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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春闱马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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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灼华轩那边来人,说郡主昨个儿在山上受了凉,身体抱恙。”云山将车帘放下。

“既如此,出发吧。”

游鲤靠在车角,小小的一团,听着车帘外人来人往的喧嚣。

“小……小七,你可擅马球。”

“嗯?”游鲤现在还有些不适应这个称呼。

“我先前在江州也看过,知道些规矩,没上过场。”

梦中,她也随着萧王妃去过一两场马球会,可她马都骑不利索,只能无趣地缩在女眷中,隔着屏风远看马球场上,英姿飒爽的身影。

“呵!”萧灏百无聊赖地偏了偏身子,将目光望向窗外。

“没关系,我也不偏好这个,一会同我去看台吧。”

“公子,我们到了。”

“哎,殿下,这看着像靖安王府的马车?”

闻声,萧灏立马来了精神,未等车身停稳,便掀起了车帘,探身向车外。

“果真是你。”魏时宋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笑道。

“八皇子殿下!”

“萧六,才听人说你昨个把那黄老二好生收拾了一番,佩服啊。”

“哪用的着小爷出手,他那叫恶人自有天爷收。”

“参见八皇子。”萧泯也跟着下了车,向萧灏身旁被众富家子弟拥簇的年若相仿的红衣少年拂了拂身。

魏时宋身着夺目的暗红,头带玉冠,腰佩容臭,这张俊俏脸却有总说不出的稚嫩,特别是碎发旁双肉嘟嘟的耳垂,倒是把那一身华贵绸缎显得有些老成。

“见过萧五公子,萧六公子。”身旁的富家子弟也纷纷向萧泯、萧灏招呼。

“萧五哥也来了,看来本殿这次求母妃放我出宫还挺值。”魏时宋看向萧泯身后的女孩。“咦,这位是?”

众人闻声看向游鲤。

“参见八皇子。”游鲤原先没见过魏时宋,只好有模有样地学着萧泯行礼。

“你先别说,让本殿猜猜……”魏时宋打断正要开口的萧灏,绕着游鲤走了一圈。

“这不会就是传闻中你那个江州来的七弟吧。呵呵呵,萧六啊,本殿瞧这模样比你俊俏。”

魏时宋说着便拿手捏了捏游鲤白净的小脸,软乎乎的。

游鲤却被这举动给吓着了,杏眼睁得圆滚滚的,她没被男子这么捏过小脸,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大一步。

魏时宋那只“咸猪手”便僵在了空中。

欢声笑语骤然停歇,众人不禁见此捏了一把汗。

游鲤也后悔,她现在身为“男子”,没有什么男女大防,这样做无疑是当众下皇家的脸面。

“萧六,本殿只是捏了下脸,你这七弟还不乐意,好伤本殿的心啊。”魏时宋故作伤心道。

“我都还没捏么过,你……日后排队吧!”萧灏将魏时宋停在空中的手打掉。

“别呀,咱俩谁跟谁。那这么着,你七弟就是本殿的七弟。”

敢同皇家子弟一起称兄道弟的恐怕也只有靖安萧氏。

一旁的公子哥听到魏时宋的话也只是习以为常地陪笑,没有觉得半分不妥。

“萧七公子好福气呀,这才刚来京都便得到八皇子照应。”

“是呀,真是好福气。”

“……”

游鲤紧跟在萧泯后面,回礼般地笑笑。

“多谢殿下赏识。”

一番喧闹后,众人跟在魏时宋身后,向马场内走去。

春光正好,球场上已有跃跃欲试的富家子弟骑着马匹热场子,闺帷女子也褪去襦裙,换上轻快的骑装,三两围着,人面桃花,笑靥盈盈,不同于内院拘谨的活脱。

“对了萧六,我九妹妹也来了。”魏时宋微侧身细语,脸上带着看热闹似的坏笑。

“九公主来了与我何干?”

“哦?”魏时宋看着萧灏漠不关心的样子点点头,“也对,是不关你事,反正呐,她又不是为你来的。”

“八皇子到~”那侍者尖细一嗓子,看台上的人纷纷迎上前。

“参见八皇子殿下。”

“免礼!”

“参见四皇子殿下,九公主殿下。”待到走进主台,萧泯又带头见过已入座的四皇子魏时宥和九公主魏宁。

“免礼。”魏时宥向萧泯身后望了望,似乎在寻找什么,又默默收回视线,抚手示意。

“周夫人,母妃和郡主身子抱恙,让晚辈代为前来,备下薄礼物,恭贺周二姑娘喜得贵子。”

“王妃抬爱,妾身便替柔姐儿谢过王妃,也劳五公子替妾身问候王妃贵体安康,快请落座吧。”

萧灏耐不住性子,打了声照面便去换骑装,萧泯则是带着游鲤寻一处清净的看台,落了座。

“泯哥哥!”

