站着就累了？”牧童翻了个白眼，哪里信他这鬼话。
王东摇了摇头：“师叔莫急，眼下可是将有大事发生。此番前去长生宫，苍玄弟子长老俱灭，魔宗宗主与弟子亦是死了个干净。”
“哦？”牧童闻言，眉梢微挑：“倒是说来听听，不过这两个宗门受损，对我等而言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这苍玄嘛，两个长老死于我和墨竹师叔之手，弟子却是他们自相残杀。这魔宗可是有意思了，应当是死在了无生天尊者的手中。而林长老和墨竹师叔的修为，也是不再隐藏了。想必再过几日，这漠门门主就要成牧童师叔您老人家了。”王东靠在柱子上，翘着两条腿悠悠说着。
牧童当即一阵无言：“还是随便找个人接手好了，那你们呢？是要回去了吗？”
王东点了点头：“如果不出意料，想来就是这几日时光了。从铭兄今日在大比上的举动来看，或许他已经恢复了一些记忆。”
洞府之中
林扬目光沉凝，忽的，他猛然站起身来，身躯中法力翻涌：“如果此事当真如我所料，看来，留不得了。”
盖铭突然感受到林扬气息的迸发，当即开口询问：“师尊，可是出了什么事？”
林扬望着盖铭，点了点头：“铭儿，你在漠门的这段岁月中，也曾经接取任务，外出游历过一二，可曾与人真正生死搏杀过？”
盖铭闻言，摇了摇头：“弟子只杀过不少异兽，至于修士，倒是并未碰上过几人。师尊为何突然这般发问？”
“为师带你去个地方，经历此事后，必将令你受益匪浅。”林扬言罢，不带盖铭作答，便是一甩袖袍。但见林扬面前的空间骤然崩裂，从中出现了一处通道，其中皆是无垠虚空。
“师尊这是要去往何处？”盖铭好奇的打量着虚空内的一切，这是他从未见到过的手段。
“无生天，灭满门。”林扬冷声开口，而后带着盖铭踏足虚空之中，化作一道长虹远去。
虚空通道之中
“师尊，无生天之中可是有着尊者存在，我们贸然前去是否有所不妥?”盖铭略有犹豫地开口问道，毕竟事关重大，无生天此前便能派出两尊万灵杀手。而后更是在大比之时，出现了尊者级的存在，可谓深不可测。
而今盖铭的修为也只不过是无涯境罢了，莫说帮助林扬抗敌，便是自保都无力。这般杀过去，在他看来，乃是凶多吉少之事。
“怎么？铭小子，你觉得咱师徒俩杀不完他们？区区尊者罢了，这种蝼蚁，为师一手捏死一个。而今我们所行之处为虚空同道，唯有尊者之上的炼虚方可踏足前行，否则十死无生。”林扬从容开口，他虽然只是尊者，但却不可以常理度之。
盖铭闻言，观望四周，而后深吸了口气：“师尊你并非万灵之境，而是炼虚？那为何此前苍玄几次三番扰我宗门，师尊未出手制止他们？”
林扬嘴角微抽，干咳了一声道：“修真界，本就是尸山血海的争杀之地。而今虽然十大宗门相互制衡约束，但摩擦不可避免，也不能缺少。否则，人人皆贪图安乐，哪来的后起之辈，纵然成长起来，也不过只是徒有虚表的弱者罢了。”
盖铭点了点头，林扬所言却有其理，这也是他当初在深山之中不断与凶兽搏杀的缘由。未曾经历过生死，又怎会有着真正的成长。一昧的闭关修炼，最终与同阶修士交手，不过只是一触即溃。
“师尊可是对那无生天有所了解？”盖铭忽的发问，林扬虽然看似大大咧咧，但事实上，能够成就尊者之境的存在，又有哪个会是易与之辈。
林扬却是并未直接回答：“去了你便知道了，也不过只是十来个尊者罢了。”
“十个尊者！”盖铭当即深吸了口气，寻常宗门若是有一位尊者坐镇，那便是如同鲤鱼化龙一般，直接跻身一流大宗。例如此前的武尊殿，长生宫，奉天谷，也不过只是各自拥有一位尊者罢了。
“咦，怪哉，区区一届尊者，竟敢带着一个小辈在虚空之中行走？”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虽然只是轻声开口，却仍旧逃不过盖铭与林杨的双耳。
