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传承洞和魔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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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那你打算拿我做什么实验?”
“这是我的秘密, 按照契约内容,你不需要知道。”老头强硬拒绝。
加三不管他,猜测道:“我这具身体的最大好处就是融合血脉并提升是吧?但你不需要我和异种生孩子, 那么你想在我身上直接融合其他种族的肢体或者鲜血和器官一类?你是不是想要实验除了生殖以外,纯种夏国人血脉是否可以直接变异?”
老头闭紧嘴巴,示意他注意观察加双。
加三一只眼睛看向加双, 见他痛苦归痛苦,但身体眼见着就在转好,就把大半心力放到对老头的实验内容猜测上。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直接取用我的鲜血做融合剂?不会是你想自己变异吧?啊!想起来了, 你说我的内脏都损坏了,而你的试验材料可以让我恢复是吧?老头你是不是打算把某个异种的内脏移植到我身体里面来?”
老头转过身,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加三做了许多猜测, 老头都没有给予回应。
老头心里正想着要不要强行让这个难搞的小混蛋履行契约, 就听到那小子忽然又冒出一个他听不懂的词汇。
“酷!”加三眼睛亮亮的, “老头, 能给我移植龙的心脏、人鱼的肺、精灵的眼睛、鸟人的翅膀、人马族的那啥吗?再给我一个混沌兽的胃!皮肤也换成龙皮算了,骨头是不是也要换掉?你有什么推荐的好货吗?”
老头终于开口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加三冷笑,“我刚才说的都是通用语, 你怎么可能听不懂。”
“混沌兽是什么?你们夏国的特种魔兽?”
“……对。”
“夏国血脉的融合能力也不是万能。不过你说的方向很有意思, 等单一种融合成功, 我会试试多种融合。感谢提议, 如果成功, 我在著书时会注明你的贡献。好了,你父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你可以唤醒他了。”老头真的用纸笔记录下这一灵感。
而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加双就睁开了眼睛。
“小三?”加双疑惑地叫出声。
加三:“……”
他痛恨这个小名。前面半个月已经好不容易让家人改过来,可加双刚清醒,脑子一迷糊又把这个爱称给叫了出来。
“请叫我加三,父亲。”
加双笑起来,“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多,如果不是你还记得过去的事情,包括一些小动作和爱吃的食物都没变……”
那是我刻意模仿的结果,加三面无表情地道:“再说一遍,我没有被恶魔附体,也没有被恶魔诱惑。只是原来的加三太胆小、对这个世界太失望,他把自己藏起来了,而我就是新的他。”
也许是加三太坦然,加家三位长辈反而打消了疑惑,他们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加三被人欺负,加妈妈也教育儿子被欺负了就打回去,不用顾忌太多。看加三现在的变化,只以为他是被欺负狠了才会下定决心改换性子,只不过换得太彻底,让一家人都感到陌生。
但冥冥中他们又感到加三的气息仍旧存在,当加三站在他们面前时,他们仍旧能感觉到那份浓浓的依恋和信赖,这也是他们没有怀疑现在加三的最大原因。
“是,是,我明白。你现在这样很好,哪怕只是给自己加个面具,至少这样能保护你,但真的不要再豁出去跟别人打架了,你妈妈和奶奶都非常担心你。这个村庄不欢迎我们,我们可以随时离开,你不用想太多。”加双叹息,转头,声调陡然改变:“这里是哪里?那人是……”
加双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嘘,别怕,别激动,来,先跟我一起深呼吸。”加三对这个便宜父亲的印象还行。
这个男人在经历过妻子出卖身体来换取一家活命的痛苦后,很快就振作起来,并没有怨天尤人恨天骂地,更没有把负面情绪倾泻到妻子身上,而是很积极地说:也许有男人或者女人就喜欢我这样躺着不动的呢,让我也为这个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加三母亲当然不可能让丈夫也遭受这种屈辱和痛苦,可有了丈夫这句话,她至少感觉自己不是那么低贱和肮脏。
但这并不表示男人就不痛苦、不悲伤、不愤恨。加三看到过这男人偷偷流眼泪,看到这男人背着人努力想要让自己的四肢能动弹,看到他忍着不喝水、不吃太多食物,就是怕给家人添更多麻烦,看到他为了抚慰妻子而低声唱歌给她听,虽然那歌声很难听。
男人故作轻松,反过来努力开导家人,经常给家人说很夸张的笑话,努力不让自己成为家里的阴云,也许就因为男人这份努力,加三的祖母和母亲好得跟亲母女一样,两个女人互相扶持、互相开解,用所有她们能弄到的一切东西,好让这个家变得更温馨美好。
原加三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也许受父母影响过多,哪怕经历了很多磨难,心地仍旧善良得不可思议。
这个小家伙在来到这个村子前,原本也对生活充满了美好期盼,也有一颗愿意和周围融合的柔软的心。
但有时并不是你善良就能换来他人的喜欢和尊重,相反有时善良和好说话在某些人眼里等同于好欺负。
这也是加三在接受原加三的条件,接受了他的全部记忆后,会那么愤怒,会不顾身体伤势就跑去为其报仇的原因。
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就因为长得稍微和村里孩子不一样,就因为看起来比较瘦小,就因为是外来户,就因为母亲操持贱业,就因为没有一个能为他挡风遮雨的父亲……
就被村里那些同样年龄不大的孩子们给欺负得连狗都不如!
