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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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文书一职本就是我的！”王咏怒不可遏，铁青着脸盯着李致，“反倒是你，买职不成便心生恶念，雇佣凶徒砸了王司丞府宅，打伤王司丞？”
这小伙子很有想象力嘛……李致有些无所谓的耸耸肩。
“说起来，我确实朝着王司丞家里扔过板砖，谁让他讹我钱来着……但雇佣凶徒伤人砸府这种蹲监坐牢的事，我可没干过。”
“我可是读书人，读书人怎么可能干这种粗鄙的事。”李致眯着眼笑道。
“……”
王咏张了张嘴，想要狠狠的反驳李致，却发现似乎没有什么有力的辞藻，能击溃读书人这三个字。
他很想说自己也是读书人，只不过没有考中秀才罢了，但总觉得这话说出来没有底气。
“哼，不管你如何狡辩，也掩盖不了你干的苟且事，只是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讨好孙主簿为你开脱，否则，凭借你这卑贱的出身，早就被王司丞打入大牢。”王咏眼珠子发红，咬牙切齿的说道。
王司丞是王咏的叔叔，是临安县王氏宗族最粗的大树，宗门子弟向来以王司丞为荣，甚至将其当做自己的偶像。而现在，他的偶像却落得如此糟糕的下场，而造成这一切的凶手，竟然招摇过市的来酒楼吃酒，这如何不让他恼恨。
几个相熟的衙役表情有些尴尬，若非同属一个衙门体系，加上有人买单，他们也不会跟一个新人出来吃酒。结果倒好，如此沉不住气，把场面搞的这般僵硬，倒让他们有些难办了。
但王咏显然没有看到众人的脸色，而是颐气指使的望着李致。
“不管如何，衙门文书一职非我莫属，只要我在衙门一天，我便一定会让你伏法，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货脑子有病吧，说了多少遍，砸了王府的英雄汉真不是我……草！
李致也有些怒了，好说歹说听不进去，反倒开始人生攻击，真拿自己当老六啊。
“一个破文书而已，真拿自己当县老爷了？”李致冷笑道，“你那当司丞的叔叔都拿我没办法，我会怕你一个托关系走后门的文书？开什么国际玩笑？”
谁知这话刚出口，王咏竟然面色一僵，刹那间涨的通红，像是干了什么坏事被人发现了一样，满是窘迫与羞恼。
“你，你胡说什么！”说着转头，面色僵硬的看了一圈众人，忽然慌不择路的跑出了雅间。
李致倒是愣了，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难不成这小子以为别人不知道他和那老东西的关系？”
“……你说呢？”乔安翻了翻白眼。
王咏一走，场面倒是冷清了下来，乔安有些尴尬的拍拍李致的肩膀，“不好意思啊兄弟，我真不知道你和王咏还有这茬事，草，让你撞人白眼上了……”
其他几人也开始打圆场，“无事，反正吃饭喝酒有咱们兄弟就行，王司丞那老东西，咱兄弟本就看不上眼。”
“对呀对呀。”
“来来，喝酒喝酒。”
李致倒也想得明白，这些差役和王咏虽然在一个衙门，但说到底没有太多交集，之所以应王咏的酒宴，不过是想借此跟王司丞拉近关系而已。
结果自己一来，这场小范围酒会，直接被自己砸了个稀巴烂。
“各位大哥，今日是我扫了诸位的兴，这顿酒你们放开了喝，账算我乔哥头上！”
乔安“？？？”
名叫宝来的青年哈哈大笑，拍着胸口叫道，“这话说得，俺们好歹也是官爷，官爷吃酒还给什么钱，说出去不让人笑话，来来……”
一阵推杯换盏，气氛渐渐圆了回来。
不过李致心里倒是越来越郁闷，之前没怎么在意王府的事，反正砸了就砸了，跟自己又没什么关系。但谁知现在，这口锅竟然结结实实扣自己头上了，不仅招来了杀手，还莫名其妙拉了一大堆仇恨。
冤哪。
不行，得查一查那人到底谁，就算背锅，也好歹让人背的明白。
……
咚！
就在几人推杯换盏的时候，忽然一声闷响从外面大厅里传来，刚刚接待李致的小二直挺挺的倒飞了过去，砰的一声砸在墙壁上。
“奶奶的，瞎了你的狗眼，知道老子是谁吗？拿这种破玩意糊弄老子，你们店老板呢？让他滚出来！”
有人闹事。
李致忍不住龇了龇牙，这种老掉牙的桥段，偏生让自己撞到了，接下来怕是有人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了。
就在李致嘀咕的时候，跟他同桌喝酒的黑子唰的一声站起来，面色阴沉的冲了出去。
“老弟，知道我们哥几个吃饭喝酒为什么不要钱吗？”乔安面色也冷了下来，拍着李致肩膀问道。
……不是公务人员的特权吗？
“呵呵，因为这家酒楼，是黑子家开的……”乔安面色有些无奈，“你不懂修行，先在这里躲一躲，我们哥几个出去看看。”
不等乔安说话，宝来和老林两人握了握拳头，随手提起一张凳子就冲了出去。
我以为白嫖的是酒楼，结果白嫖的是兄弟……嗯，我只是个文弱书生，这种粗鄙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李致侧了侧身，站在雅间门口望着大厅。
闹事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大汉，满脸胡茬，背上背着一柄尺余宽窄的直刀，虽然李致不懂修行，但依旧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凶煞气息。
是个狠角色。
最先冲出去的是黑子，几步走到男人面前，面色发冷，“你，员工，打伤？”
男人倨傲的脸色微微一僵，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黑子逼近大汉，矮了小半头的身高，显得很没有气势，但眼神却带着一丝狠厉，“你，员工，打伤？”
男人一脸不耐烦，“别说打伤，老子就是砍了又能怎样？妈的，敢拿这种东西糊弄老子，老子可是……”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对面的小个子男人眼神一狠，随手抄起旁边的板凳，砰的一声落到大汉脑门上。
大汉蒙了半晌，然后勃然大怒，眼珠子泛着红光骤然拔出背在后背的阔刀，朝着黑子面门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