刚坐下没多久,少女欢快的笑声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即只见,屏风后蹦出个一女子。

年若豆蔻,一身紫皓罗烟裙,云髻蝶簪,银珠流萤,言笑间,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娇艳宠养长大的明珠。

游鲤对魏宁也仅两面之缘。第一次,还是上一世上元夜里那远远的观望。

当今圣上唯一的女儿,在嫔妃贵女拥簇中,天真烂漫,笑赏黑夜里的烟火。

“见过公主殿下。”萧泯道。

“前些日子,涵阳姑姑的赏春宴你不来,恭学学究的赋诗会你也不去,宁儿好久没见着泯哥哥了。”

“劳公主挂念,前些日子出了趟远门,处理家中琐事,几日前刚回京都。”

“这样啊,回来便好,吓得宁儿还以为你身子病了。”魏宁略施粉黛的小脸满是欢喜。

“咦,泯哥哥,他是谁?”

“这是臣七弟,尤礼。”

“萧王府何时添了位公子?”魏宁打量着对坐的女孩,

“倒是生得好模样,不过同泯哥哥相比……还是差了些。”女儿家娇憨地笑着,看向一旁青衣少年的眸子带着说不清的欢喜。

游鲤看着眼前才子佳人,暗自感叹。

靖安王府倒势,萧氏子弟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唯有这观音公子,还算幸运,早早地剃度出家,入了佛门,余生青灯古佛,不问世事。

如今,看这九公主满心欢喜的模样,倒令人没想道,若一切无恙,萧泯兴许还是个驸马之命。

游鲤思来想去,她在这儿只能碍眼,倒不如给人家腾腾场子。便向萧泯提议一个人去转转。

萧灏同魏时宋换上了骑装,将墨发高高束起,英气爽朗。

“今日这场怎么个打法?”魏时宋问道。

“参见八殿下。”

“球场上不讲虚礼,快说怎么个打法。”

“对弈制,黄公子和刘公子带一队。”一旁富家子弟回答道。

“萧六,咱们也带一队。”

“好,手下败将而已,今日定把那孙子打个落花流水。”

“你骂谁孙子?”

萧灏回头,看见身后迎面走来的黄子谦说道,“谁接话谁就是呗。”

“你!”黄子谦想到那日鸿楼内的耻辱,一口气咽不下去,说着又是要动手。

“黄二公子。”

“参见八殿下。”黄子谦看见萧灏身后的魏时宋,终还是忍住了。

“参见八殿下。”刘义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尚未开始,论胜负为时过早了吧。”

“也对,往事而已,说不定今日这场更为‘精彩’,这笑话听得确实为时过早,还是昨个鸿楼那场听得舒心,你说是吗黄二公子。”

“本少确实佩服你这巧舌如簧。也是,我黄家历代宰辅,替圣上为江山社稷设进言献策,而萧家仗着个共患难的情意,荣华至此,恐怕这嘴上也没少下功夫吧。”

黄子谦看着对面人渐渐攥紧的双拳,不由越发得意。

“我倒是忘了,你兄弟俩也算不得什么‘皇亲贵胄’,只能怪这陆老将军虽为将门之族,却短命福薄。”

“唉,本少爷也替你可怜,你这般,袭不得王位,武功又不到家,能干什么。”

“他萧府的事也轮不到你来管。”魏时宋注意到身旁人僵硬的身形,拍了拍萧灏紧绷的肩头。

“本殿也记得黄相为朝廷举家离迁塞边多年,谈不上什么进言献策,倒是黄二公子当年在皇祖母那儿留宿因膳食过敏,耐不住长路奔波,留滞京都多年,如今这番言谈,难道是思念双亲,想举家团圆,本殿下也可以成全你,去父皇面前进言。”

“不劳八殿下了。”黄子谦听了面色难堪,向萧灏靠近了些。

“下一场,本少爷很想见识一下你萧家人的威风,别让我失望啊,萧六。”

说着径直领着身后的富家子弟离开,众人碍于魏时宋的身份,也向俩人拂了拂礼。

“黄家这些年虽在边境,却十分不安分,我瞧着近日朝中局势,颇有意于将黄家召回,加之皇祖母和皇后……他才敢这么嚣张。”魏时宋说道。

“罢了,与这狐假虎威的东西较什么劲,父皇刚赏本殿一匹西域烈马,今日便借予你骑,挫挫他那嚣张气焰儿。”魏时宋继续道。

游鲤走了没多久,正打算寻一处阴凉,却被突然经过的女使撞上了,茶水洒了一身,她今日本就着一习浅色,污渍在胸口显得十分咋眼。

“公子息怒。”女使说着便拿出秀帕想去擦拭女孩身上的水渍。

“不打紧,不打紧。”游鲤连忙向那慌张的女使招了招手,掩住胸口。

“公子若是不嫌弃,婢子带公子去一处地方将衣裳烘干。”