想要摧毁一个人很容易,尤其是一个还在成长中的孩子。
孩童的恶意,本就是这个世间最可怕的恶意之一,尤其他们的恶意还被大人故意纵容和包庇时。
这也是加三像个恶棍流氓一样对待这个村庄村民的主因。
村民讨厌他,他更厌恶这些村民。厌恶到恨不得杀了他们!
如果不是加双的病情让他们暂时无法移动,加三早就催促一家离开。
同样也是这个原因,原加三哪怕受尽欺负,也极少和家人提及,受伤了也说是玩闹中弄的。因为原加三知道,他的父亲不能再受颠簸之苦,而能接受没有身份证明的他们的地方也极少。
像猎人村这样能让他们在村外建房,村里还有一个药剂师,周边环境又不太危险,地点隐秘,还能“做生意”的地方,简直再合适他们不过。
所以原加三忍了,为了家人,为了片刻安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而在这之前,他已经被整整虐待了一年时间。
加三会来找这老头,治好自己的内脏伤势是一方面,想要快点治好加双也是一方面。哪怕只是让加双的病情能好到可以经得起长途颠簸,他实在太想离开这座村庄了。
不过他也不会就那么简单地走掉,那未免也太便宜这个村子里的人。
他就算要走,也要给这个村子留下一个深刻纪念,让他们到死都无法忘记一个叫加三的孩子!
加三脑子里想着这些事,脸色却很平和,还引导着加双,让他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加双身体在颤抖。
颤抖?!他的四肢和手脚竟然在颤抖!
加双想要握拳没有成功,想要坐起来,更是不行,可他感觉到了,他终于重新感觉到自己的四肢了!
眼泪从男人眼中涌出。
“咚咚。”响亮的敲门声在地下室突然响起。
随后一道清晰的声音不知从哪儿传来:“尊敬的药剂师大人,请问您在家吗?鄙人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告知您,关于这片领地的主人……”
老头出一声不愉的重哼,决定等下上去就启动魔法阵,让那些来打扰的人连大门都靠近不了。
老头让加三老实待着,上楼去了。
老头一走,加双突然对加三低声道:“我的身体……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孩子。但这一定是错误的!赶紧离开,我的孩子,赶紧跑!离开村庄,远远离开这里!看这地下室里的东西,这个老头绝不是什么普通药剂师,他无论许诺你什么,都不要相信,快点离开!不要管我们,我和你妈妈还有奶奶会有办法脱身,还记得我们跟你说的如果分散了在哪里见面吗?到那里等我们,孩子,快跑!”
加奶奶进屋放好粗碗,抢过孙子手上的篮子和锄头,“行了,奶奶还没老得不能动呢,你去东坡那儿给那群皮小子逮住又得闹一通,我很快就回来。记住,磨粉不准把麸皮给吹了!”
加奶奶还打算等会儿出门用家里不多的铜子看能不能跟村里好说话的人家换块肉,也好庆祝孙子被测试出有魔法师天赋。
加奶奶只要想到以后再也不用把家里所有赚到的钱都用来给儿子买药,而健康的儿子会重新成为家里的壮劳力和顶梁柱,她就觉得以后的生活充满期望。
更何况她的小加三就要成为魔法师了呢!