看着那修士目露好奇地打量着二人，林扬当即目光微眯，对其开口：“与你何干？管好自己便是。”
那生灵闻言，当即目光一凝，一道磅礴无比的气息骤然迸发，似是能够毁天灭地一般。那是炼虚大能之威，虚空颤抖，大道嗡鸣，目光所过天地失色。
林扬当即一步踏出，金色的法力笼罩盖铭身躯，一甩袖袍之下，但见法力凝聚，一条金色的苍龙盘旋而出，俯视世间。
“金色的法力，尊者？不对，这不是法力！”那生灵喃喃开口，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当即散去了自身气势：“道友误会，在下并无他意。既然道友不喜，在下这就离去。”
“滚”，林扬冷喝一声，随后转身带着盖铭继续前行。
那炼虚大能却是如蒙大赦一般，当即头也不回的离去。口中却是喃喃道：“晦气，这消失了一千多年的煞星，今日怎么被老夫撞到了。那娃子，说不准就是他的私生子，真不该多嘴。”
约莫一炷香后
林扬目光一凝，向着一旁一掌拍出，骤然间，虚空崩碎，接连外界。随后，他将盖铭卷起，来到了外界。
放一踏足外界，盖铭便皱眉感到不适。他举目望去，但见这天地相接，目光所及皆被死气所笼罩。四方上下皆是一片灰蒙之色，恍若终年被雾霭所覆盖一般。在这令人作呕的死气之中，更是有着丝丝血腥之味，还未驻足多久，盖铭就有了远去的念头。
“南冥无幽，本是冥族统治之处，而今却被这些三教九流染得乌烟瘴气。也不知道是造了多少孽，这脚下每一寸土地，都有尸骨埋藏其中。”林扬颇是感慨，此处他已有数千载未曾来过了。
盖铭蹙眉发问：“这都是无生天造下的杀孼吗？”
“区区一个无生天，还不至于此。他们虽然也不是好东西，但毕竟是杀手，只针对目标罢了。不过话说回来，此地倒也是他们这些旁门左道自相残杀罢了，死则死尔，不足为道。”林扬言罢，向着一处方向凝视数息，而后抓起盖铭一步踏出。
数息之间，已在千里开外，当他们再度出现时，却见到了一处狭小的地窖入口。这地窖似是荒废已久，其上有着不少刀砍斧剁的痕迹，这些痕迹，已有数百年的历史。
“师尊，他们是不在此地了吗？”盖铭看着这些沧桑的痕迹，不禁疑惑开口。
林扬没有多言，只是向着那地窖一般的入口，一指点出。一道金色的法力汇聚成苍龙模样，一声龙吟，向下俯冲而去。
天崩地裂，方圆百里大地崩碎，就连那铺天盖地，终年不散的死气，都稀薄了许多。
“放肆！何人胆敢硬闯我无生天！”一道声音骤然怒喝而出，随着大地塌陷，露出了深藏大地之下千丈的磅礴地宫。
“好胆，虽然不知你是如何找到此处的。但就凭你这一击，任何与你有联系的人，必将一个不留！”又是一道话语冷声传出，但见一道身影突兀浮现在林扬面前不足丈许之处。
盖铭双目瞳孔猛地一缩：“这便是无生天的隐匿之法吗？未免太过恐怖，来临身前不足一丈方才感知到，若是在外交手，恐怕危矣。”
然而，那道身影却持着短剑生生停滞在了林扬面前，他的身躯依旧保持着刺出的姿势，只是神魂破碎，生机尽散。
从头到尾，林扬都未曾有所举动，他一指点在盖铭眉心处，而后一道金光屏障从盖铭眉心处涌出，为其守护周身。
“跟在为师身后，这无生天的人，伤不了你。”林扬淡然开口，今日，他要此地血流千里，盖铭与仙有关的秘密，无生天唯有以死来保守。
“你！”那方才紧随而出之人骤然惊骇惶恐，死在林扬手中的，乃是地阶杀手，修为在他之上。若是经过一番交战倒也罢了，可偏偏死的那般诡异。他当即转身，欲逃离此地。
“死！”林扬轻声开口，但见道纹随着林扬的话语落下，扩散到那无生天修士身躯之上。
