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女真人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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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贾瑞要亲自带着一万精锐假扮成金军跟着他们一起去攻打开封，完颜吴乞买也有些心动了。
很明显，打劫开封是一件低风险高收益的好生意，贾瑞都要亲自出战了，自己如何不能去开封见见世面？
毕竟完颜吴乞买也是带兵出身的，这么多年来一直南征北战，且打得几乎都是顺风仗。
那种所向睥睨的感觉让他深深地着迷，这半年来忙着搬家、听朝中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大臣们商讨如何治理国家实在是一件头痛的事。
也该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找点事，好好在汉人的花花世界找点乐子了！
因而完颜吴乞买这次几乎带上了女真人所有的成年男性战士，凑了十五万人，又任命完颜宗弼、完颜宗翰两个为左右大元帅，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按着上次的路线南下奔幽州去了。
贾瑞听到消息早已在榆关相迎，好酒好菜的预备好了。
休整一日，大军继续南下，在白沟河边上汇合了乔装打扮成金军的一万贾瑞手下，大部队往开封去了。
故地重游，一路顺风顺水，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就又来到了开封城下。
才在城下安营扎寨，大宋便派了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何栗为使臣来金营求见。
何栗却是个有骨气的忠臣，见了完颜吴乞买并不跪拜，只是拱拱手道：“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何栗见过大金皇帝陛下！”
完颜吴乞买本是蛮夷，也不在乎这些礼节，因问道：“你这次来可是代表你们皇帝与我求和的？”
何栗冷笑一声：“我是奉命来问陛下，半年前宋金两国才结成了兄弟之国，说好了每年宋缴纳百万贯的岁币，为何才半年金国又无故出兵犯我疆土逼我国都？”
完颜吴乞买听了这话不由得赞叹到底还是贾瑞这个汉人懂汉人，我打你还需要什么理由？
可贾瑞说了，他现在也是帝王，不能失了帝王尊严，因按着贾瑞所教给他的说道：
“谁说我是来犯你疆土的？我听说你们宋国现在太上皇和皇上爷两个不和，我特意来劝和的！”
何栗就差没把无耻两个字喷在完颜吴乞买的脸上了，强忍着怒气道：
“陛下从哪里听来的谣传？太上皇和我们官家父慈子孝关系好得很！
再者说就算有些口舌也是我朝的家务事，就不劳陛下多费心了！”
完颜吴乞买却说道：“你看我带了这么多人来，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
这样，你回去就跟赵佶父子说，我在城外大帐中等着他们，请他们出城一叙。
若是真有什么矛盾呢，少不得我帮着调解调解。
若是没有自然是最好的，那样我们三个把酒言欢，岂不也是一件美谈？
我听说你们汉人是最讲待客之道的，我大老远的来了，总不能闭门不见吧？”
何栗又想骂娘：让他们两个进了金营还能出来吗？
因说道：“陛下所言不差，我们汉人确实是好客之族礼仪之邦，既然陛下想要见上皇和赵官家，就请移步入城去，我们自然好酒好菜款待陛下！”
完颜吴乞买一拍桌子笑道：“这样也好！如此就赶紧打开城门，让我和我们这二十万兄弟一同进城做客，也见识见识你们汉人是如何好客的！”
何栗更是无语了，让你带着一队侍卫进城已经是顶天了，你还想二十万人都进城？仟千仦哾
开封城里现在只有七万守军，虽然完颜吴乞买口中的二十万有很大可能包含水分，总也有十几万人，这群没教养的蛮子都进城还了得吗？
见何栗不说话，完颜吴乞买便蹙眉道：“怎么，难道咱们金宋两家不是朋友，你们不欢迎我不成？不是朋友，那就是敌人咯！”
何栗只得说道：“话不是这么说，陛下您这带来的人也太多了，城中如何安置得下，不然，您请带一个百人卫队入城如何？”
完颜吴乞买也不傻，呵呵冷笑一声回怼道：“那让你们太上皇和皇上代二百人的卫队出城来我大帐如何？
你们汉人不愿意尽地主之谊，我可以替你们尽！”
何栗没想到这个女真人这么能胡搅蛮缠，一时竟无言以对。
他知道再这么磨叽下去自己也讨不到好处，索性直接问道：“若是想让陛下撤军，不知陛下有什么条件？”
完颜吴乞买微微一笑伸出两根指头做出了个胜利的手势。