加奶奶觉得自己如今就像回光返照一样,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
加三无奈道:“知道,保证一片麸皮都不浪费。”
加家在村里没有田地,就在家门口开辟出的一个小菜园还被村里说了很久,有时候跑来找加妈妈打闹的村里女人会故意打砸家里的东西,拔踩菜园里的蔬菜,弄得加家想吃口菜蔬都不容易。
像其他主食那更是要花钱去村里买,或者就是加妈妈用身体去换。
加奶奶为此经常去附近野地采野菜回来吃,加家的主食之一就是野菜汤。如今已是春末夏初,野菜其实都已经老了,但加家只图填饱肚子,其他也顾不了太多。
而加家另外一样主食,请注意,并不是黑面包,那玩意是加奶奶特意烘烤出来给孙子补身体用的!
平常加家人可不会费那么多柴禾还要花精力去烘培面包,哪怕那玩意同样难吃得要死。
他们平常吃的基本都是麦粉糊糊,就是加三等会儿要捣的那种麦粉。
这种用来做糊糊和面包的麦粉里混杂了大量麸皮。
而用这种麦粉制作并未经酵就烘烤出来的面包,冷掉就可以当棍棒用。如果是做成糊糊,则十分刮嗓子。
加三曾经想过要利用他自前世带来的记忆来改善加家生活,比如食物。
但他第一次动手就被很少骂孙子的加奶奶给大骂了一顿,说他浪费粮食。因为加三想把麦粉里的麸皮给筛出来。
加三还想过要把盐石化成水再提炼精盐,可加奶奶一直紧盯着他,不允许他浪费家中柴禾。
加三考虑到家里用来煮汤的瓦罐也不适合熬制和提炼精盐,而且提炼这玩意确实费时、费力又费材料,只好暂时罢休。
改善不了这两样至关重要的东西,加三想要吃到符合他口味的食物自然不可能。
加爸爸在里面喊加三,想要问他详细过程和测试时的感受。
加奶奶推推他:“去吧去吧,进去跟你爸好好说说,他这两天兴奋得都没边了。”
加三嘿嘿笑。
加奶奶数了几个铜币提着菜篮出门了。
东坡是她最常去的野地,但她也不想碰到那群倒霉孩子,就故意避开了他们常待的那片地。
挖野菜时,加奶奶偶尔会分心感受一下自身身体状况,但感觉起来一切都像是很好,尤其是肚子里暖暖的饱饱的,特别舒服。
但偶尔腿肚子抽筋一下,哪里忽然疼了一下,她也会想这是不是就是中毒反应。
等挖了一篮子野菜站起来,加奶奶已经把中毒不中毒抛到了脑后。
哪个老太婆中了毒会像她这样劲头十足?而且干了小半天活还一点都不饿?
如果真有这样的毒药,她不介意每天都来一碗!
加奶奶拎着满满一篮子老掉的野菜从小路绕去村里。
东坡后面住着几户人家,村里最好的猎户就住在那儿。他们家男人多,身手好,鞣制皮毛的手艺也好,在村里生活算是很不错的一家。这家里的光棍们偶尔也会来照顾唐娜的生意,每次给的东西都很多,算是比较好说话的一家。
快要靠近那户人家时,加奶奶忽然看到路那头村长带着几个男人也走了过来,几个人步伐匆忙脸色阴沉,加奶奶不想给那户人家添麻烦,下意识就躲到了一株大树后。
“泰德,你在家吗?”村长还没有进门,就提高嗓门喊道。
“在。你们这是?”在院子里和儿孙一起干活的泰德抓着斧头柄,转头看向村长等人,眼中闪过疑惑,“出了什么事吗?”
村长不愿在外面多说,对五十出头依然精壮的泰德挥手,“屋里说话,重要的事。”
泰德皱皱眉,挥起斧头往木桩上一剁,“进来吧。”
几个男人跟在泰德身后进了他家。
泰德的儿孙在院子里互视。
“怎么感觉像是有什么大事生了?”泰德的幺子嘀咕道。
“是不是找到了杰罗姆?那老色胚出事了?”
“也许是哈德大少爷有什么事吩咐?”