“那……好吧。”游鲤本想拒绝,但一想现在的身份,她还是答应了。

她平常不穿束胸,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可春装略微单薄,又被弄湿了,更显贴身。

“公子请随我来。”

马球会不似其他宴会在府院内,寻一处换洗出不容易,游鲤跟在那女使后,走了一段路,终于在看台隔着马球场的宁一边的小阁楼下停下。

“公子先上楼去,那二楼有个里间,可供公子整理衣物。”

游鲤看着眼前的小阁楼,莫约共三层高,最高那层是庭台的样式,四面围着轻纱。

游鲤上了楼,二楼果真有一处内间,只是门似乎从里面上了锁,女孩怎么推也推不开。

“咔嚓。”

正当女孩苦恼时,楼下传来类似金属碰撞的声响。

不好。

游鲤暗叹不妙,慌忙冲下门前,正如她所料,木门被锁住了。

“开门啊,有没有人啊!”

“喂,开门呀!”

女孩用力拍打这木门,无人应答,等到精疲力尽时,才认命般地消停。

她这才刚来京都,又没惹着谁,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游鲤坐在楼梯上,看着自己因拍门而发红的小手,抑制不住眼框中打转的泪珠,抽泣起来。

“碰!”

楼上传来一声轻响,游鲤闻声抬起螓首。看着透着微光的楼梯口。

游鲤想起来,这三楼是亭子似的观景层,虽然离看台远了些,倒是与靠近半边的马球场离得不远。

若是叫喊,说不定能引人前来救自己。

女孩深呼吸口气,将眼泪憋会眼眶,轻手轻脚地向三楼走去。

直到这三楼的门口,才识庐山真面目。只是在门口观望,就足以间此处之雅致。

高出观景,四周阔达,可将马球场上少年的意气风发一览无余,轻纱半笼,微风拂过,淡淡的清香混着春日的泥草的清爽,阵阵回溢。

“谁?”男子带着疑问的声音传来,似微风拂过,沁透人心。

“我……不知道这有人。”游鲤这时才注意到一旁躺椅上的人。

未见其人,这声却正似这春日盛景,如沐清风。只是,游鲤却觉得好生耳熟。

“小公子?”

那人回眸,游鲤才明白为何这般熟悉。

“又见面了。”魏时宴轻笑道。

“你你你你你……”

“我?”魏时宴直视眼前惊呼的女孩问道。

“怎么是你?”游鲤走近那人身旁,看着地上碎落的杯盏,不可置信道。

这白衣翩翩不正是“狐狸美人”吗?

“你……你……不对…”

“等等……我明白了。”游鲤喃喃道。

“明白什么?”

“女使、换衣、锁门,这一切都是你的手笔,是你引我到此的。”

“呵……”魏时宴看着女孩仍然泛红的眼尾,气鼓鼓的样子,不怒反笑。

“你笑什么,快放我出去。”

“行啊。”魏时宴又往后靠了靠,“钥匙就在我身上,自己来拿呀。”

“无赖!”

魏时宴也不否认,闭上了眼眸,一脸任君采撷的样子。

游鲤没办法,只好颤颤巍巍地伸手,覆上魏时宴雪白的衣裳。

女孩摇摇头,反正她现在是“男子”,有什么摸不得的。

也不知是这白色的冲击还是什么,这人身上,透着一股寒凉。

靠近了些,游鲤被迫欣赏了眼前人的容颜,游鲤觉得“狐狸美人”的称谓她倒是没给错。

近看这人脸更是经得起打量,鼻梁、眉眼、嘴唇……都是那么精致。

游鲤小手贴着他的身形,从胸口向下摸索着,这人虽看着清瘦纤弱,身子到是意外的有力,隔着衣衫,游鲤都能凭着手中分明的触感,想象出里面男子健硕的身量。

继续往下是腰身还有……

不行,在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都要烧起来了。

游鲤败下阵来,想收回罪恶的小手。发慌的双腿却被魏时宴身下躺椅的撑木绊住,游鲤措不及防,挣扎不得,呜咽一声砸在魏时宴身上。

“嗯哼……”

女孩的螓首伏在少年微微起伏的胸口,耳边传来身下之人一声闷哼。

“气急败坏就投怀送抱,哪儿学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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