何栗长出了一口气道：“二百万贯？好的，我回去便告知官家！”
完颜吴乞买笑着摇头，仍是给他比划出个二来。
“两……两千万贯？陛下，您这个要求就有点高了，我们哪里能拿得出手这样一笔钱来？”
完颜吴乞买冷笑一声道：“二十亿贯！”
贾瑞都说了，光是抄了一个贪官家里都能抄出来一个亿，这开封城里得有多少贪官？
上次完颜宗翰傻了吧唧的只要了一百多万贯回去显然是太没见识了，这次他御驾亲征，必须得把场子找回来！
大宋确实有钱，根据官方记载，宋神宗熙宁十年,也就是公元1077年,宋朝国库收入为7070万贯,最高曾达到1.6亿贯。
当然这个税收比较复杂，包括了钱、粮、布以及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可现在的大宋已经不是三十年前的大宋了，对外打仗，内部又被各地的农民起义搞得焦头烂额，还有赵佶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帝早把家底败得差不多了，哪儿去拿二十亿贯？
最终自然是谈不拢了，何栗离开了金营回到城内将自己和完颜吴乞买的对话说了一遍，所有宋朝大臣都跳起脚来骂娘，女真人根本就没有一点要和谈的诚意啊！
二十亿？这蛮子怕是不知道二十亿是个什么概念吧？他知道亿字怎么写吗？
不过完颜吴乞买的漫天要价也给大宋带来了一点好处——那就是让那些求和派也抛弃了幻想，开始想着该如何御敌了。
毕竟上次已经有了打胜仗的体验，这次为什么不能再胜呢？
开封城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坚固的城池了，女真人能用箭射塌了它还是能用马踏平了它？
守军和进攻方人数只差了一倍，兵书上说“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他只有两倍兵力怎么能攻下这座坚城？
因又同上次一样，一面加固城防，一面派人往四处去要各地人马进京勤王。
然而这次的金军却刷新了他们对金国的认知：金军开始用石炮了！
石炮其实就是投石车，女真人自打完颜阿骨打起兵占了大辽东京辽阳府之后手上就有了大批的汉人工匠，也缴获了不少石炮了。
而后攻打上京、中京时也都大批量的使用了石炮。
上次来开封打秋风只是试探性的，再加上贾瑞一直说兵贵神速，就没有带石炮过来。
这次却不同了，这回是要一口吃一个胖子，大宋肯定不会轻易答应的，自然要打出大金的国威来，让宋人知道大金的厉害，因而完颜吴乞买几乎把所有的投石车都拉了过来。
又象征性的派了一个使者进城去问了一回，自然得不到答复，于是完颜吴乞买也就有借口动手了：宋人不讲礼貌啊！待客不周啊！这不打他更待何时？
于是投石机被组装上了，开始将斗大的石头砸向了开封城。
饶是开封城坚固，也被砸得瑟瑟发抖，同时发抖的还有城中军民以及躲在皇城里的赵佶赵桓父子。
本来还等着女真人嗷嗷叫着往城下冲，好用石头弓箭招呼他们呢，他们怎么能不按套路出牌呢？
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将自己城墙上的石炮也都支了起来跟金军的石炮对轰，一面又祈祷着女真人粮草补给跟不上就主动撤兵了，或者有哪一只勤王的大军赶过来能一鼓作气打跑女真十几万大军。
如此对轰了一个月，女真人丝毫没有要撤兵的意思。
倒是有两只队伍真的响应赵桓的号召入京勤王来了，一个是南通总管张叔夜，一个是东道主管胡直孺。
胡直孺带了五千兵马，谁想才到了城下就被女真人骑兵追上，杀了个片甲不留，胡直孺也光荣就义。
张叔夜带了三万人马，可这三万人大多都是临时征召的乡勇民团，眼看着胡直孺的厢军上不能一战，自己这波人连武器都是五花八门的，更不是女真人的对手了。
谁知赵桓听说张叔夜带了三万人来勤王了激动得不行，当即命令张叔夜趁夜偷袭金营。
赵恒的想法很简单，虽然三万人肯定打不过女真十几万人，但是总能干掉几千吧？
今天来三万干掉几千，明天来五万又干掉几千，长此以往女真人不就没人了吗？
张叔夜心里却十分的为难。本来他这支队伍就是攒鸡毛凑掸子一群乌合之众，拿来装装门面女真人看着乌拉拉一大群人或许还有所忌惮，真要打起来，没什么训练没有重铠的步兵去打骁勇善战的女真骑兵，那不是白白送死吗？
可君命难违，张叔夜实在找不到抗旨的借口，只得硬着头皮带人夜袭金营。
果然不出所料，才摸到金营前就被发现了，不一会儿金军骑兵一涌而出，直接杀得宋军丢盔弃甲溃散而逃。
一战下来没干掉几个女真人，张叔夜白白损失了四五千人。
张叔夜无法，只得收拢残部撤出三十里扎营，只盼着还能多少起到一些牵制金军的作用。
其他本来也想帅兵勤王的各地将令见两只队伍一个全军覆没一个伤亡惨重哪里还有胆子再去，纷纷找借口推辞。
就在金军不紧不慢的攻城的时候，几艘大船缓缓停在了蓟州港口。
才搭好了踏板，便跳下来一个一脸大胡子一身黑肉的莽汉。
那莽汉将手中两柄板斧一挥哈哈笑道：“俺铁牛又回来了！”