泰德几个孩子不住猜测。
泰德长子解下皮裙擦擦手,“我进去看看。”
加奶奶站在大树后面,望着泰德家的院子,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也许等村长他们走了……
泰德家忽然传来一阵像是吵架的剧烈争执声。
加奶奶侧耳细听,可是隔着条路,又隔着一个大院子,还有墙壁挡着,她只能隐约听到几声泄一般的脏话。
小心谨慎惯了的加奶奶想想,觉得今天大概不太适合跟泰德家开口换肉,就又悄摸摸地走了。走时,还特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到她。
加三此时正在家里跟他爸炫耀那个金杯。
加爸接过金杯摩挲,感叹一般地道:“想当年……”
想当年什么,他提了开头却不说了。
加三翻个白眼,坐到他爸脚头,抓住他一只腿按揉。
加爸的腿上全是汗,看来他们走了,他也一直在努力锻炼。
加妈妈则坐在床头给加爸按揉手臂和肩膀。
加爸爸幸福得要哭了。
“一开始不用锻炼得这么凶,你看你小腿肚都抽筋了。”加三捏住他爸的小腿肚用力一揉。
加爸出一声痛叫。
“忍忍,揉开了就好了。”加三加重力气。
因为加爸瘫痪多年,原加三早就学会如何给父亲按摩身体。
加妈妈一边按揉丈夫的臂膀,一边把当时测试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加爸爸也不嫌烦,还笑着不断反复问大家当时的表情和反应之类。又说了好几遍“早知我儿子怎样怎样,我就是爬也要爬过去”之类的话。
“爸,妈,那药剂师老头说我是夏国纯种血脉是怎么回事?”加三冷不丁地问道。
加爸和加妈同时失声,也在这一刻同时僵住,两人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儿子口中会说出“夏国纯种血脉”这六个字。
加妈妈脸上笑容全部消失,神情忽然变得极为慌乱,脸色也煞白煞白:“你说什么?那药剂师老头说你是什么?”
加三抬头,吐字清晰地道:“他说我是夏国纯种血脉,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同意和我做交易的原因。”
加妈妈身体软了,竟是瞬间瘫坐在床上,口中不住呢喃:“完了,完了……”
加爸则在怔愣片刻后,苦笑:“原来如此,怪不得……”
加三拍加爸的腿:“爸,妈,冷静。老头虽然知道,但他并没有对别人说,而且也没把我抓走不是吗?”
“对,对!我们得赶紧逃走,得趁他还没回来……”加妈妈竟然丢下加爸站了起来,慌头慌脑地就要跑出去。
“妈!冷静!”加三喊住她。
加爸爸也叫了妻子的名字。
加三不敢再刺激加妈妈,声音放得比较柔和地道:“妈,你回来坐下。跟我说说夏国纯种血脉是怎么回事,我很好奇为什么那药剂师老头能看出来,那位魔法师和领主长子却没有看出来?这其中有什么秘密吗?以后我们就要走出去,我会见到更多魔法师,心里总得有个数吧?”
“唐娜。”加爸爸对加妈妈伸手。
加妈妈转身,慢慢走回来,坐回床头。
“你说得不错,有些事确实该告诉你了。”加妈妈抬眼,眼神温柔又哀伤。
加妈妈忽然又站起,“你们等等,我到门口看看。”
加三脸上打出问号。
加爸爸轻声跟他说:“小心无大错,等会儿我们要说的事很重要,不能让别人听到。”
加妈妈出去绕了一圈,确定家门口没什么人,又走回来。
夫妻俩人对看,加爸对加妈妈点头。
加妈妈深吸口气,望着儿子,说道:“没错,你确实是纯种的夏国血脉。”
加妈妈后面的话不太愿意说,她心里并不希望让加三知道他们不是他的亲生父母。
加三代替她说了出来:“而你们不是,那老头说的。”
加妈妈暗中把药剂师老头骂了个狗血喷头,嫌他多管闲事、破坏他人家庭感情。
加三看加妈妈的表情就知道她在郁闷什么,当下哈哈笑出来,“妈,爸,别难过,对我来说,你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我如果在意就不会直接说出来。”
看儿子这么“豁达”?加妈妈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但还是觉得像是失去什么宝贝一样难过。
加爸爸揽住她,亲吻她的脸颊:“看三儿的眼睛,看看他,那是我们的孩子,谁也夺不走他。”
加三配合地用力点头。
加妈妈对儿子伸手。
加三只好把脑袋伸过去,任她揉搓。
加妈妈把儿子稀罕了够,又很无情地一把推开,“行了,知道了,以后你敢不认我和你爸,还有你奶奶,我打断你的狗腿!”
加三默默地伸出自己的狗腿。
加妈妈抓住儿子的臭脚丫子,放到自己膝盖上,摆出一副要说古的架势。
加妈妈靠在门口对长了一个酒糟鼻的粗壮阿尔瓦抛媚眼。
阿尔瓦很粗俗地说了一句脏话,大意是等晚上要来找加妈妈之类,然后才说道:“村里来了贵人,要给村里所有适龄者做测试,昨天村里适龄的都测试过了,村长想起你们一家来我们村也有一年,就好心跟贵人求了恩典,让你儿子也去试试,如果成了,呵,你们一家可就能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