“扑通”，一具尸体由高空坠落，砸在了废墟之中。
下一瞬，二十四道身影赫然布阵而出，将盖铭与林扬围困其中。那是二十四名地阶杀手，也就是意味着，二十四个万灵境修士！
每一道身影都散发着强大的法力波动，他们布阵凝聚，更是将二十四人之力合而为一。但见天地嗡鸣，神芒迸发，无尽死气倒卷，随着阵法化作一道十丈身影，向着林扬冲杀而去。
“蝼蚁尔。”林扬望着眼前那几近尊者的死气巨人，只是一指点出，一道金色的法力匹练赫然将之洞穿击溃。随后，更是撞击在了二十四名地阶杀手的阵法之上，随着一声炸裂之音，二十四名万灵修士尽皆吐血倒飞，修为较弱的更是横死当场。
“林扬！”一道金色的身影瞬移而出，目光凝重，望着林扬沉声开口：“林扬道友，何故如此？我无生天自问不曾得罪于你，你怎敢这般行事？”
林扬目光斜睨：“你们九个，不用躲躲藏藏了，出来吧。尔等也当知晓，在本尊面前，藏匿之法等同儿戏。”
至此，九道身影齐齐迈步而出，天三冷声开口道：“林扬，你确实强大到超乎我们的理解，但我等有着十个尊者，而你不过孤身一人。难不成，还妄想凭借一己之力，力敌我等十人吗？劝你速速退去，莫要自误。”
林扬摇头冷晒：“就你们十个，还不够本尊出手的资格，让昂宿那老家伙滚出来！”
“放肆！祖师名讳也是你这般呼喝的！”天十怒喝开口，尊者修为尽数迸发，磅礴之力冲霄而起，竟将那死气都驱散开来。紧接着，在他的身后法力流转，汇聚一方世界雏形，内蕴天地渺岛，似是开天辟地一般。
林扬摇了摇头：“雕虫小技，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没有任何神通术法施展，林扬仅仅只是一步踏出，但见山崩地裂，天地失色，无量神威震荡天地之间。一阵阵道纹荡漾开来，涤荡四方上下，将天十的灵界瞬间摧毁。
“噗”，天十吐血倒飞，身为尊者，祭出自身灵界，在这等加持之下，却被人随意击溃。这对他而言乃是奇耻大辱，更是前所未有的大难。
在场数名尊者皆是身躯一震，哪怕天十只是几人中最弱的。但仅仅踏了一步，便能将其最巅峰状态击溃，这已然超出了他们能够对抗的范畴。到了这等地步，就算他们有十个人，恐怕，也难以在林扬手中撑过三招两式。
天一深吸了口气，双手划拨，当即气息暴涨，只见八方云动，空间颤抖。天一从储物袋中祭出一杆青铜杖，上刻天地真言，在法力催动之下有着大道纹络流淌。一道乌光冲霄而起，化作吞天之雀，向着林扬扑杀而下。
林扬处之淡然，一手负背，一掌随手拍出，金色法力如同汪洋一般涌出，瞬间将那遮天蔽日的吞天之雀淹没。此际，他的身后数道苍龙显现，环绕其周身，无量金光笼罩，恍若九天之外的战神降临世间，大有举世无敌，难觅敌手之意。
“他真的只是尊者吗？！”天九的话语都在颤抖，身居高位的他，只有在面见昂宿魔君时，才会出现这般惊恐与失态。而今，在他的感受中，林扬的威势，比起昂宿魔君而言，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尊......果然名不虚传。”天一苦涩开口，他已经登临至尊巅峰之境，本以为天下难有几人再能胜过他。可如今看来，这天下还有不知多少隐世强者。
忽的，一道黑雾浮现，凝聚化作一道身影，正是昂宿魔君。
“好了，你们退下吧。你们以为至尊之名是叫出来的吗？那是杀出来的啊。想想过往种种，至今令人心惊胆战。你们都把他的事迹当做传说，可没有深刻的认识到一点，那不是传说，而是历史！”昂宿魔君感慨，面色从容不迫，似是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